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司的路上,鹿鳴接到陳義的電話。
“鹿總,顧家好像要投資安氏集團,他們最近籌資了上億,想要打破我們互聯網金融銀行應用的霸主地位。我們要不要做什么措施?”
“嗯,通知財務部門收集數據,根據數據以及客戶的反饋做出應對措施的策劃案,明天交給我,安氏集團可能從客戶數據反饋的弊端進行應用研發。”
“是。”陳義喃喃道:“還有一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鹿總。”
“關于安呦呦?”鹿鳴淡漠的問道。
“是,最近打聽到幾條小道消息。”陳義握著電話,聲音沉悶。
“說。”鹿鳴皺著眉頭,清冷的吐出一個字。
“我有個同學的朋友是安家保姆張春如的親戚,今天正好和我那個同學碰了個面,他告訴了我關于安家的一些私事。”
陳義停頓了下,才說:“安呦呦十二歲以前不在a市,十二歲之后才被接回了安家。”
“你說什么?”
“安呦呦以前住在福縣,他的養父好像叫路岐山,也就是她以前叫路呦呦,她……”
哧……
電話那頭傳來了剎車急轉彎的聲音。
鹿鳴屏神,雙手微顫,嘭嘭嘭的心跳似乎要躍出來,呼吸緊蹙,他連打轉向燈,差點與一個車相撞,飛也似的開向郊區,路上的行車紛紛朝他鳴笛,他卻未聽得見,內心的找到她澎湃早已越過萬海,奔到她身邊……
耳邊全是陳義的聲音。
“她以前叫路呦呦……”
“她以前叫路呦呦……”
“路呦呦。”他喃喃道。
清冷的臉上忽然綻放了笑容,像那深夜里綻放著的煙花般燦爛。深墨的眼睛有些微濕,裝滿了繁星,晶晶點點。此時的鹿鳴,才真正有了溫度。
郊區難打車,呦呦總算知道了,來的時候是交班車多,走的時候是沒有車,點背到這個程度也算是厲害了。
“車再不來,我就凍成老冰棍了……”呦呦輕聲道。
額頭上的血已經凝固了,真好,呦呦歪頭想:“正好省了止血的錢。”
“下雪了啊!好漂亮!”呦呦忽然驚呼。
天空忽然飄起了點點雪花,輕柔的落到的她的頭發上,她抬起頭,抽泣著。
“路爸爸,你以前說過,以后一下雪,就為我堆雪人,可你騙了我。”呦呦抬起頭,望著天上的那一輪涼月,“你騙了我……”
原來這世間,我們唯一在做的事情就是告別。一路成長,一路告別。
哧!
一輛車穩穩的停了下來,呦呦愣住,雪花迷住了她的眼睛,她使勁眨了眨,看見一個人朝她走來。
風塵仆仆,席卷了一身的星光,踏著雪花而來。
“安呦呦,快上車。”他拉著她就往回走,聲音清冽。
“你傻嗎?這么冷的天,你在這里看雪?額頭上的傷怎么回事!”鹿鳴將她塞進車里。
“鹿總?你怎么在這?”呦呦疑惑。
鹿鳴看著她,頭發上沾著雪花像是披了白色的流蘇,蒼白的臉上印的那血無比的鮮艷,他拿起紙巾輕輕的擦著她的額頭。
“順路。”他清冽的聲音傳來。你在的地方,天南地北都愿意經過。
“嘶……”呦呦疼的發出了聲音。
“疼嗎?”鹿鳴縮回了手,眉間透露著一股戾氣:“誰打的?”
“沒人打,自己不小心磕著的。鹿總,麻煩你了。”她微微低頭,如果此時她說出來了,鹿鳴萬一傳出去,又將是一場暴風雨,安歌又怎會放過這次機會,不是她不相信鹿鳴,是她流轉在這些人的冷漠中,漸漸學會了收住鋒芒……
鹿鳴伸出白凈的手輕輕拂去了她頭發上的雪花,既然不想說,那他就去查,她只需安好就行了。
他起身,往呦呦那邊傾斜,微薄的嘴唇擦過她的發絲,為她系好了安全帶,才開車離開。
他的小兔子,終于回來了。
“a大明天開學?”
呦呦悶哼一聲,這動作有些撩人,她臉忍不住紅了,耳朵也泛起隱隱的粉色:“是……明天開學。”
“我要去a大談個項目,可以順路接你。”他有點微熱,鼻尖冒出了點點的汗珠:“明天早上八點,我在小區門口等你。”
“啊?不用那么麻煩的!”呦呦愣住,這鹿總是當司機當上癮了?這不可能吧,難道是鹿總想用她來打探安氏集團的事情?
“一鳴互聯網軟件準備進行網上營銷戰略,包括校園貸款的應用部分,正好選擇了a大。”看著小兔子糾結的樣子,鹿鳴稍微解釋,“明天正好簽合同,以后需要你配合負責a大的營銷小組做問卷調查。”
“啊?”呦呦還有點沒回過神來。
“抬頭。”鹿鳴沒有繼續說下去,卻在路邊停了車。
他的聲音低沉婉轉,呦呦受了魅惑,剛仰起頭,便感覺到他冰涼的指尖將創可貼貼上了她的傷口。而呦呦,緊張的一動不動。
鹿鳴輕柔的撫著她的傷口,那沁涼的感覺,竟讓她十分的眷戀……
“所以明天早點起床,等我來接你,嗯?”鹿鳴看著她粉色的唇,眼神暗了暗,貼好創口貼后緩緩收回手,繼續開車。
“好,好的,鹿總。”
呦呦還有點懵,剛剛的鹿鳴太過溫柔。到了目的地,她懵懵懂懂的下車,然后懵懵懂懂的回到了家,躺在床上想起在車上鹿鳴手指的溫度,她差點失眠了。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束光透過窗戶印在了藍白的棉被上。呦呦拉開窗簾,橘黃色灑滿了大地,暖洋洋的。
“我為什么要答應鹿大佬的請求!”呦呦哭喪著臉:“一定是美色!”她想起那雙白皙的手拿起創可貼,輕輕按在她的傷口上,像是春天的微風拂過,她呆呆的看著眼前那張精致的臉,然后說出了令自己最后悔的話:“好的,鹿總。”
匆匆洗漱整理好,她背著包進了電梯,叮一聲,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呦呦一抬頭,就看見了鹿鳴。
他倚在小區門口,深色的西裝將他的桀驁不馴化為了威嚴,眉劍如星,領口上有一個紐扣開著,正好露出鎖骨。
“這么早?”呦呦驚訝。
他什么也沒說,臉色依舊孤傲冷漠,拉著她往外走。
坐在副駕駛上,呦呦瞄了幾眼鹿鳴,明明長得那么清秀,可渾身卻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看夠了嗎?”鹿鳴勾起唇角,淡淡的說道。
“啊?夠了,夠了……”呦呦尷尬的笑笑,鹿鳴的笑,也太邪魅了。她有些微熱,臉忽的紅了,想來…...一定是這空氣太悶了,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