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巍峨的宮殿里,一雙雙血色的腳印可怕又猙獰的印在地磚上,空氣中混合著血腥的氣味,似乎要通過這高墻傳到容凡的鼻腔中。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一進去太醫院,太醫院正在歇息的各位院士趕緊向她行禮。
“攝政王殿下呢?”鄔禾茗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院士在看到她赤裸的雙腳之后,眼神有了一絲絲慌亂,手足無措。
“回皇后娘娘,攝政王殿下現在正在內殿。”院士緊張的不敢往下看。
“娘娘!”阿碧熟悉的聲音響徹在她的身邊,鄔禾茗下意識的扭過了頭。
阿碧氣喘吁吁的惦著鄔禾茗剛剛遺落下來的鞋子:“娘娘,快穿上鞋吧。”
阿碧的余光被鄔禾茗腳底下這一片血色染紅,趕緊緊張的開口道:“娘娘,鞋子不合腳嗎?”
這種情況一看就知道,娘娘現在一直赤裸著雙腳也不是辦法,阿碧嘆了口氣,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腳上的鞋子:“皇后娘娘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先穿奴婢的鞋吧。”
說完又看著院士,給院士使了個眼色:“還不快去給娘娘找一雙合適的鞋子。”
院士突然被提到,內心突然閃過一絲慌亂,趕緊點了點頭:“是,阿碧姑娘。”
阿碧脫了鞋子遞給了鄔禾茗,緊張又擔憂的看著她充滿血跡的腳丫子:“娘娘,快些進去內殿吧,奴婢讓太醫替您包扎一下。”
阿碧很聰明的沒有問她原因,因為阿碧了解鄔禾茗,如果是沒有原因,鄔禾茗絕對不會這個樣子。
鄔禾茗點點頭,穿上阿碧鞋子的一瞬間,傷口被鞋子碰到,痛的她嘶了一聲。
阿碧立馬擔憂的彎下腰,仔細的看著鄔禾茗的腳:“娘娘,您沒事吧。”
鄔禾茗極力忍住疼痛,臉色都有些發白,微笑的搖了搖頭:“阿碧,不用擔心,本宮沒事。”
阿碧眼睛里瞬間涌出淚水:“娘娘可不要瞎說了,您的腳都成這個樣子了,趕緊隨奴婢進去,奴婢給您包扎一下傷口吧。”
鄔禾茗由著阿碧扶著,但是倔強的搖了搖頭:“不必,本宮想先去看容琛,他已經醒了,今日他被皇上打傷,傷口很嚴重。”
“娘娘還是先照顧一下自己吧,你的傷口都這樣了,如果要攝政王看見,他肯定也會擔心。”阿碧擔憂的望著她。
鄔禾茗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阿碧立刻驚喜地把她拉到了內殿坐下,去外面找別的太醫借來了一些東西。
鄔禾茗看著她溫柔的笑著:“這些小事,便讓太醫來吧。”阿碧畢竟和自己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從來就沒有把阿碧當成奴婢看待。
阿碧卻執著地搖了搖頭:“那群太醫下手太重,上次奴婢來這里包扎傷口,足足疼了一個星期呢。”
太醫畢竟不是病人,對病人的痛苦也掌握不太多,她不想讓娘娘受到自己曾經受到過的傷害。
鄔禾茗把腳伸了出來,阿碧熟練地擦干了她腳上凝固的血,找到磨的傷口,很輕柔的替她上藥,最后再用繃帶環繞著。
鄔禾茗看著她輕柔的樣子,感覺這個妹妹真的是長大了,竟然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阿碧,你覺得攝政王是個什么樣的人?”鄔禾茗假裝隨意的開口,她明知道她不該什么問的。
阿碧每次和攝政王相遇都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但還是固執的想聽聽別人的看法。
阿碧微微地嘆了口氣,現在自家小姐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再也不是以前和攝政王手牽手游湖的那位小姐了。
阿碧抬起眼眸來深深的盯著她:“娘娘讓奴婢說實話嗎?”
“自然。”
阿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敢開口說道:“在奴婢的印象里,攝政王待人溫文爾雅,對待小姐更是情深意重,你儂我儂,但奴婢真的不知道為什么,他不會接受小姐,但奴婢認為,攝政王這樣做肯定有自己的顧慮。”
阿碧說完就直接低垂下來了頭,不敢再去看她,現在小姐已經是整個大楚的皇后,身邊卻有著太多的不如意。
“無妨,本宮不過是想聽聽你的真實想法罷了。”
阿碧慢慢的扶起她:“娘娘剛才不是說,想要去看攝政王殿下嗎?快去吧!”
鄔禾茗內心閃過一絲心酸,她不知道自己如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究竟該怎么辦?傷害了一個又一個人,不僅傷害了癡戀自己的容凡,也傷害了一直愛慕自己的容琛。
罷了,無論事情的結果究竟會是怎么樣?她一定要知道事實,知道事實一定要為自己的家人報仇。
慢慢的掀起太醫院的紗蔓,容琛就趴在床上,后背纏上了很多繃帶,有絲絲血跡慢慢的滲出來,看得讓人甚是感傷。
鄔禾茗竟然不敢喊出他的名字,空氣中突然出現了鄔禾茗的味道,容琛慢慢的抬起頭來,看到了手足無措的她。
容琛欣慰的微微一笑:“我還以為你不會救我。”
鄔禾茗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沒有回答他,怔怔地盯著他:“容琛,你為什么要殺死成將軍。”
容琛為什么要殺成將軍?這是最大的謎團。
容琛把頭低了下來,躺在枕頭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沒有為什么,我不過是想挑戰一下容凡的權威,想要你注意到我。”
鄔禾茗眼睛慢慢地染上一層水霧:“你騙人,如果你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當初為什么要拒絕我,欲擒故縱嗎?”
他這個說辭實在太過牽強,她不會信的。
鄔禾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是問出那個問題:“容琛,我想聽實話,你的實話。”
容琛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泱泱,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自從你嫁入皇家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想忘記你,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說服我自己。”
“容琛,我可以相信你是有顧慮,但我更希望的是你能告訴我,你明知道皇帝的權威不可挑戰,你卻為什么偏偏要這樣呢?”
容琛慢慢的閉上了嘴,本以為她來的時候,他們兩個能互訴衷腸,說一下對彼此的想念,但真正來臨的時候卻都是興師問罪。
這樣子的他們兩個,是不是特別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