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白起身,扣上西裝外套唯一的扣子,抬腳剛要走,忽然轉(zhuǎn)過臉看向依舊在地上痛哭的沈磊。
那眼神無比犀利冷傲,看的沈磊下意識僵住了身,想要錯開他的目光。
顧慕白沒開腔,長腿幾步路走出辦公室。
陸川跟上。
“這件事沒那么簡單,沈磊和沈巖的家庭情況,務(wù)必要查清楚。”
陸川點(diǎn)頭:“好的顧總。”
……
一個星期后,輕歌出院。
消息傳到蕭家時,蕭萱剛化完妝穿著精致的禮服,準(zhǔn)備參加晚上好友的訂婚宴。
當(dāng)即,她掛斷電話,一揮手將化妝臺所有的瓶瓶罐罐摔在地上!
喬明蓮正好上樓看到這一幕,柳眉緊皺:“萱萱,你怎么回事,動不動就摔東西,成何體統(tǒng)!”
蕭萱叉著腰,顧不上往日人前一派淑女作風(fēng),指著喬明蓮破口大罵:“你管我!我愿意砸就砸,又不是買不起,我在自己家里砸點(diǎn)東西怎么了,你什么用都沒有,就知道對我指手畫腳,除了說這些廢話有什么用!”
“你這孩子,怎么能這么說話,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還不是那個陸輕歌,從樓梯上摔下去都沒死,找人弄她……算了,不提也罷,她真是命賤,命賤的人才這么死不掉!”
喬明蓮臉色也變了:“怎么會呢,陸輕歌傷的那么重,就算沒死也得殘啊,難不成,她現(xiàn)在出院了?”
“除了有點(diǎn)骨折,其他的都好了。”蕭萱咬牙憤憤道。
喬明蓮思索了幾秒,很快想通,走到蕭萱跟前安撫。
“行了,你也別生氣了,既然那個賤丫頭現(xiàn)在出院了,你生氣也解決不了問題,趁著你爺爺還在世,好好加把勁,畢竟,顧慕白還是很聽你爺爺?shù)脑挕!?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蕭萱更生氣。
“說什么話?慕白當(dāng)著爺爺?shù)拿姘盐揖芙^的,還有什么好說的!”
喬明蓮一愣:“什么時候說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壽宴那天晚上。”
喬明蓮聞言直接變了臉色,連蕭老爺子出面都說不動顧慕白,那這件事就更難辦了。
——
顧宅。
丁墨照例檢查輕歌傷口完畢,對李嬸囑咐了幾句,收好醫(yī)藥箱離開。
李嬸送人出門。
臥室里,輕歌安靜的坐在床上,柔順的栗發(fā)像綢緞一樣垂在她胸前。
顧慕白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低頭看手里的文件。
公司股市出現(xiàn)波動,加上之前因?yàn)檩p歌耽誤下來的工作,這兩天他一并處理,忙的不可開交。
十點(diǎn)鐘,李嬸送走丁墨后上樓。
見顧慕白依舊坐在沙發(fā)上,嚴(yán)肅著臉。
她走過去,輕聲勸:“少爺,你還是早點(diǎn)去休息吧,輕歌這邊有我呢,沒事的。”
顧慕白皺皺眉,目光深邃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孩。
輕歌似有感應(yīng),一雙圓眼可憐巴巴的看過來,手指攥著被單,咬著下唇。
顧慕白揉了揉眉心,對李嬸低聲吩咐:“沒事,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早點(diǎn)去休息吧。”
一聽顧慕白這話,再看看輕歌的表情,李嬸也不再多問,點(diǎn)點(diǎn)頭離開。
顧慕白埋頭繼續(xù)處理公務(wù)。
輕歌靜靜的看他認(rèn)真嚴(yán)肅的面容。
他右手上還纏著紗布,很厚,因此寫字的時候似乎有些費(fèi)力。
他下巴上有青澀的胡茬,眼底有青灰色的眼圈,并不覺得邋遢,反而成為沉穩(wěn)滄桑的點(diǎn)綴。
輕歌深吸一口氣,胸腔里立刻有充斥的鼓脹感覺,讓她覺得自己是真真正正活著的。
昏迷這么長時間,她一直在做一個漫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