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頸梗著,眼里火光圍繞,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敢這么和顧慕白說話。
可她就是說了。
“你覺得我重要嗎?你要跟蕭萱訂婚,我是全世界最后一個知道的,四叔,你這是把我當做親人看待嗎?為什么你可以告訴任何人,就是不愿意告訴我?!”
她質(zhì)問著,全身都顫抖。
顧慕白宛如雕塑,沉佇在原地。
巨大的身軀,靜默著,黑眸微微訝異,看著她漲紅的臉。
看了許久。
最終,他怔怔回神,聲音沙啞且輕。
“我以為,你并不在意。”
“我不在意?”輕歌卻笑了,笑的眼泛淚花,“是我不在意嗎?我是在意了又如何!我是誰,我是陸輕歌,無依無靠的一個孤女,我能被你衣食無憂的照顧四年,我應(yīng)該感激涕零了,我還能奢求什么,我還能奢求什么!”
她像是瘋了一般的吼著,簡直用了十八年來所有的力氣。
在男人茫然和疼惜的復(fù)雜目光中,她猛地將人推開,奪門而出。
屋外,傾盆大雨。
秋季的雨水很冷,冷的骨頭疼都滲透寒意。
豆大的雨珠砸的臉生疼,還沒一會,她全身被淋的濕透。
眼眶溫?zé)幔鹦渥雍鷣y去擦。
沒出息,陸輕歌你實在是沒出息。
你怎么這么蠢,你有什么資格對顧慕白發(fā)脾氣,他不在意你又如何,不把你當親人又如何?
你發(fā)了這么大的火,他可是顧慕白,帝都里只手遮天的人物,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可是……
心好痛啊。
那里像是插了一把鋒利的刃,越來越深,汩汩的流血。
瘋了。
她真的是瘋了。
濃重的暮色,嘩啦啦的雨聲。
高檔別墅區(qū)本就人少。
此刻,更是看不到半個人影。
漸漸地,她運動鞋里灌滿了水,很沉,每走一步她都覺得累。
她蹲下來,不肯坐在旁邊的水泥地上,任由雨水一遍遍的淋濕自己,就那樣抱著膝蓋安靜蹲著。
如同四年前,父親離世的時候。
一切都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