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校的職責(zé)就是不斷模擬,不斷折磨學(xué)生
學(xué)生的職責(zé)就是不斷考試,不斷遭受折磨
該死的期中考試!我討厭你!
有人第n+1次在我耳邊怒吼。
這幾天,周圍的人都變得認真了,都稟著“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的想法的拼命學(xué)習(xí)。
我耳根子終于清靜些了。
當(dāng)然,除了夏菡這非地球生物。
這世上就是有種人,整天滿腦子想著怎么折騰別人,還整天成績高的讓你咋舌。
比如說,夏菡這個非人類。
我打著大大的哈欠。
大半夜給我打電話,現(xiàn)實版“午夜兇鈴。”
打電話也就罷了。
我不接,尼瑪?shù)模尤唤o我打到?jīng)]電??!!
火星人變態(tài)的精力。
我一路誹謗著夏菡,然后,早上七點二十五六分左右單雨桐就會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中。
然后準(zhǔn)時的,我?guī)退鉀Q他的早餐。
“葉笙!—”
單雨桐看起來心情不錯,似乎半點沒有被那天的我打擊到。笑的春光明媚,從書包里掏出早餐,不計前嫌的遞給我。
但想想那天在醫(yī)務(wù)室對他的打擊,我還是有點心虛。
某妖孽繼續(xù)裝失憶,壞笑的在我耳邊說了句“葉笙,快考試了呢!”
我全身的細胞都警戒起來!
單雨桐囂張的朝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舉起右手做發(fā)誓狀,一臉促狹“為了督促你學(xué)習(xí),我們來打個賭吧?”
我咬著面包,沒搭理他。
“恩這個賭注嘛”沒等我回答,他就一臉凝重的摸著下巴,思考了半天“就讓輸?shù)娜舜饝?yīng)贏家一個要求吧。我保證這要求絕對不超出道德底線,不殺人,不放火。”他又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
我遲鈍的大腦終于開始反映,單雨桐認真聽課的次數(shù)用一只手就可以數(shù)清,
聽他那口氣,怎么好像他贏定了?
這其中有什么貓膩??
妖孽見我開始陷入沉思狀態(tài),用力揉亂我的頭發(fā),打斷我思考“就這么定了!我們就賭誰這次考試誰考得好。”
我無力的翻著白眼,喂喂,我有說過,我同意么?
直到考試的前一天,考場安排才下發(fā)。
夏菡接到考場安排表,掃了一眼,就哈哈的大笑兩聲,拍著我的肩膀“區(qū)區(qū)一個單雨桐。
看我不弄死他!放心,你贏定了!”
我湊上去瞧了一眼,我在第五考場,和夏菡在同一考場。
我暗暗松了口氣,有夏菡出馬,絕對天下無敵!哼哼!單雨桐!等死吧!
接著,夏菡就莊重的坐下來,抽出一張紙,拿出筆,開始詳細的給我解說座次的排序,我一號,她三號,怎么排序,絕對不會離得太遠。
和夏菡定好暗號后,我感動的痛哭流涕,無以為報,就差沒有當(dāng)場跪下,抱住夏菡的大—腿,以身相許。
但我總是深刻的體會到,
計劃永遠不如變化快!人算永遠tm的趕不上上帝算!
制定好考試大計后,我站起來伸伸懶腰,夏菡抓著她的小包包又逃之夭夭,我收拾了下東西,也離開了學(xué)校。
搖頭晃腦的走了一段路,想想
今天是陸至的生日了。
巨大的城市安靜地沉睡著,只有璀璨的路燈光在車窗外閃過,高樓上的霓虹仍然閃爍不停。車廂里只有寥寥幾人,都倚在高背軟座上打瞌睡。
我低下頭,改變了方向,向左岸走去。
“看你這蕭索的背影,就知道是個悲情故事的少女。”單雨桐的聲音在身后突兀的響起。
我沒有回頭,只是繼續(xù)往前走著。
單雨桐趕上我,“去哪里?我也去,順路。”
我看了他一眼,還是不作聲,只是冷冷的與他站開距離。
單雨桐一向光彩奪目,受人追捧,鮮少有人如此明確地表示不喜歡與自己親近,一直都覺得新鮮,對這個冷冰冰的女孩總有種特別的好感,總想去撩撥一下,逗一逗,看她臉上除了冰冷和漠然外還會不會有別的表情。
“葉笙,你很討厭我嗎?”單雨桐移身過來,臉上的笑容就像是熱帶春天的那種陽光,和煦而熱烈,仿佛連冰山都可以融化。
我看了看他溫暖的笑容,有瞬間失神。
我拍拍自己腦袋,從腦海里忽略掉某個跟屁蟲。
推開左岸的門走了進去,一股熱氣和喧嘩便迎面撲來。
光線很暗,只見到人影幢幢,不時有顯然已經(jīng)喝醉了的年輕男女迎面而來。
中間的吧臺和角落上一個小小的表演圓臺被橙黃的燈光照射著。
每張小桌上只放著一只紅色的小蠟燭,人們圍桌而坐,舉杯暢飲,歡笑聲、尖叫聲、劃拳聲充斥著耳膜,這正是酒吧里最熱鬧的時候。
很多年輕男女似乎都吸食過違禁藥物,情緒極度亢奮,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幾乎蓋過了音樂。
我總是無法理解,為什么有些人明明可以好好地活著,卻要如此放縱無羈地對待自己的生命?
單雨桐拉著我小心地往前走,躲避著已經(jīng)喝醉的人
我終于在離門口很遠的墻邊看到了陸至。
這里相對來說比較獨立一點,以沙發(fā)和木制垂簾與外界象征性地隔離了一下。
里面有很多人,陸至坐在中央,手中提著一瓶杜松子酒,正在優(yōu)雅的談?wù)撝裁矗旱闷渌诵β暡唤^。
在他身旁的沙發(fā)上,坐著一個氣質(zhì)獨特的年輕女子。
她將長發(fā)在腦后梳了一個髻,斜斜地插上一只景泰藍的發(fā)簪,身上穿著一件碧青色絲緞小襖,顯露出誘人的水蛇細腰。
此時,她正在吸煙,聽著陸至的說話,臉上滿是輕淡的微笑。
事實上,寧馨本身就帶著非常特別的氣質(zhì),她漂亮溫柔,又是學(xué)藝術(shù)的,是難得的才貌雙全之人,與陸至真是般配。
我站在那里,人潮在身邊涌過,
明明那樣喧雜熱鬧,我卻覺得全身發(fā)冷。
看到我出現(xiàn),陸至向我笑著點了點頭。
我也微笑著向他點頭致意。
陸至拿下嘴上的香煙,沖過來拉住我“來來來,葉笙,你遲到了,罰酒罰酒,起碼三大杯。”
人們都跟著起哄:“對對對,罰酒三杯。”
有人立刻拿過一只大大的水杯,放到我面前。
陸至將手中的酒瓶猛地傾倒,噴著濃香的酒液便咕咚咕咚地倒進杯中。
他的手極不穩(wěn),酒順著杯壁淋淋漓漓地灑了一桌。
“拜托,酒是讓人喝的。”有人大叫。“哪有你這么浪費的?”
“都別管。”陸至揮揮手。“我樂意。”
我含笑舉起杯:“生日快樂。”接著便一飲而盡。
陸至還要倒,酒瓶已經(jīng)空了。
他晃了晃瓶子,伸手大叫:“再來一瓶,”
站在他身后的寧馨狠狠給了陸至個爆栗,“行了,別鬧了。那是白酒,你當(dāng)是白開水?”說罷,不由分說,把陸至拖到旁邊去坐下。
單雨桐皺了皺眉,拉著我也坐到一旁。
陸至只是遙遠的看過來,遙遠的。
音樂非常喧嘩。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烈酒猶如一團火般,從胃部直卷向全身。
單雨桐拍拍我的后背
我對單雨桐笑了笑:“沒事。”
單雨桐點了點頭,從桌上拿過一盤沙拉,遞到我面前:“真受不了你,吃點東西吧。省的待會又得難受。”
我接過碟子,將一片水果放進嘴里,慢慢嚼著
今天來的人很多不認識。
但性格大都大大咧咧,都搶先喝得醉醺醺,令人啼笑皆非。
一群人都十分高興,和陸至頻頻碰杯。
陸至終于端了酒,走到我身邊。
我急忙站起來。
陸至碰了碰我的酒杯,把酒一飲而盡,嘆了句,“葉笙,還是喜歡你調(diào)的酒。”
我不好意思的摸著鼻子。
然后,酒到杯干,并不推辭。
我緩慢的從兜里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遞給陸至
陸至仔細一看,心下了然,隨即溫柔一笑,“謝謝。”
陸至用清澈的眼眸看著我。“謝謝。”隨手往口袋里一放,便笑著走過去。
我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留下一張很難看的臉。
還好陸至已經(jīng)轉(zhuǎn)過去沒有看見。
傻瓜!
“你也會難過啊?”單雨桐坐在我身邊,輕拍著我的臉頰。
“滾開!”我一把扯開他的手,“你小子活的不耐煩了!”
“是不是覺的別人沒把你當(dāng)回事,心里憤怒啊?”單雨桐笑得很得意。
“單雨桐,一分鐘之內(nèi)你給我滾開!”
他晃悠悠地坐到一邊。挑眉看著我
我坐下來,自顧自的一口一口的喝著酒。
單雨桐頗有些驚訝:“真看不出來,你瘦不拉幾的,居然酒量這么好,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仍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一直在愉快地微笑,
直鬧到黎明時分,他們才盡歡而散。
陸至早已醉倒在沙發(fā)上。
寧馨皺緊了眉看著他,不知該拿他怎么辦。
立刻幾個年輕人爭先恐后地對她保證:“嫂子,你放心,我們幫你把大哥扛上樓去。小事一樁”
寧馨只得好笑地答應(yīng)著。
陸至被他們一路拖拽著出門
我也笑,跟著走出酒吧。
寒冷的空氣迎面撲來,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身上就披了件外套。
我回頭望了眼單雨桐,低聲道,“謝謝。”
單雨桐無所謂的聳聳肩。
我對著陸至離去的方向,又低低的喊了聲,“陸至,生日快樂。”
單雨桐神情淡淡的攬過我的肩,“走了,癡情的家伙。”
“你先走吧。”我疲憊的揮揮手。
“不行,不能把你扔在這里,萬一你被‘吃’了怎么辦。”單雨桐攔住我,壞壞的說。
“吃?這些年頭還有人吃人?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我‘天真’的問。
單雨桐憋住不笑,背對著我蹲下,很認真的對我說:“我背你回去吧。”
我一口口水差點噴他身上那件米蘭小襯衫上。
這家伙哪根筋搭錯了?
“快點上來。”單雨桐催促
我無奈的搖頭,“少年,我重的跟座山似得,就你那小身板,夠嗆。”
“你重?你那重量是多少,我還不知道?典型的營養(yǎng)不良。”
居然敢說我營養(yǎng)不良,我要壓死你。
我不假思索,爬上單雨桐的背。
單雨桐很輕松地站了起來。“輕得像羽毛一樣,還說自己重呢,你上輩子一定是吸毒的。”
我重重地敲了一下單雨桐的頭,“單雨桐,說話小心點。小心我撕爛你的舌頭。”
單雨桐不以為然。
明亮的月光下,一大片樹木綠葉蔥蘢,在微風(fēng)里輕輕搖晃著枝葉,仿佛在給我無言的安慰。
回想初次遇到陸至已經(jīng)快10年了。
10年啊
暗戀真是個苦差事,我苦笑了起來。這算是命嗎?
10年的感情。
陸至。
這將是我會記住一輩子的名字以及獨屬於他的味道。
趴在單雨桐背上,單雨桐身上有股淡淡的植物辛香。
臭美,噴什么香水。
我仰頭看了眼天上的滿月。心絞痛起來。
“單雨桐,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不愛你的人,你會怎么辦?”我忽然認真地問.
“這個,對我來說不可能,沒有人不愛我。”
呸!我鄙視的瞪著他,雖然他看不到
“自戀狂。”
單雨桐輕笑出聲。并不言語。
我對著天空呼了一口氣。
哈氣漸漸變濃,寒露微重。
黑夜已經(jīng)拉下帷幕,墨藍色的天空繁星點點,很美的夜,卻也凄涼
不遠處,手機的閃光燈一瞬閃過。
兩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