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想起路霜景上臺時低垂羞怯的笑意,不知怎么的有了膽氣,抬臉眼睛圓圓的瞪著顧慕白道:“那四叔摸到了東西,不也沒說有嗎,我騙了她,怎么,四叔心里不高興了嗎?”
“一口一個四叔,叫的我心煩。”
他口中這樣說,然而語氣卻沒有任何煩躁的意思,反而略帶愉悅。
顧慕白垂眸盯著她的臉頰,或許是因為氣憤,更紅了,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嬰兒肥,因為生氣又鼓成了個包子。
男人眼神沉下來,微挑的嘴角有種意味不明的氣息。
四下安靜,報告廳大門的隔音格外的好,站在入口處不遠的通道里,一點也聽不到里面嘈雜的聲響。
她覺得好安靜,安靜的能聽到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又是這種感覺。
跟前的男人一點點的靠近,那雙深邃的鳳眼緊鎖在她的臉上,炙熱的,曖昧的,仿佛抽干了她周圍的氧氣,讓她呼吸都覺得困難。
可心底……她在期待著。
在顧慕白身邊待了至少三年,她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女孩到如今成年,她不再是黃毛丫頭,也明白情竇初開的感情,和他經歷了之前的種種,顧慕白對她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而她也已經想通了自己的感情。她還需要猶豫嗎?還需要小心拿捏分寸嗎?
還需要在他的目光中,小心翼翼的逃避嗎?
這個問題,在顧慕白離開的這三十三天里,她反反復復問過無數遍。
輕歌握緊了手指。
她隱約覺得自己心里某道厚重的城墻在那一瞬間土崩瓦解。
她驀的抬眼和顧慕白對視,明亮的黑眸里閃過狡黠,隨后伸手,第一次主動擁住男人有力精壯的腰。
顧慕白的身軀陡然僵住。
狹長的鳳眼里閃過錯愕,呆滯,到最后的狂喜。
然而這一切輕歌都沒看到。
她能感受到抱著的這個身軀強大不已,卻輕不可察的微微顫動,她能感覺到他胸膛的炙熱,燙的她的臉頰越來越紅。
她彎了彎嘴角,像是偷腥的貓兒露出餮足的笑。
靠在顧慕白的胸膛里,耳邊是他極快有力的心跳聲,一聲一聲,直震到她的心坎里。
女孩糯甜的聲音夾雜著一絲羞怯,如同江南秋雨細細密密,落在顧慕白的耳畔,吹得他心神蕩楊。
她說:“顧慕白,假若陸輕歌以前的乖巧都是裝的,你…還會喜歡這樣的陸輕歌嗎?”
安靜等到的一秒,似乎比一個世紀過的還要漫長。
最終,一雙大手將她緊緊抱住,回應她的,是男人低沉且帶著笑意的聲音。
“我當然喜歡。”
他語氣那樣肯定的理所當然,落在輕歌耳里,又是另一種說不出興奮喜悅。
她悄悄抬頭,圓圓的小腦袋蹭到了男人的下巴,顧慕白體貼的松開手臂,動作溫柔的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頂。
“怎么了?有沒有弄疼?”
輕歌老臉一紅,見慣了顧慕白高嶺之花的寒冷疏離,忽然來這么一下,一時還覺得有些不自在。
她漲紅了臉,嘴里哆哆嗦嗦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完整的話。
“那…那我們,那我們現在是什么關系啊?”
冷不防的,腦袋也有被輕飄飄的拍了下。
輕歌一頭霧水。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