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醒來時,顧慕白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邊,握著手機。
“革職,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議,人必須得關著,誰說話都不管用。”
說完,掛斷。
男人轉身看向她,眉眼沉沉如暮山。
她張嘴,想要說話,聲帶一陣粗糲的疼。
“你發(fā)燒了,喉嚨正發(fā)炎!
顧慕白的聲音依舊冷淡,長腿幾步走到她床邊,修長微涼的手指貼了貼她的額頭,有些舒服。
男人眉頭皺的更緊:“怎么會燒的更厲害?”
從那天把她抱回來,就一直發(fā)燒,已經過了兩天。
輕歌睜著霧蒙蒙的圓眼看著他,不知所措。
他從鼻腔中呼出一口濁氣,抿唇,打通私人醫(yī)生的電話。
“丁墨,立刻來一趟。”
那邊很快應聲。
通話結束,顧慕白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幽深如潭的眸子,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輕歌不自覺的握緊了被角。
她心虛。
“打算什么時候跟我解釋?”顧慕白淡淡挑眉,“難道你不覺得,我的侄女被人說成小/三,我這個當舅舅的,不該有知情權?”
輕歌躲閃著他銳利的視線,咬唇,蒼白如紙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股恐慌。
她終究……還是給顧慕白添了麻煩。
男人像座山一樣立在她的床前,身材高大偉岸,氣氛壓得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許久后,輕歌唇角輕啟,忍著喉嚨撕扯的疼痛開了口。
“對不起,四叔!
顧慕白薄唇抿的更緊。
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我不是要你跟我道歉。”他聲音中有一絲壓抑不住的怒意。
輕歌喏喏,更加害怕:“四叔,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錯了?你錯在哪里?”他聲音低沉的可怕。
“我不該,給你惹麻煩!
她好害怕,顧慕白一怒之下將她趕出去。
凝著她的那雙眼睛閉了閉,最終,顧慕白轉過身,聲音冷徹下來。
“你以為,我怕你給我添麻煩?”
難道不是嗎?她詫異的看過去,不明白顧慕白的情緒怎么說變就變。
男人背對著她,許久后,嘲弄開口:“我養(yǎng)了你三年,三年了,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把握當做親人,不會怕我?”
她下意識就想道歉:“對不起四叔,我不是……”
“叩叩叩!
敲門聲忽然響起。
男人旋身往外走,開了門。
丁墨拎著醫(yī)藥箱走進來,見到顧慕白,恭敬點頭。
“她燒的更嚴重了,你去看看。”吩咐完,顧慕白不再多看床上的人兒一眼,大步離開。
“砰!”
房門緊緊關上的瞬間,輕歌眼角一絲瑩潤的液體緩緩流出。
她吸了吸鼻子,轉過臉,趁著丁墨看不見的空檔,快速的抬手擦干凈。
……
樓下。
一輛奔馳車停在顧宅門外。
車內,王校長重重嘆了口氣。
李雪蘭和金建國坐在后座一臉凝重。
“蕭萱那孩子,讓她幫忙過來說說話也不愿意,只給了顧家的地址,我們待會要是進不去怎么辦?”透過車窗外看戒備森陽的顧家大門,李雪蘭不禁埋怨。
金建國煩躁道:“你能少說幾句嗎?人家跟咱們家本來就不欠什么人情,能幫忙就算不錯了,要不是你帶著女兒惹是生非,現(xiàn)在至于鬧到這個地步嗎!”
“二位就別吵了,先想辦法顧家,跟顧慕白道歉吧!”
駕駛座上的王校長,臉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緊張,漲成了豬肝色。
花了十年爬上二中校長的位置,上面一通電話下來,他就被革職了。
直到聯(lián)系了金建國,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物。
此時此刻,比起顧慕白,王校長心里更怨恨這對夫妻。
要不是李雪蘭逼迫他,他怎么會那樣要挾陸輕歌!
“走吧,還在想什么!”
金建國不耐的敲了敲車窗,王校長回過神,咬牙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