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頂住啊!”
泗溪手上動作并未停下,繡花針太細(xì),他只得將自己的手變回貓爪,當(dāng)即狠下心來,尖利的貓爪直接將銀針?biāo)诘奈恢脛濋_一條小口。
泗溪的動作徹底激怒了風(fēng)千瀾,他的力氣無盡增長,雙臂用力一揮就將葉氿衣鉗制著他的手甩開。
風(fēng)千瀾纖長的指甲劃過葉氿衣的肩頭,衣服瞬間就被劃破,葉氿衣只覺肩上一痛,連忙退開幾米。
葉氿衣捂著自己的肩頭,側(cè)頭一看,被風(fēng)千瀾抓過的地方已經(jīng)變黑了。
媽的!這尸毒太厲害了!
“你沒事吧!”泗溪也一下跳到葉氿衣的身旁。
葉氿衣?lián)u搖頭,還不待兩人有下一步的安排,風(fēng)千瀾又沖了過來,他這次只是朝泗溪攻了過去,仿佛是為了報泗溪劃傷自己的仇。
泗溪變成貓身,輕巧的一跳便躲過了風(fēng)千瀾的毒爪。葉氿衣顧不得肩上的疼痛,趁著風(fēng)千瀾攻擊泗溪的空擋,葉氿衣快速閃身到風(fēng)千瀾身后。泗溪明白她的用意,拼盡全力吸引風(fēng)千瀾的注意力。
由于剛才泗溪已經(jīng)將左耳后的繡花針拔出一半,所以葉氿衣很順利的將左耳后的針拔了出來。
風(fēng)千瀾仿佛有所感覺,一腳將泗溪踹到地下,只聽他低吼一聲,反手將葉氿衣的脖子扼住,下一刻,他整個頭附上葉氿衣的脖子。
葉氿衣只覺脖子上傳來一陣刺痛,身體的血液正在流失,渾身上下毫無還手之力。倒在地上的泗溪也慢慢失去了生命力,整個貓身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葉氿衣感覺自己就快要死了,身體因為血液的流失,而顫抖起來。
忽然,葉氿衣感覺到扼住自己脖子上的手顫抖了一下,風(fēng)千瀾的眼睛瞪得老大,低下頭盯著自己胸口上的長劍。
扼住葉氿衣的手慢慢松開,葉氿衣意識渙散,整個身體失去了依靠,直直的往地面倒去。
風(fēng)千瀾的身體也緩緩的倒下,他的身后是面無表情的冷旬陌。冷旬陌抽出刺入他胸口的劍,猶如削蘿卜般將風(fēng)千瀾的腦袋削了下來。
做完這些之后,他才緩緩行至葉氿衣面前,將葉氿衣抱入懷中。
“把他處理干凈。”
冷旬陌吩咐后,從樹上跳下幾個身著黑衣的暗衛(wèi),將風(fēng)千瀾的尸體點燃了。原來躺在地上的泗溪也不見了。
這是哪里?為什么四周一片漆黑?難道這里就是地獄冥府?
葉氿衣睜大眼睛,想要盡可能的看清四周的黑暗中隱藏的究竟是什么,可除了無盡的黑暗還是黑暗。
忽然一個聲音自她的頭頂響起。
“哈哈哈哈!你的身體是我的了。”
葉氿衣的臉上滿是詫異,因為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
“你是誰?為什么要幻作我的樣子?”
葉氿衣往后退了退,下意識的去摸衣袖里的殘落。
這一小動作并未逃離另一個葉氿衣的眼,只見那個黑袍的葉氿衣從衣袖中拿出殘落:“你是在找它嗎?”
葉氿衣見殘落已經(jīng)在她手上了,心下一沉:“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黑袍葉氿衣把玩著手中的殘落,表情很嫵媚:“你猜?”
然而下一秒,她就將殘落放在唇邊,吹出了一陣詭異的曲子。
從葉氿衣的腳下面蔓延出無數(shù)樹藤,不消片刻就盤根結(jié)錯成了一個球,將葉氿衣包圍在了其中。
“浮華嘆囚禁篇!”
葉氿衣像是受到了強(qiáng)烈的打擊,浮華嘆囚禁篇十分殘忍,將敵人困在自己設(shè)置的結(jié)界中,將敵人困到死。而這章自己從未練成過,沒想到她竟然練成了。
“怎么樣?很驚訝吧!我在你體內(nèi)活了這么久,被你壓了這么久,憑什么我比你優(yōu)秀,卻還要受你的限制,可如今不用了,你的身體很快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黑袍葉氿衣緩緩消失在葉氿衣的面前,葉氿衣站在結(jié)界中懊悔不已,她已經(jīng)知道這個黑袍自己是自己修煉禁術(shù)時滋生的心魔。現(xiàn)在身體已經(jīng)被她控制了,只希望她不要出去禍害人。
“阿衣!阿衣!”
冷旬陌焦急的呼喊著,葉氿衣緩緩睜開雙眼,呆滯的坐起身來。冷旬陌見她醒了,高興的將她擁入了懷中。葉氿衣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冷旬陌抱著葉氿衣,心中百感交集,當(dāng)他看見那個尸人吸葉氿衣的血時,整個腦袋就像要炸了,全身的血液也開始沸騰起來,他真的很想將那尸人千刀萬剮,生吞活剝。
葉氿衣推開冷旬陌,一雙眼眸中毫無感情,聲音也變得冷冽:“你先出去。”
冷旬陌以為葉氿衣還在生自己的氣,刮了刮她的鼻子:“怎么這么著急趕為夫走?”
“葉氿衣”冰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然后說到:“沒有生氣。”
“葉氿衣”說完便不理她,只是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身體,目光最終落在肩上。
“沒事的,尸毒我已經(jīng)完全吸出來了。”冷旬陌以為她在擔(dān)心自己的傷勢,便細(xì)心的解釋到。
“葉氿衣”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冷旬陌覺得醒來之后的葉氿衣有些奇怪,可究竟是哪里奇怪,具體也說不上來。
“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一起去。”冷旬陌有些不太放心。
“不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葉氿衣說著就從床上下來了,穿上鞋就要朝外面走去。
“等等。”冷旬陌叫住了她,從屏風(fēng)上拿起一件披風(fēng)披在“葉氿衣”的肩上:“入秋了,外面天涼,加件披風(fēng)。”
一直面無表情的“葉氿衣”居然笑了。只不過這笑和以往的不同,增加了一絲媚氣。
“葉氿衣”獨(dú)自一人來到庭院中,前面有一片湖泊。
“葉氿衣”緩緩行至湖邊,看著湖面倒影著自己的臉,她伸出手緩緩撫過自己的臉。眼底有無盡的笑意。這具身體,終于是我的了!
翌日,冷旬陌說自己要回一趟南海,當(dāng)然,“葉氿衣”也沒有攔他。望著冷旬陌離去的背影,“葉氿衣”的心底突然萌發(fā)出了一個好玩的念頭。
葉氿衣被心魔困在結(jié)界里,結(jié)界里暗無天日,葉氿衣覺得仿似過了幾個世紀(jì)一般漫長。
“怎么樣?待在這里感覺如何?”
“葉氿衣”自黑暗處走出來。
葉氿衣站起身來:“你快放我出去!否則等我想到破解的辦法,絕對不會放過你。”
“呵呵,口氣倒不小!”
“葉氿衣”冷笑一聲。
“我突然想到一個更好玩的游戲,你說我要不要開始呢?”
葉氿衣的手緊緊握在藤蔓上,面色陰沉:“你想干嘛?”
心魔是自己內(nèi)心最邪惡的化身,集結(jié)了自己身上所有惡劣的性格。葉氿衣能想到,這個心魔接下來做的事絕對具有足夠性的毀滅。
“不如我們打個賭,賭賭那個鮫人族皇子會不會為你犧牲自己的命來救你。”
“你別忘了,要是我的軀體死了,你也會死!”
“呵呵。”
“葉氿衣”只是輕笑一聲,便又消失了。
“該死!”葉氿衣將手狠狠砸在藤蔓上。
冷旬陌回來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無妄城上空飄蕩著無數(shù)厲鬼冤魂,整個無妄城都被籠罩在黑暗的恐懼中,城中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無盡的夢魘中。
冷旬陌不顧夜鶯的勸阻,只身闖入了無妄城中。
一路來到城主府,“葉氿衣”還躺在床上,睡得很安詳。
“阿衣,醒醒!”
無論冷旬陌怎么呼喚,葉氿衣都沒有反應(yīng),只是靜靜的躺在哪里。城主府上空的厲鬼越來越多,多的快將整個城主府吞噬。
那些盤旋在上空的厲鬼見到冷旬陌,全都向冷旬陌撲來。無妄城的上空被一股很強(qiáng)大的結(jié)界將其隔離在內(nèi),所有的法術(shù)在其中都不能使用。冷旬陌不能用幻術(shù),只能抽出纏在腰際的軟劍,一刀一刀的朝那些厲鬼揮去。
可不論冷旬陌揮動的有多快,殺的有多多,那些厲鬼都會以成千成百的數(shù)量增長,根本殺之不盡,再加上要保護(hù)沉睡中的“葉氿衣”,冷旬陌的身上已經(jīng)有無數(shù)的傷口了。
“公子!”
就在冷旬陌精神開是渙散時,夜鶯的清脆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你來干什么?”
“我不會讓公子就這樣白白死掉,就算死,也不能為了這個女人而死。”
夜鶯說著,手指開始凝聚了點點黃光。下一秒,那些黃光漸漸將夜鶯的身體湮沒,最終夜鶯的身體被黃光完全湮沒。黃光逐漸聚攏,變成一把金光閃閃的黃金折扇。
折扇朝冷旬陌飛去,冷旬陌牢牢的將它握在手中。就在觸碰到扇子的瞬間,冷旬陌的腦袋猶如炸裂般的疼痛。
一串串記憶涌入冷旬陌的腦中。
“白懌,你會不會將我交給玉帝。”一直火紅的狐貍窩在一位白衣男子的懷里。那白衣男子猶如謫仙,周身仙氣飄飄。
“自是不會,阿氿是我白懌的所有物,我為何要將你交給玉帝,就算他要我也不會給。”
白懌笑了笑,將懷中的狐貍抱得更緊了。
畫面突然一轉(zhuǎn),天雷滾滾,火狐四處躲避,想要躲開天雷的追捕。就在天雷落下的瞬間,一抹白影擋在了火狐的身上,天雷盡數(shù)劈在了白影身上。
…………
冷旬陌握扇子的手開始不斷的顫抖,他單手抱起睡在床上的葉氿衣,低聲怒吼一聲,折扇一揮,整個結(jié)界破碎開來。所有的厲鬼就全部消失殆盡。
“葉氿衣”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到最后竟然沒了呼吸。
“阿衣!”冷旬陌悲愴的呼喚聲穿透整個無妄城。
“為什么?為什么都要比我先走一步。”
冷旬陌面色突然冷峻起來,一切的一切他都已經(jīng)記起來了。
他是九重天上的白懌仙君。千年之前在若水湖畔拾得一只通透緋紅的火狐,火狐本來就少見,他和司命偷偷替這火狐算過命格,可都是無解。白懌是一個心性及其高傲的人,他不信自己算不出來,就這樣一直將小火狐養(yǎng)在身邊,他親自指導(dǎo)火狐修煉,可火狐一直都修煉不出人身。他也不放棄,一直指導(dǎo)火狐。時間一長,他堂堂的仙界上仙竟然喜歡上了一只連人身都修煉不出來的小狐貍。
可就在兩人難舍難分之時,玉帝竟然說這火狐會給天界帶來災(zāi)難,竟然要下令執(zhí)行雷刑將她處決。在執(zhí)行雷刑那天,白懌替她擋了所有雷刑。天地念在白懌對天界做的貢獻(xiàn),將兩人一齊打入了六道輪回,至于她們能不能在一起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冷旬陌清楚的記得,上一世,他負(fù)了她。
上一世她是藍(lán)璃國唯一的帝姬,是自己親手逼死了她,一切都是自己欠她的,今生就用余下的命來換她的命。
幽冥地府。
牛頭馬面拘著一位紅衣女子,這女子眼神迷茫,她就是葉氿衣。最終死的還是她。她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身旁壓著自己的兩個人一張馬臉,一個牛頭。傳說中的牛頭馬面也不是怎么嚇人。
葉氿衣走過忘川河畔,路過三生石旁,可在經(jīng)過奈何橋時就猶豫了。自己還是不能忘掉今生的種種。
“阿衣。”
葉氿衣正要踏上奈何橋,就聽見身后有人在喚她。
一回頭就看見冷旬陌一襲白衣,站在自己的身后。牛頭馬面見到他時也是尤為客氣。
“本仙君要見你們閻君,還勞煩兩位帶路。”
牛頭馬面行了一禮,便在前面帶著路。
閻羅殿。
“什么?不行!”君掩塵一拍桌子,黑著一張臉。
“你就說你干還是不干?”冷旬陌冷冷的說到。
一旁的葉氿衣疑惑的看著兩人,不知道兩人在嘀咕什么。
君掩塵看了看葉氿衣,壓低了聲音:“你要想清楚,你復(fù)活了她,你就要死,你們還是不能在一起。”
“上一世我欠了他,這一世就用我的命給她續(xù)命,麻煩你送她回去時,抹掉所有關(guān)于我的記憶,還有,給司命說一聲,讓她喜歡上鳳陌塵。”
“真是的,你知不知道這樣我要擔(dān)多大風(fēng)險。唉!算了算了,誰讓我君掩塵欠你的呢。”
翌日,新都,寧王府。
一紅衣女子站在在府門前,大聲喊到:“鳳陌塵,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