斬落的長劍終于停下來了,墨子炎幽幽轉眸,看著顏凝霜決然的背影,許久后,足尖輕點飛離皇宮,因為他知道,正如她所說的,他留在這里,對于現在的局勢來說,只會是她的拖累。
顏凝霜就這樣端著刀站了一盞茶的時間,以墨子炎的功夫,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安全了,她甩掉刀子,跌坐在地上。
她的視線之中出現了端木永裕的龍靴:“皇后現在可是滿意了?”
她沒有回答,只是閉上眼睛不想看他,而他卻是低下身來,捏住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她依舊閉著眼,這讓他的心一陣抽痛:“看著朕!”
顏凝霜沒有理會,一邊的寧芙蓉卻諷刺出聲:“皇后娘娘今日當真是演了一場大戲,這又是和男子私會又是以死相逼的,若是傳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皇后娘娘其實是要與寧南王世子私奔呢!”
“給朕滾回芙蓉宮去!”端木永裕怒斥出聲,他轉過頭去:“若是今夜你還出現在朕的面前,休怪朕手下無情!”
寧芙蓉張張嘴,又想要以解藥來逼迫端木永裕,可是看看這里的情況,顏凝霜連命都不想要了,現在自己拿解藥也威脅不了對方。
“哼!回宮!”寧芙蓉最終一甩袖子,帶著自己身后的人洋洋灑灑地回去了。
端木永裕則是橫打將顏凝霜給抱起,大步走入寧心殿,大聲斥道:“都給朕出去,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接近!”
王公公看著自家主子現在這暴怒的模樣,立即就像是屁股著火了似的,一手抓了紫衣一手抓了紫蘇,直接就逃了出去。
現在這寧心殿的一片,全都有暗衛在把守,就算是有刺客前來,也定然只能夠有來無回!
顏凝霜被端木永裕放在床上,她背著身子向里,不理會他。
“你就這么嫌惡朕?”端木永裕強硬地把她轉過來,但是看到的卻只是一副冷淡的神情。
這該死的冷淡!
現在的他只想把這一切都毀掉,醋意襲上心頭的他直接將她抱起來,他的唇狠狠地壓在她的唇上,撬開她的唇,探入其中。
顏凝霜掙扎著,雙手不斷地拍打著他的肩。
但是她本來就是大病初愈,身上的蠱毒也還沒有解開,虛弱得很,怎么可能敵得過他。
他直接就一手把她的雙手一扣,然后翻身把她就壓在床榻之上,她的手被他壓在頭上,她被迫迎向他。
端木永裕起身,快速地將身上的衣裳除掉,她驚恐地看著他:“端木永裕,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他看到想要逃的她,又扣住她的手,用身體把她壓在身下,他在她的耳邊喘息著,氣息吐在她的脖子上,帶來又癢又曖昧的感覺:“你覺得朕要干什么?”
他的右手在她的身上探索著,將她的衣裳寸寸撕裂,她焦急出聲:“你答應過我不會碰我的!”
端木永裕暴怒:“那是以前,現在朕改變主意了。”
“你怎么可以……”她幾乎不可置信。
他的眼中是濃重的黑,夾雜著毀天滅地的怒,與濃烈的欲望:“墨子炎可以碰你、摟你,朕為何不行?”
顏凝霜只覺得怒火中燒,她別過臉去,不說話,可是他的懷疑卻更深:“說!他為什么會在你的寧心殿?你和他到底是何關系!”
“關系?”顏凝霜怒極反笑:“皇上以為,我和他會是什么?像你的寧嬪說的,我們在私通?不清不白?是嗎?”
“你承認了?”端木永裕手上的力氣更大,在她的身上留下青紫的痕跡。
承認?在他眼里,她到底是什么樣的?
一個見異思遷,見一個愛一個的人嗎?
然而她的沉默卻更是激怒了他:“說!”
這是他要求她回答的,她一氣之下,吼道:“要說什么,皇上今日如此憤怒,為什么不去芙蓉宮坐坐,最近皇上不都是喜歡去那兒嗎?”
“朕在問你墨子炎的事情,你不要與朕說寧芙蓉!”他氣極,只想不管一切要了她!
他不斷地在她的身上制造火花,她奮力抵抗,可是最后還是被他吃干抹凈。
他就這樣強行折騰了她一夜,她面色慘白,到了最后只能空洞地看著屋子里的某一個點,被動地迎合著他。
她的眼底干干凈凈,沒有一滴淚水,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現在的她,已經千瘡百孔。
天微明,在一陣低吼聲之中,端木永裕釋放了自己,他匍匐在她的肩頭喘息著,然后輕輕把她團成一團,塞到自己的懷里。
他不敢看她,只知道她在他的懷里輕輕顫抖,他輕輕嘆氣,剛想說什么,她卻說:“皇上可是舒坦了,還要不要再來一次?”
他忽然渾身僵硬,語氣里也帶著一些不自然:“你說什么?”
她的語氣之中藏著壓抑著的暴怒:“呵,如果現在躺在皇上懷里的人是墨畫,皇上會對墨畫做出同樣的事情嗎!”
端木永裕憤然起身,一把掀開錦被,看到床單之上那一抹鮮紅,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是她的第一次,他卻是這樣強要了她。
看著她身上青紫的痕跡,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可是迎上她冰冷中滿是諷刺的眼神,胸口一陣大痛,如烈火般的怒意翻騰著。
端木永裕翻身躍下大床,甩袖而走,但直到他消失在殿外,也沒等到身后響起的那一聲呼喚。
氣沖沖回到乾坤宮,帝王難看的臉色,以及周身環繞的恐怖氣壓,都下人戰戰兢兢。
王公公偷偷用余光打量主子的神色,許久,端木永裕沙啞著嗓音說:“待會兒讓人準備一些補身子的藥湯給皇后送去,另外,皇后的禁足令,即日起解除。”
或許這樣做,會讓她開心起來吧。
端木永裕自嘲的扯動唇角,雙肩頹然聳搭下去。
寧心殿。
顏凝霜瞪著眼睛,木然看著床頂,身上到處都疼,腦袋里閃爍的是他不管不顧強要她的畫面,她小小地縮成一團,像是一個被煮熟了的蝦米,低聲嗚咽起來。
他曾經答應她的,不會強行要她的。
他曾經給過她希望,讓她以為他或許其實是在愛著她的。
可是現在的他,卻親手把這些全都摧毀。
讓她明白,什么承諾,都已經壞死。
他端木永裕,留給她顏凝霜的,只有傷痛。
一定要逃離,不能再留在這里,她再也不想見到他!
顏凝霜立即就想要起身,只有行動起來,才會減少自己現在的恐慌,可是她剛剛下地,就覺得雙腳一軟,險些摔倒在地。
“該死!”她咒罵一聲,立即就扶著床榻坐著,紫蘇快速進來,手里端著太醫院剛送來的藥汁。
只從氣味上,顏凝霜就能分辨出這藥是用作何用。
手臂高揚,一把將瓷碗打翻在地上。
“我不需要他的東西!”
紫蘇嚇得臉色微白,低著頭,不敢說話。
她的反應讓顏凝霜失控的情緒逐漸平靜,有些懊惱。
錯的不是紫蘇,她不應該把氣灑在旁人頭上。
“宮中有沒有什么大事發生?”顏凝霜閉了下眼睛,冷靜的開口詢問。
寧心殿的事,被不少人看在眼里,寧芙蓉不可能會錯失落井下石的機會。
而事實一如她所料。
紫蘇吞吞吐吐的把早晨宮里的變故說了:“昨天夜里的事情,宮中之人盡皆知曉,大家都在暗處傳言,娘娘與寧南王世子私通,正準備私奔之時,被皇上和寧嬪看到,所以……”
“呵,”果然是這樣,顏凝霜冷冷地笑了,“她倒是用心良苦。”
不惜用這種方式來抹黑自己。
紫蘇心里難受,忙握住顏凝霜的手,輕聲道:“娘娘,您好好想想吧,若是還想走,就尋一個萬全之策,只要娘娘記住,奴婢一直是站在娘娘這邊的,就算到最后,娘娘要犧牲奴婢的性命,奴婢也是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只是娘娘,別再這樣委屈自己。”紫蘇掉下兩行淚來:“娘娘,您看看這些日子,您都將自己折騰成什么樣子了。”
顏凝霜低頭看看紫蘇,從對方的眼里,她看到了關切。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反握住紫蘇的雙手,道:“本宮知曉,你去忙吧,我待會兒就起來。”
紫蘇這才點點頭,顏凝霜穿好衣裳,吃了東西,讓自己感覺稍微好一些,這才來到正殿里,看著忙忙碌碌的紫蘇,她說:“本宮出去走走。”
紫蘇立即就要放下手上的活,陪著她一起出去,但是她只是搖搖頭:“皇上已經解除了本宮的禁足令,如今沒有人能對本宮如何。”
紫蘇還是不放心,說:“如今紫衣也好得七七八八了,最近真需要出去溜溜呢,要不讓紫衣陪著娘娘出去?”
顏凝霜怎么會不明白紫蘇在想什么,最后還是點點頭:“如此也好。”
這幾日,顏凝霜帶著紫蘇、紫衣到處溜達,無論是人人忌諱的冷宮,或者是熱鬧的戲臺子,每一個地方都被她走過。
看似是漫無目的的散心,可實際上,這些地方在她的筆下都化為了一張地圖,這是這偌大的皇宮的路線圖,想要逃脫,必定要用得上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