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滿是期待的目光中,丁墨無言,輕輕搖頭。
眼中的光一點點的黯淡下去。
“你不用擔心。”丁墨忍不住安慰,“他現在傷勢已經得到控制,蘇醒只是個時間問題,我建議你,還是先去休息,明天也有精力照顧他。”
說完,下樓,離開。
輕歌送他到了門口。
丁墨臨走前又囑咐了幾句,輕歌一一聽在耳中,記在心里。
等丁墨走了,她快步上樓,悄悄進了顧慕白的臥室,總算看到他的模樣。
和想象中的一樣,他臉色青白一片,像是刮過的骨,額頭上出了層冷汗,嘴唇干涸,甚至有了裂紋。
輕歌手指攥緊,心疼的無以復加。
她何曾見過顧慕白這樣矜貴的人,這么虛弱灰敗的模樣。
忙俯下身,給他擦干凈額前的冷汗,又抽了幾根海綿棒,沾水,給他潤嘴唇。
每隔半個小時做一次,一整夜忙綠,到了凌晨五點多,輕歌實在是困得撐不住,靠在床邊睡了過去。
顧慕白睜開眼時是六點半。
腹部劇痛傳來,讓他瞬間清醒。
睜開眼,意識昏沉的打量了下周圍,確定是自己的臥室以后,才放下警惕。
安靜的臥室里,有一道清淺均勻的呼吸聲。
顧慕白擰眉,警惕的轉過臉,待看清楚那張靠在手邊熟睡的小圓臉時,眉頭緩緩舒展。
他凝著那張臉,看了許久。
沒想到自己醒來第一個人看到的會是她。
小丫頭眼底是青灰色,是一晚上沒睡嗎?頭發亂糟糟的,右邊臉頰上還染著一絲血跡,應該是他的。
四周安靜,他的心中飄起裊裊溫熱的煙,有種說不出的妥帖和平和。
還有喜悅。
他瞇起眼睛,忍著疼抬起手,修長的四指輕輕搭在她柔軟的頭頂上。
鼻間散開一股熱氣,是真的。
她真的留在他床邊照顧他了。
男人往日冷峻的耳朵眉眼,此刻蕩漾著說不出的柔意,一雙黑亮的眸子靜靜的凝視眼前嬌小的女孩,嘴角有了笑意,自己都沒察覺。
輕歌睡意很淺。
即使很困,但心里念著他受傷,稍微一有動靜就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四、四叔?”
沒料到她忽然會醒,男人的笑意還留在嘴角,微涼的掌心還搭在她的頭頂。
四目相對,一邊是呆滯,愣神,震驚,再到喜悅。
另一邊是尷尬,慌張,再到無波無瀾。
“你醒了!”
輕歌反應過來,笑得直接從地上蹦起來,開心的手足無措,想要抱抱他,卻又怕自己會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
真好,四叔沒事,沒事了。
她眼睛紅紅的,盯著他不想移開視線,生怕下一秒,他又可怖的躺在血泊中,怎么叫都不會醒。
“沒事就好了,四叔,你肯定餓了,我去給你找吃的,你等一下!”
她說完,急匆匆要下樓,男人忽然叫住她。
“別走,我不餓。”
他的聲音比往日輕了許多,也多了些沙啞,性感醇厚,像低沉的大提琴音。
輕歌腳步一頓,轉過身來。
她看向顧慕白,男人的臉瘦了一圈,也比之前黑了些,看來在海南那邊沒少吃苦。
她的心莫名抽了一下,走到顧慕白身邊,輕聲詢問:“那四叔要不要喝水?我去給你倒。”
男人懶懶的挑了挑眉問:“你就不能乖乖的呆在我身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