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穿戴整齊后,看著自己的臉,最近好像是有點瘦了:“是生活硬生生把我逼成了個瘦子!”呦呦義憤填膺的說道,魔怔了一下,想起路岐山了,她猛搖了搖頭,拍拍臉走了出去。
按理說這小區門口的出租車應該挺多的,安家卻是在郊區,好幾個司機都是準備交班不跑,呦呦裹著棉襖在路邊還是冷的打哆嗦。
忽然有一輛車在她面前穩穩的停了下來。車窗打開,看見穿著休閑服的鹿鳴,內斂散發的桀驁氣息,他總是讓人很輕易的折服,微微揚起的眼角,透露著邪魅。
“鹿總?您這是?”呦呦疑惑的問,這幾天跟總裁果真是緣分啊,到哪都能碰見。
“去哪?”鹿鳴微微轉頭反問,精致的臉印在了呦呦的瞳孔里。他也不知怎么,在路邊看見她瑟瑟發抖的模樣,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
呦呦一呆,安氏集團和一鳴是競爭對手,一鳴總裁還沒換人的時候,安洪文從一鳴這里搶了一個互聯網case,這要是說出自己是安家的,可能被懷疑是間諜。呦呦猛地搖搖頭,不會不會的,實習都結束了,這才開口道:“去郊區,安家。”
鹿鳴輕挑了一下眉,淡漠的聲音盤旋在呦呦耳邊:“上車,我順路。”
車慢慢駛進了郊區,一棟棟繁華的別墅,卻像個牢籠一樣,張牙舞爪的放肆,呦呦看著鹿鳴的側臉。
“謝謝!彼锪税胩,還是說不出什么。
謝謝你在我下地獄的時候,送我一程,讓我安心。
她下車后,一座華麗的別墅映入眼簾,四層小樓房,高雅別致,才轉過頭,就看見鹿鳴開車離開。
也好,雖說知道她是安家的人可能會有些膈應,但還不算太尷尬。
她走過去敲敲門。明明是自己家,卻像個客人一樣。她輕笑,自己不就是個客人嗎?
開門的是張媽。
“安小姐,你回來了,董事長在吃飯,你現在還要過去嗎?”
“嗯,我有事找爸媽!痹S久不喊,這兩個最親昵的稱號,反而有點生疏了。
她尷尬的笑笑,扯得嘴角都僵了。看著這奢華的房子,自己竟還覺得有些格格不入。
“爸,媽,妹妹,我回來了!边线峡粗堊郎系娜齻人其樂融融,她一說話就把這氣氛破壞了,還有點惡作劇的感覺。
“嗯,今天怎么回來了?”安洪文淡淡的說。
“明天開學!彼,他是不是已經忘記了外面還有個女兒?
“安呦呦,你是來要學費的嗎?”安歌頭也沒抬,輕蔑的說:“不去爸爸的公司實習,倒去競爭對手的公司里貢獻,你就不怕有人嘲笑我們安家嗎!”
段巧倩一聽有些微怒:“呦呦,你去了一鳴?你這樣讓我們怎么做人!萬一人家以為你是商業間諜,安氏集團的形象不就一落千丈了!”
呦呦忍不住笑了笑,想起了實習的前一天,有人專程來為她敲響警鐘,那看,我們是一家人,你看,我們像一家人嗎?
“安呦呦,你覺得安氏集團會給你薪水嗎?”安歌嬌媚的臉上露出輕蔑一笑,說完,轉身走了,腳步嫵媚輕盈。
這一句話,卻已讓呦呦潰不成軍。是,就算安洪文想給,段巧倩也一定會以自家人為借口克扣。她的一切,都會被安家克扣,包括金錢,包括愛情。
“我今晚來,是來拿學費的。我去哪里都只是和我自己有關系,和安家沒有半點關系!彼龎鹤⌒睦镞^酸的情緒,淡淡的說。
“你怎么說話的!不要忘記你也是我安洪文的女兒!你也是安家的人!”安洪文忽然拍了一下桌子,吼了一句。
“明天就要開學了,就不能心平氣和的和爸爸媽媽說話嗎?你不要賭氣了,過去的一切事情我們都既往不咎!卑哺钃P起高傲的臉。她看不上安呦呦,一個鄉下丫頭,來跟她搶遺產,分享她的顧知懷?她永遠都可以有優秀的人追。而自己成了配角?一個私生女有什么資格!
“既往不咎?那你告訴我,什么是既往,什么是不咎!边线衔⑴瑳]有做過的事情往我臉上扣?這就是既往?還要假裝原諒,這就是不咎?
“我做過的事情,我自己清楚,安歌,誰撞了你,你比我更清楚!”她向前走一步,“我今天,只是來拿學費。”
“呦呦,你做的太過分了,你搬出去住,可以,你去自己上班掙錢也可以,你萬不該和顧知懷還有什么糾纏!”段巧倩疾言厲色。
“我再說一遍,我只是拿學費。我和顧知懷沒有一點關系!彼囊蟛桓撸灰憬o我學費,我什么都不要了,以前奢侈你們的愛,現在卻覺得是我幼時荒唐的可憐。
“安呦呦!那你說,是誰幫你交的學費!”安歌吼道。
這一句說得呦呦一驚,誰交了她的學費?
“呦呦,你難道還對顧知懷還沒死心?”段巧倩問道。只要她和安歌加一把火,讓安洪文生氣,這樣,安呦呦就別想得到一分錢,既可以讓安呦呦對顧知懷死心,也可以讓安洪文對她產生隔閡。
“你這個孽女!”安洪文隨聲大吼,“你要是敢讓顧知懷和你妹妹分手!我以后就沒有你這個女兒!”
安歌看著安洪文又大怒起來,趁機說:“安呦呦!你與顧知懷最好不要來往,安氏集團正在研發關于金融銀行的應用,全靠顧家的人投資,你要是讓顧家人不高興了,我們家就破產了!”
安呦呦深吸一口氣:“我已經跟他沒關系了,我的學費,更不可能是他交的。不管你們信還是不信!毖劬瓭,呦呦一眨眼,幾滴淚順著臉龐流了下來,“你們一口一個為了安氏集團,可就算是安氏集團破產了,跟我,也沒有一點關系!”
安洪文氣的臉都紅了,拿著桌邊的茶杯就向她砸去:“你給我滾,滾!”
砰的一聲,茶杯砸到呦呦的額頭,一抹鮮血順著她白皙的臉龐流下來。
呦呦低頭,用手輕撫了一下傷口,鮮血像花一樣綻放在她手里,她轉身出門,干脆利落,一刻也不停留。
他們把她帶到這個世界,卻讓她四處流浪,承受流言蜚語,活的卑微弱小,那些世界上美好的愛,卻成了她不敢碰的毒酒。是不是他們活得久了,心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