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先前面對于她的調侃和漫不經心,一絲不茍的穿著,和他俊臉透著肅冷的威嚴,光是氣勢上,就壓某些暴發戶一籌。
盛苓此時才對他有所認知,辦公室女同事嘴里所說的“沉穩成熟”“過目不忘”,他是有能力刻上這些詞的,這樣的男人,錢財和勢力給予足夠強大的資本,可以做到任何事情臨危不亂。
她想起一個某句經典。
改編一下,應該就是“燈色和夜色,你是第三種絕色”。
“真是他媽倒霉,半路撞到鬼了。”
車內的秦總迅速穿上褲子,顧不上臉上沒有褪全的藥效,跟個哈巴狗趕集似的下去,看見不遠處的男人,剛才硬氣方鋼的臉此時猥瑣得像個太監,樂呵呵的走上前。
“我還以為誰呢,原來是沈老板。”
沈里沒有接,視線略過他的頭頂,落在房車上,“這車不錯。”
生意場的話,從來沒有直來直去,一個字往往能揣出好幾層意思,秦總小心眼溜了幾圈,摸不出眼前這祖宗的心思,雖說他里頭帶著的女人是沈里手下的員工,不過只是剛接領沒多久的小公司,女員工再漂亮,也不至于老板親自來找。
揣度過后,秦總臉上的狗腿笑加深,遞出去一根香煙,“哪能和沈總的車庫比啊,隨便挑一輛都能碾壓我們,不過今天開的這輛是不是出了問題?”
“嗯。”沈里接過煙,只是捏在指間,口吻不變,“我的車壞了,你的車上有空位嗎。”
“有……當然有。”
秦總的舌頭死死咬著字眼。
請祖宗似的把人請過去,來不及通知里面的人移位置,秦總手心捏了把汗。
里座的盛苓看見男人撐在車門前的手,以及望向她時似笑非笑的視線,不知為何,她心底一虛,又不敢錯開目光,生怕他轉身走了。
直到他在旁邊坐下,盛苓才稍稍緩過神。
“這位是我今晚剛認識的朋友。”秦總恬不知恥地率先開口介紹,指著盛苓,“我看她朋友都走了,一個女孩子打車回去太危險,所以請她搭個順風車。”
沈里眼角微微瞇起,諱莫如深,默不作言。
盛苓也沒有開口解釋,身上完整的衣物證明她完好無損,臉色蒼白,但冷靜得不正常。
車自然先送祖宗回家。
沈里住的藍水灣別墅,到了目的地后,他沒有先下車,側首看向盛苓:“你家在哪里,也是這附近嗎?”
盛苓對上他的視線,忙點頭,跟著他一起下車。
眼看著到嘴的鴨子走了,還是被人帶走了,秦總不僅沒法哭,還得強顏歡笑,浪費一波油錢和精力,沒準日后還能攤上事。
夏夜的風涼而舒適,兩人本來一前一后地走著,前方的男人突然停下腳步,后面的盛苓一頭撞到他的胳膊。
眉骨蹙著,泛著微微的惱意,情緒始終波動不大。
“你不害怕嗎?”沈里問。
“害怕什么。”
“如果我不來呢?”
兩人接觸不多,但沈里自認為看人還算準,又簡單了解過盛苓的家庭,單親孩子多少有些敏感,但像她這樣,把沒心沒肺和從容不驚寫在表面的女人,實屬不多。
他以為他見到她,會是泫然欲泣,嬌軟可憐的她。
盛苓抬手,幫他理了理剛才被自己撞過留下皺褶的襯衫,輕聲道:“可你不是來了嗎。”
沒有刻意的撒嬌,卻聽得人酥骨亂心。
沈里說了一句“算了”,將她帶了回去。
他買的別墅位置極佳,靠山靠海,空氣怡人,美中不足的是別墅內裝修太寡淡,格調簡單,沒有過多繁瑣的裝飾架和物品。
值班保姆也只有一個。
盛苓坐下來喝口水的功夫,手機鈴聲響了。
孟連玉打來的,問她在哪,回不回去。
“我在木木家呢,她今天談了個男朋友,想和我多聊聊天。”盛苓臉不紅心不驚地撒謊。
“人家有男朋友,干嘛和你聊天?”孟連玉問道。
盛苓喝口水定定神,正要解釋的時候,沈里走過來,把一個包裝袋放在她面前,“熱水放好了,你先去洗澡。”
盛苓,“……”
電話那端的孟連玉敏銳地察覺到異樣的氣息,“怎么有男人的聲音,你到底在哪?”
盛苓瞪了眼沈里,都怪你,什么時候出現不好,非在這個時候說話。
沈里眉目挑了挑,“你想讓我和阿姨打招呼?”
“……”
他已經伸出手,接過她的手機。
對于中年婦女,優秀的女婿顯然比女兒厲害得多,沈里耐著心解釋:“對,她在我這里,明天我會送她上班……她會賴床?沒事,我會叫醒她。”
等掛了電話,沈里發現盛苓的臉不見了——被包擋得嚴嚴實實,像只顧頭不顧腚的鴕鳥。
盛苓真的服了。
她的老母親怎么什么都說。
包包突然被他一只手拿開,另一只手已經扶到了柔軟的腰身,低啞的男聲響起:“盛苓?”
她看起來呆呆的,下意識應:“啊?”
下巴突然被抬起,溫熱的唇和氣息一同落下,淺淺淡淡的試探,但觸感分明,盛苓眼前大片的燈光都被遮住,留給她的只有男人撲面而來的味道。
大腦眩暈幾秒,心跳也跟著加速,那晚的感覺又回來了,出于人的本性和本能,她并不排斥這個吻,只是整個人看起來懵懵懂懂的。
見她沒有排斥,沈里最后咬了下她的唇瓣,“不準再提離職,難道你想去秦總公司上班?”
“……不想。”
“他是小人。”
盛苓心想,他是小人但你也不算君子啊……還占便宜,手往哪兒摸呢!
“給你買了換洗衣物。”吻過她后,沈里的嗓子更是沙啞,“我自己挑的,不知道合不合身。”
“睡裙嗎,大一點也能穿。”盛苓慢慢吞吞地把身子移開,移的位置離他遠一些才起來,免得某人控制不住。
她拿起茶幾上的袋子,扒拉看了下,怪不得他說不合身,原來不止睡裙,還有內衣褲。
只一眼,盛苓便知道,合身。
不由得眉頭一皺,“你是不是經常給女人買衣服?尺碼買得這么準。”
沈老板很無辜地瞇眸看她,“沒有,我只給你買過。”
“那為什么這么準,猜的?”
“我有幫你量過。”
“你什么時候……”
量過?好像……用手幫她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