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瑜卻忍不住發作:“多大的人了,自己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都記不住?這要是出了點事情,今晚的宴會氣氛都被她一個人給搞砸。”
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因為常年抽煙,聲音低沉的像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
在場人一聽,誰不知道陳瑜是故意奚落輕歌。
白婧張張嘴,剛要幫輕歌解圍,對面的顧慕白冷不丁道:“媽,你要是不想吃,沒人留您。”
沒想到顧慕白會當中駁了自己的面子,陳瑜氣得握緊了扶手,底下一幫二三十歲的小輩,慕白這么說話,讓她一張老臉往哪擱!
可偏偏,又不敢對兒子回嘴,只能陰惻惻的剜了眼輕歌。
該死的賤丫頭!
“行了慕白,吃飯呢,你少說幾句。”
秦牧開口打圓場,顧慕白抿唇,不再多說什么,他看了眼坐在對面那張白凈的小圓臉,一臉惶惶然的樣子,很害怕?
這幾天沒見,一眼看到她就發現瘦了。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卻又不好說什么。
男人板著臉,時不時的給坐在對面的女孩夾菜。
“四叔。”
輕歌忍無可忍,用旁人聽不見的音量小聲道:“別給我夾菜了,我要吃不完了。”
男人不動聲色皺眉,“才這么點,你是鳥?吃那么點能吃飽?”
輕歌咬唇,只好一口一口往肚子里咽。
剛吃了沒幾口,餐桌上正安靜時,蕭萱放下酒杯,忽然笑著看向她:“輕歌,你知道嗎,我跟慕白認識這么久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給別人夾菜呢。”
輕歌手中動作一僵,眾人的目光,因為蕭萱的這句話,再次落到了她的身上。
陳瑜冷著臉重重將手里的筷子叩在了桌子上。
“像什么樣子,十幾歲的人了,是沒長手還是不會夾菜?”
白婧和秦牧對視一眼,兩人眼神都是不安的。
蕭萱忙安撫:“瑜伯母,您別生氣,輕歌怎么說也是陸叔唯一的孩子,嬌/養著長大的,慕白只是心疼這孩子呢,要是在家里,也是有傭人的,沒什么大不了啊。”
她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更加火上澆油。
陳瑜氣得從椅子上站起來:“什么叫嬌/養著長大的?!顧家好心收養她這么多年,居然還敢讓我兒子給她夾菜,她真當自己還是以前那個陸家千金不成!”
輕歌從陳瑜說的第一句話時就放下了筷子,她垂著眼瞼,聽陳瑜嘶啞著嗓子吼完,臉色通紅,恨不得能滴血了。
顧慕白放下餐具,起身,眉眼里攜著寒霜,冷冷掃到陳瑜和蕭萱的方向。
不怒而威的氣場,幾乎本能的擋住了陳瑜狠厲的視線,把低垂著臉的女孩擋在身后。
他聲音低沉:“她陸輕歌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我給的,輪不上別人指手畫腳。”
“慕白!你還要這樣慣著她到什么時候!難不成,你真把她……”后面的話,陳瑜氣得臉色通紅,也說不出口。
秦牧和白婧,都站起了身,各自攔在了顧慕白和陳瑜中間。
顧慕白臉色陰沉,薄唇緊抿成一條線,下顎角線條緊繃。
很顯然,是盛怒狀態。
蕭萱站在陳瑜身邊,面色關懷,不安道:“伯母,您先別動氣,您有高血壓啊,千萬不能為了一點小事這樣,我相信慕白是無心的,怎么說,他都是您兒子啊。”
白婧忍不住皺眉:“蕭萱你少說幾句。”
蕭萱看了眼白婧,轉過臉,不情不愿的閉上嘴。
但陳瑜依舊不依不饒:“慕白,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她是誰你是誰,我是你媽,不想把話說的太難聽,今天你三哥三嫂都在這里,你問問他們我說的話對不對!”
顧慕白自然聽得懂陳瑜話中的意思。
他神色冷然,一字一頓:“陸輕歌在我眼里只是二哥的女兒,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