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宸眉頭皺了起來：“理由？”

顧老爺子這次表現得特別強硬：“都是一家人，沒那么講究，坐下！”

顧宸有些不情愿，但還是坐了下來，但沒接電話，任由手機響。

顧老爺子眼神犀利：“為什么不接電話？接。”

顧宸猶豫片刻，接了電話。

還沒等他把手機放到耳邊，顧老爺子又開口說道：“開擴音！如果是公司的事，我也聽聽，如果是你朋友，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都認識，還能打個招呼。”

剛給小貝配藥回來的崔智勛看見這一幕，也不敢吭聲，被顧老爺子招呼著入座。

安素曦以為顧宸不會妥協，她也猜到打電話來的人不一般，不然顧老爺子不會這樣。

可顧宸妥協了，開了擴音。

手機里傳來了陳希韻的聲音：“顧宸？喂？你在哪里啊？為什么不講話？”

顧老爺子臉都黑了，直勾勾的盯著顧宸。

安素曦有些尷尬，她不知道該做什么，只能埋頭照顧小寶和小貝。

顧宸神色平靜：“我在老爺子這里吃飯，有事么？”

陳希韻遲疑了片刻：“那……我現在打電話是不是有點不方便？”

顧宸揉了揉眉心：“是，很不方便，我妻子也在，別給我打電話了，我不會見你。”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瞥了老爺子一眼：“滿意了嗎？”

氣氛明顯變了，再也沒有剛開始的活躍，滿滿的緊張和尷尬。

也就是這頓飯，讓安素曦知道了顧老爺子不是省油的燈，顧宸電話一響，他就能猜到打電話的是誰，能看出來，顧老爺子很討厭陳希韻。

她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顧老爺子知道她代過孕，會不會態度也變成這樣……

她設想過遲早會有那一天，所以不希望現在顧老爺子對她太好，她怕到時候太大的落差讓她受不了。

一頓飯下來安素曦沒吃多少，顧老爺子輕聲問道：“怎么了？是菜不和胃口？你怎么就吃這么點？看你瘦得，顧宸脾氣差，你這樣經不起他折騰啊。”

見過顧老爺子嚴厲的一面，安素曦有些拘謹了起來：“沒有沒有，菜很好，是我不太餓。”

顧老爺子嘆了口氣：“是顧宸那小子混蛋，你放心，那個女人掀起什么風浪，除非我死了！”

安素曦知道該怎么解釋，顧老爺子以為她是在氣顧宸跟陳希韻有聯系，按理說她是該不高興，這樣在顧老爺子這里才說得過去。

回去的路上，顧宸開著車窗抽煙，冷風將他的頭發吹得有些凌亂，平添了幾分蕭瑟。

他不言語的模樣，像極了那一頁許久不翻的陳舊書章，神秘，靜謐，憂傷。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抽煙的？是陳希韻回來的時候，她對他而言，還是影響力巨大。

安素曦感覺心里像有什么東西堵在了那里，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如果說之前她感覺自己跟顧宸的距離近了一些，那么現在，就是突然劃開了好遠的距離。

他們之間算什么呢？什么也不是，維系關系的，只有一紙合約。

一支煙燃盡，顧宸關上了車窗：“我有點事要去趟公司，待會兒李寧送你回去。”

安素曦點了點頭：“好。”

顧宸轉過頭看著她：“你就不問問我什么時候回去？”

安素曦也看著他：“你想回，自然就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