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對視著,劍拔弩張。
這時候,周氏由下人扶著走了過來,哀慟的看著楚天逸,“宣王爺,你若還肯念著阿嫵的好,就讓辰王再見她最后一面吧,你不懂阿嫵,我這個做娘的卻清楚的很,他們,只是朋友。”
楚天逸皺了眉頭。
王管家順勢道:“王爺一天一夜沒怎么喝水了,一會兒王妃就要出殯了,王爺先去喝點熱水吧。”
楚天逸沒有動,只是冷冷的看著楚慕言繞過了他,徑直的朝著江嫵的靈柩走去。
楚慕言紅著眼睛給江嫵上了柱香,又靜靜的走到她的棺槨前,凝視著里面,良久。
他沒有說話,可是,周身卻散發出巨大的哀慟。
楚天逸靜靜的看著楚慕言的舉動,忽然覺得刺目,心里蔓延出一股怪異的感覺。
酸澀,且煩躁。
她是他的王妃,死也是他的人,怎么可以有別的男人在他眼前同她這樣?
哪怕是死,也不能!
楚天逸冷冷開口,語氣中透著強烈的占有欲,“六弟,你該走了。”
楚慕言收整起情緒,轉身,朝府門走去。
他路過楚天逸的時候,腳步頓了頓,語氣冷嘲,“三哥當初要是早對她有這樣的態度,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楚天逸眉心深深皺起。
……
太陽升起來后。
周氏已經哭得麻木,神色呆滯的守著江嫵的靈柩。
宣王府又來了幾個楚天逸手下的官員,其中就包括沈柯。
幾名官員祭拜過江嫵后,又象征性的安撫了一番楚天逸。
畢竟是頂頭上司的王妃,形式還是要走的。
楚天逸從頭到尾都是淡淡的,沒有太大的悲喜,只不過,會將目光時不時的投到江嫵的棺槨上。
沈柯祭拜后,走到楚天逸的身前,“王爺請節哀,這件事都是下官失查,那天當值的侍衛,下官已經進行了懲戒。”
沈柯見楚天逸神色木木的,以為他不愿再多提,便行禮要退下。
誰料,這時候,男人忽然開口了:“陳大人,能不能告訴本王,在獄中,都發生過什么?”
他想知道,是怎樣的折磨導致了她的孩子那么快就流了。
沈柯的怔了一下,他是個勢力的人,所以回話之前都會察言觀色一下。
他本以為楚天逸對他的這位王妃是厭惡至極,所以才讓他‘不論過程,只有結果’的審訊,但,通過這幾日的情況來看,他對楚天逸對江嫵的態度也有些捉摸不透了。
所以,他斟酌道:“下官就是按照正常的刑訊進行審查。”
男人薄唇輕啟:“都用了什么刑?”
“就用了些鞭笞、板子……還有烙鐵,但下官當時顧念著王妃身嬌體弱,所以量都很小,不重的……”
沈柯說得避重就輕,但楚天逸還是能猜到江嫵受過怎樣非人的折磨。
男人的眸色深了一瞬。
看著楚天逸的神色,沈柯忽然有了一種烏紗帽不保的感覺,連忙補充道:“下官都是按照王爺的意思行事,絕沒有亂來。”
楚天逸狐疑,“本王的意思?”
沈柯道:“對啊,王爺不是讓一個侍衛告訴牢里的人,好好折磨王妃嗎?”
楚天逸沉思了一瞬,眼底慢慢泛起冷光。
他當時雖然情緒激烈,可他說沒說過這話,還是記得的。
更何況,當初他只是想讓她嘗嘗教訓,嚇唬嚇唬她,卻沒想到,她因此流掉了他們的孩子。
見楚天逸神色不對,沈柯連忙道:“王爺,今天是王妃出殯的日子,事情肯定很多,下官就不打擾王爺了,先行告退。”
沈柯走后,出殯的時辰也差不多了。
王管家安排好后,知會了楚天逸,“王爺,我們該送走王妃了。”
楚天逸看了眼天色,皺了皺眉,“這么快?”
王管家道:“王爺,這時辰耽誤不得了。”
男人的目光死死的凝視著棺木,半晌,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