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怎么樣?”吳飛焦急的問道。
“吳,吳老板,我感覺有些冷,我好困啊!”阿黃虛弱的說道。
“不行,你不能就這么睡過去!給我清醒過來!雙鷹,加快速度,我們要趕時間!”吳飛一邊抱起阿黃,一邊對雙鷹喊道。
“娘的,這是最快的速度了!阿黃你個小王八蛋給我挺住啊!”雙鷹急躁的回答道。
吳飛一邊用手按住阿黃的槍口,一邊大聲的說道:“快,佳怡,快從我的背包里把急救包拿出來!挺住,你會沒事兒的!”
阿黃幾乎是一字一斷的說道:“吳老板,我可能不能陪你們了,你們是好人,認識你們,我真的很高興。”
方佳怡急忙的從背包里翻出了急救包,遞給了吳飛,吳飛手忙腳亂的打開急救包,正準備往阿黃身上包扎,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看到這個情景,方佳怡急道:“吳飛你愣著做什么啊!快包扎啊!沒看他已經這樣了么!”
天完這時候開口說道:“沒用的,阿黃已經死了。”
吳飛面色黯淡的看著阿黃,一言不發。
方佳怡的眼淚奪面而出,喊道:“怎么就死了!剛才還好好的呢!怎么可能說死就死了!我們還沒給答應他的傭金,沒讓他過上好的生活呢啊!”說著,開始嗚嗚的哭了起來。
吳飛現在的腦海里,滿是和阿黃一起的過往場面,雖然說和阿黃認識的時間并不長,但是,這個機靈甚至有幾分狡詐的向導給他留下了深刻的難以磨滅的印象。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他的卑躬屈膝,他的狼狽不堪。也記得在從林槍戰后的唯唯諾諾,更記得在軍事要塞里的沖冠一怒。阿黃,吳飛甚至連他的大名都不知道。
但就這樣,把這個無辜的人綁上了自己的戰車。甚至用自己的生命成為了戰車上的養分。
吳飛甚至有幾分懊惱,如果當初從地牢里把阿黃救出來時,給他把槍,給他些補給,讓他自己先行逃命,而不是讓他留下照顧天完,那么阿黃說不定也不會死。
說不定,阿黃會拿著豐厚的傭金,遠離美斯樂這個紛爭的地方,然后拿著這筆錢,開上一個小店,娶上一個老婆,生下一對兒女,但是現在,這一切都成為了不可能。
“都冷靜點,別自責了,人各有命,富貴在天,阿黃是為了他追求的東西而死的,死的不冤,等我們回去,好好的安葬他就是了。”雙鷹一邊開車,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
“你懂什么!他是我的隊友!我發過誓不讓任何一個隊友死在我的面前!”吳飛大喊道。
雙鷹頭都不回,用默然的語氣說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所以才會勸你,你是我們的隊長,現在,還不是你釋放情緒的時候。”
吳飛聽了這話,默默無語,頹然的把少尉的尸體扔了下去,在副駕駛上坐了下來。
車子就這樣在雨林里奔馳著,很幸運,一路上再也沒有雇傭兵的騷擾。終于,在天色將暗的時候,車到了村子里。
剛到村子,眾人就為之一愣,這還哪是平日里祥和安靜的村子,完全就是活脫脫的一個大型的野戰醫院!
到處都是呻吟的聲音和痛苦的吶喊,四處奔走的村民,和躺在地上或者門板上的民兵構成了一種大戰剛過的情景。甚至沒人去理會這些剛剛步入村子,滿身是血的年輕人,因為比他們重傷的人,有的是。
“這,這是怎么回事?”雙鷹詫異的問道。
“看來,是跟政府軍血戰一場的后果。這樣,雙鷹,你帶著他們趕快去找個大夫什么的給天完治療,不然天完的傷勢就容易夜長夢多。我去祠堂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吳飛在下車的一瞬間,就又恢復了往日里的冷靜。
“那你的傷勢怎么辦?”雙鷹聽了這話問道。
“我的不要緊,還能挺一挺,就是怕天完挺不住,你們快去吧!”吳飛急速的催促道。
眾人聽從吳飛的命令,雙鷹把天完扶下了車,攙扶起來,方佳怡飛奔的去四周尋找大夫。而吳飛,則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越往祠堂的方向走,傷兵也就越來越多。吳飛看的是觸目驚心。
難道說,民兵們敗了?吳飛想到這里,搖搖頭,不可能,要是民兵敗了,完全就不可能是這樣的一幅景象,估計這個村子都不復存在了。
那,是民兵們贏了?但是整個村子當中完全看不到任何的勝利的喜悅。
終于,吳飛帶著疑問,走到了祠堂,祠堂內能比外面好一些,但是也充滿著血腥味,這里沒有收治傷病,在祠堂正中,有幾個人正在交談,令人奇怪的是,還有穿著軍裝的人,而為首的,就是村長。
吳飛走了進來,引起了幾個談話人的注意,村長急忙迎了上來,說道:“這,這不是英雄么,你怎么傷成這樣?你的伙伴們呢?來人啊,快來醫生!”
搖了搖手,吳飛說道:“我沒事兒,我的伙伴們也很好,現在我想問你,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贏了,還是輸了?”
村長聽了這話,急忙的給吳飛拉過一個凳子,示意吳飛坐下,然后對吳飛說道:“這是一場沒有輸贏的戰爭,我們沒贏,也沒輸,對了,我給你介紹一下。”說著,拉過那個穿著軍裝的人,說道。“這位,就是政府軍現任的指揮官,汶桑上校,汶桑上校,這位是。”
沒等村長介紹,吳飛就主動說道:“我就是殺了巴育將軍的人,若是你們政府軍想要復仇,找我便是了,不要為難這個村子的人還有我們的伙伴。”
聽了這話,屋子里的幾人都不說話了,瞬間,房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連一根針掉在地下都會被人聽到。
突然,那個被叫做汶桑上校的人開始大笑起來,整個房子里的人也都開始大笑,一時間仿佛這個祠堂成為了歡樂的海洋。
只聽汶桑上校說道:“復仇?我們有什么仇么?相反,我應該好好的感謝你,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