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劇烈的疼,從身體的四肢百骸襲來,她連呼救都來不及!
底下站的的人少,一看到她跌下來,第一反應就是避開。
尖叫聲此起彼伏。
疼的鉆心,但她的意識卻漸漸模糊。
在徹底昏迷之前,她的另一只手,還死死的攥著禮盒袋。
沒有丟,千萬不能丟。
最終,眼前一片漆黑。
——
顧慕白趕來時,救護車都還沒到。
陸川滿臉冷汗,手還顫抖著,從來沒見過顧總那么驚慌憤怒的樣子,他只能一腳把油門踩到底,一路飛馳。
男人走在他前面。
商場二樓,大廳正中央,里里外外圍了好幾層。
眼前的男人腳步頓住。
陸川清楚的看見,顧慕白高大的身形,好似輕晃了一下。
他剛要上前扶。
顧慕白卻抬腳,快步走上去。
隨行的保安跟在他身后,分開人群。
腳上沉重的像灌了鉛,一步一步,如同踩在刀尖上。
眾人看向他,漸漸的,議論聲安靜下來,都呆呆的看著這樣面無血色,卻英俊的宛如漫畫中的男人,走過來。
白瓷地上,殷紅的血跡,有微微凝固的跡象。
他垂在身側的手,開始不可抑止的顫抖。
腳步邁過去,越走近,躺在地上的女孩面容就越清晰。
她的臉上,頭發上,衣服上,都沾上血跡。
“輕歌……輕歌…”他顫抖著,忽然觸電般,大步沖過去,將地上的女孩抱在懷里。
雪白的襯衫很快染成紅色。
女孩雙睫緊閉,臉色青白的像刮過的骨,發絲被血跡混在臉頰上,觸目驚心。
他的手碰到她的后腦勺,濕漉漉的一片。
是血。
全是血。
“陸川!!!”
男人像野獸一樣,低沉嘶吼。
他全身都在顫抖,從眉梢到指尖,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下顎線繃的死死的,仿若地獄重生的撒旦。
陸川趕緊迎上去,看到男人懷里的輕歌,不忍的錯開視線。
“快點,急救電話!叫丁墨,安排最好的醫生,立刻!”
昔日偌大喧鬧的商場,卻籠罩著一股化不開的陰霾,周圍路人個個噤聲,一片死寂。
身軀高大的男人輕輕摟著懷中的少女,女孩羸弱不堪,靠在他的懷里,仿佛一朵隨時被風吹散的蒲公英。
他再也管不上其他,結實的長臂將女孩抱起,瘋了一樣沖出去。
腿長步子大,陸川小跑都要跟不上。
血腥氣味,久久散不開。
上車,黑色勞斯萊斯絕塵而去。
車廂后座上。
他小心翼翼的摟著懷里手腳冰涼的女孩。
臉頰貼上她的額頭,依舊是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他下巴顫起來,不可抑止的,抱緊了她,低聲喃喃:“輕歌…輕歌,醒一醒,好不好,不怕,馬上就到醫院了。”
他的女孩。
他護著寵著慣著養了三年的女孩。
不忍心罵,不忍心碰,甚至連靠近都不敢。
變成了這樣,像個輕飄飄的風箏一樣,靠在他的懷里,若不是鼻息尚存,他甚至以為她已經走了。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懼怕過。
深邃的鳳眸眼底,殷紅一片。
“再忍忍,再忍忍,輕歌。”
馬上就好了。
前面開車的陸川,腳下死死的踩著油門,卻還是在聽到顧慕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松了下勁。
商場上只手遮天的人物。
多少人看著臉色吃飯的人物。
沒想到這輩子,還能看到他這樣慌亂的一面。
對一個十七歲的女孩。
他輕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