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我沒給你送這些限量版嗎?這些東西哪個我買不起?”紀君頤說著沖進書房將她珍藏的那些玩偶和擺件一個個扔到她眼前,“這些東西是不是也有他送過來的?原來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搭上男人,是我高看你了,原來許銘翟那樣的手段才最適合你。”
林曦禾看著他發瘋,只能用身體護住辛辛苦苦收集來的玩偶,下一秒就又有東西砸到她背上,聽她悶哼了一聲紀君頤才停手,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看著她。
“你只要說出來我連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捧到你眼前,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對我!我不允許,也不會給你機會離開我的,林曦禾,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
因為情緒過于激動,他一把將手里的打火機摔到了桌案上,整個人都在顫抖,雙眼因為痛苦而微微充血泛紅,看起來格外可怖。
只是這次林曦禾沒再被這種咆哮而震到,越聽越沒了之前的緊張,反而多了幾分自嘲,“原來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的人?我看不是我的解釋你信不信,而是你早有了自己的想法,我說的話和你想的不一樣所以難以接受吧。”
說著撇開紀君頤的手,站到了客廳的另一端,最大程度上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對沒錯,齊川就是我那個‘死而復生’的父親,因為他的行為毀了我們一家的幸福,我不愿意承認他,甚至恨不得他早就死了。可事與愿違他活得好好的,時不時故作關心地寄過來這些個礙眼的東西,我還沒有準備好跟你分享我的故事,但是我隱瞞的絕沒有任何背叛你的內容!”
林曦禾越說越傷心,恨她自己沒有早早鼓起勇氣說清楚齊川的事情,恨自己為什么這么粗心大意引發爭吵。如果不是這一箱子東西大概他們兩人還在看著電視享受美好的春節假期吧,這兩天剛有些值得高興的事情,可轉眼就被齊川寄來的東西給葬送了。
可同時她也恨紀君頤為什么不能多一些信任,相處了三年多難道一點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連解釋都聽不進去就直接判她的罪實在是不可理喻。
“你說你懂我,最了解我,那為什么總是把我想成所謂的‘拜金女’?紀君頤你把自己吹捧的太過了,你對我的信任就是這么不堪一擊,謝謝你我現在才恍然大悟,這就是為什么我始終沒有勇氣跟你攤牌,因為你根本就沒給我能夠信任你的安全感!”
撂下這番狠話林曦禾的眼淚也跟著沖出了眼眶。之前幾次想要開口但都遲疑了,不是不相信紀君頤對她的愛,而是他的感情過于情緒化,能夠輕而易舉地將她捧入天堂,也能在下一秒推她入地獄。
就像之前遭遇小偷和中了張慎的埋伏一樣,每次遇到事情他都是第一時間站在上帝視角來評判她的對錯,無形之中她就像是個總需要幫助的弱者一樣,被他照顧,被他關心,是他以愛的名義將她推到了有些自卑的墻角。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再講明當年林氏的糾葛,她就連最后的一點遮蔽物都沒了,當年的那些丑陋和她自己的錯失立刻會暴露在紀君頤的視野之中,無論是被責怪還是被憐憫都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說完這些話林曦禾就像是被抽盡了力氣一般,眼神已經沒了光彩,唇邊的弧度沒有極其勉強,跪坐在地上將桌上的信件一一收回箱子里,連一個眼神都不愿意再給他。
可她的這種行為在紀君頤眼里無疑是逃避,是對他理論的軟抵抗,雖然她說的這些話成功地讓他遲疑了一瞬,但一想到齊川看她的那種別有深意的眼神,尤其是她為了這些東西能那么輕易地將自己置身于危險當中,他的怒火就像要燒穿心臟一樣肆虐著。
想到這里腦子一熱他劈手指著那個箱子怒道:“這東西就值得你冒著危險去拿?你說我沒有給你安全感,你又何曾讓我放心過?千叮嚀萬囑咐都阻攔不了你踏入危險的腳步,我有多害怕你知道嗎!”
林曦禾看著他狂怒的樣子卻格外冷靜,靜默地看著他隨意說道:“那正好你也不用再擔心了,互相沒有信任感了也就該散了,打擾了你這么久我會盡快找房子搬出去的,不會再礙眼了。謝謝你的好意和之前所做的一切,至于今晚我說的話,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就當是我編的謊話吧。”
一拳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樣,紀君頤只能喘著粗氣卻無處使力,眼睜睜看著她將地上的東西一件件收拾干凈了,全都搬回了房間里。明明是她隱瞞在在先,可為什么看著她的背影自己反而心痛難當,捂著胸口在耀目到有些刺眼的燈光下愣怔了許久,還是不能回神。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許久,紀君頤卻沒有一丁點睡意。腦子里齊川、她和她所謂的父親攪在一起亂作一團,真真假假他都抓不住一丁點頭緒,突然之間塞進來這么一大堆信息簡直是要將腦子擠炸的節奏。
他不想承認自己剛才的沖動,但也不想就這樣失去她,那樣決絕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無疑是要和他劃清界限,這種時候林曦禾搬出去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吧。
這些紛亂的想法擠在腦中,折騰了半天仍然沒有困意,一氣之下他干脆坐起身來努力想要厘清現在的關系。林曦禾母親去世了應該是真的,確實當初提起小時候的傷心事她只說了母親,對于父親的事情幾乎沒有提及。
那次見到齊川他看林曦禾的眼中情緒很復雜,但倒也不像是愛慕的意思,兩人的年齡差確實也不小,說是父女也很有可能。
可齊川是入贅了林氏,如果這么說的話林曦禾姓林難道是跟了林湘的姓氏?可林氏的孩子怎么可能任由她流落在外跑到榕城來干秘書的工作,應該都是早早就進入公司準備接手家業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