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先生柔軟的心,和用心良苦埋下的伏筆,此時在真相中迷失的阮劭中不可能感受到,曹格達更是如此!
連曹麗娜都不知她女兒是林薇薇,曹格達又豈會知?
所以面對井炎的發問,你和真兇什么關系?
曹格達認為他純粹是廢話:
“哼,到了這一步你又何必明知故問?要不是看在他阮劭中……”
想說若不是看在阮劭中和我妹妹有十幾年“夫妻”的份上;而心里想的是,若不是看在阮劭中名下巨額的合法財產無人繼承的份上,我曹格達又何必包庇他這個殺人兇手?!
“不!”
某炎卻一聲喝打斷,慢慢俯下身,瞪大眼睛一點點逼近眼前這個官場老狐貍、商場大白癡,字字凜冽的剖析道,
“你沒必要為了阮劭中,更不會為了一個負債累累的破公司!你曹格達對案子指手畫腳掩蓋事實,只能說明一點,真兇……極可能是你自己!”
故意污蔑,就是要攻潰曹格達的最后那絲心理防線。
雖說井炎此舉帶著那么一絲違規,但老法官也不再阻住了。反正慕斯的庭審已基本完畢,他們現在說的是真兇,言行記錄可以不記入庭審。
再說了,此時對于辯方律師的逼問,控方又沒人提出反對,我法官干嘛不讓井炎揭露下去?
法律的歸宿是真相,是公理!
“你放屁!”
曹格達秒中招,已徹底亂了方寸,懟完井炎后立馬轉向審判席,
“審判長,我證明!殺害我妹妹的兇手就是阮劭中!”
這話一出,那邊被法警拿下的田軍,也一副小人模樣的連聲附和:
“對對對,我也證明!兇器上本只有阮劭中的指紋,這一切都是他讓我們做的!”
隨著兩人的徹底反水,阮劭中再無底氣做結案陳詞,更不會當庭去喊冤申訴。畢竟今天的庭審是對慕斯,又不是審查案子的真兇。
既然敗局已定,他沒必要在最后時刻和曹格達、田軍一樣,成為亂咬人的瘋狗……
無限苦笑的搖著頭,他長長嘆了口氣,目光慢慢挪到觀眾席的某個女人身上。看著林薇薇穩如泰山的坐在那里,微微上揚的嘴角還掛著得意的陰笑,阮劭中已無力再去大聲的告訴大家:真兇就在那里!
無憑無據,說了也沒人信!
今天只能這樣了,盡管阮劭中已無奈站起身,無視庭審的紀律,拖著沉重的步伐在眾目睽睽中堂而皇之的離場……
但他知道,這不是最后的結局!
而今天庭審的結案陳詞,也只有理直氣壯的井律師站出來總結:
“審判長,各位檢控官!我的結案陳詞就一句話,此案有人濫用職權搞暗箱操作,包庇真兇、栽贓被告!所以我方請求,判被告無罪釋放,并將此案移交給省級公安機關重新偵查!”
最后一句話讓庭上的姜愛濤懵逼了……
省級公安機關?
不是說仍由寧城警局負責,讓老邢主辦嗎?怎么又改了?
孰不知,井炎這樣做的原因有三:
其一,真兇是林薇薇,跟易家、尤其是易蘇寒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井炎不得不擔心哪天易蘇寒犯神經,被某“婊子薇”蠱惑,跑去舅舅面前對此案又插一杠子。
說明:婊子薇是阮玉對林薇薇的“尊稱”,這幾天她沒少在井炎和甘志奇面前說。某炎笑嘻嘻,認為這稱呼很貼切;某奇卻皺眉不語。
其二,你姜愛濤現在要集中精力對本市警隊系統“清掃垃圾”,要著手配合我井炎去檢察機關那里處理曹格達和田軍的經濟罪案。兇殺案你就別管了,交給老邢便是。
再說了,邢普森同志被你調回寧城市局后,還沒個正兒八經的職位。老子是不是要先解決這問題?
就索性先讓老邢去省里當差,等曹麗娜案子結束,把真兇林薇薇拘捕歸案后,wuli邢同志就能帶著功勛“衣錦還鄉”,來寧城警局掌管實權了!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今天庭審結束后,阮劭中必將作為“曹麗娜被殺案”的最大嫌疑人被逮捕。這件事不能讓你姜愛濤做,因為你背后還有個最最老謀深算的老狐貍——易滄海!
他才是這世上最想置阮劭中于死地的人,我井炎肯定要讓你倆避開本案的偵查,尤其是對阮劭中的審訊。
“本席宣判,中國公民曹麗娜被殺一案上,被告慕斯殺人罪名不成立,予以當庭釋放!”
隨著法官的小錘子堅實有力的落下,臺下眾人一片歡呼。
掌聲!
撒花!
欣喜的淚水……
眾親朋好友帶著無邊的感動朝某辯護律師涌來,有的表示感謝,有的表示贊賞。
可井炎無心享受這一刻的鮮花和掌聲,因為老婆不在現場。這本該屬于他們兩人的驚喜和感動,卻終是讓她錯過了。
但也好,因為……
“井炎,你我該兌現承諾了!”
法庭門外的走廊上,易蘇寒叫住了他。隨行的周謙、夏風、慕語和劉毛毛四人也停駐腳步,呆呆看著易蘇寒將一份離婚協議遞給井炎。
上面慕斯和易蘇寒的簽名都有,女人是之前很早就簽好的,男人是剛剛才補上的。
“我就不去看守所接她了!”
易蘇寒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深深嘆口氣,鷹隼一樣的目光凝視著井炎,嘴里卻無奈說道,
“你替我轉告,下午三點我在民政局門口等她!”
在我國,只有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而不去民政局辦理離婚證的,不具有法律效應。
井炎輕點頭,深知對方犀利的目光是為哪般,便也干脆利落的給他吃顆定心丸:
“放心,下午三點之前,我絕對讓你看到我的結婚證!”
這話一出,隨行的四人均狠狠一驚,表示聽不懂兩男人的對話。
“很好,井少果然一言九鼎!”
易蘇寒嘴角滿意的陰笑浮現,說著轉向慕語,
“慕語,恭喜你哈!”
這話一出,其余眾人秒懂。
反應遲鈍白癡女卻愣住:“幾,幾個意思啊?”
“一個意思!”
井炎眉宇皺緊,沒好氣道,“跟老子去扯結婚證!現在就去!”
“啊?”
慕語驚得不是一點點,雖說這是她很想要的答案,可為毛此刻驚大于喜?
“怎么,很意外?”
井炎挑挑眉,繼而點根煙深吸一口,一邊彈著煙灰,一邊不陰不陽的說道,
“你這又是懷孕又是自殺的,老子若再不娶你,你姐和你媽豈不是要把我剝皮抽筋?”
說罷,眼角的余光斜了身邊目瞪口呆的風兄一眼。
聽到這個消息,夏風表示已不知該有怎樣的心情……
驚喜?談不上;
難過和不舍?也沒有;
或許只有沉甸甸的無奈,只有掙扎的糾結……
他承認心里剛剛決定要徹底放下慕斯,因為井炎在庭上的一切,讓他看到自己是真的不及,各方面都不及他的炎弟!
井炎才是真正配得上擁有慕斯的男人!
他應該放手,不為慕語,而是為慕斯!
所以,夏風并沒想過今后要怎樣對慕語展開追求,盡管心里也認為自己應該對她負責。
“井少,你……你說認真的?”
白癡女似乎也有同樣的糾結,小心翼翼的問道。驚喜也慢慢溢出瞳孔,還伴隨著一絲莫名其妙的忐忑。
她搞不懂,為毛幸福總是來得不合時宜?
“但先聲明!只有一個小本本,沒有婚禮!”
井炎昂起下顎,面無表情的朝她聲明。
就算再笨再遲鈍,慕語也不可能看不出他表情里的含義,所以此刻很是糾結:
“這……”
畢竟不是虛偽的心機婊,慕語做不到像林薇薇或劉毛毛那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口答應下來再說。
“嘿嘿,你好像不太愿意?”井炎叼著煙,立馬幸災樂禍起來。
慕語卻十足緊張,低著頭弱弱道:
“沒,沒有。”
“還沒有?”
某炎又開始大驚小怪,故意彎下腰湊過去,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睛,癟著嘴揭穿道,
“你看看自己,笑都笑不出來?說愿意,鬼才信呢!”
“不,不是!內個……”
慕語頓時更緊張了,只得一連兩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鎮定點,抬眸真誠的解釋道,
“我就是覺得,我姐剛被無罪釋放,這個時候我跟你扯結婚證,好像不太合時宜。井少,能不能緩些日子?”
可以看出,她雖的確仍想嫁井炎,但也開始顧慮姐姐的感受了。
慕語在成長了,人不經歷點挫折,是不會成長的!
“我也想緩!”
某炎奸笑著回答,彈了彈煙灰,指著身邊的易蘇寒,說道,
“可他不答應!”
其實心里對慕語已開始轉變,很滿意。
“啊?”白癡女一時沒反應過來,“關,關他什么事?”
“笨死算了!”
井炎惱怒的翻翻白眼,表示對反應遲鈍的笨人很無語。便嘆口氣,耐著性子解釋道,
“老子一天不跟你扯結婚證,他易蘇寒就一天不跟你姐離!怎么,還想讓你姐被這男人禁錮?慕語,你有沒有良心?!”
故意這樣說,就為進一步的引導這個小姨子。為日后他們能順利扯離婚證,打好基礎。
“不,不是!我……”
慕語頓時更緊張了,只感百口莫辯。
就這樣,某炎還要打斷:
“不是什么?!這事現在輪不到你決定!”
只見他板著臉,故作惱怒的說著,繼而嘴角又浮現一絲奸笑,
“不過嘛,也輪不到老子一個人說了算!不如,問問大伙兒的意見?”
心里在打什么算盤,那邊的周謙、夏風、劉毛毛三人,都一眼看懂。
白癡女卻越來越滿頭霧水:
“啊?”
井炎懶得再管她,裝模作樣的轉身。掛著一臉壞笑,先用眼角的余光斜了風兄一眼,然后故意從最左邊的周謙開始問:
“周兄,請問你是否同意我和慕語結婚?”
神態和語氣,還殘留著庭上井律師的韻味,看來這貨剛才在法庭上玩得還不盡興啊!
周謙一眼看懂,便聳聳肩配合了句:
“關我什么事?”
接著是中間的劉毛毛,她滿懷期待,等著井炎問她。
可某炎看到她那一臉赤果果的驚喜后,立馬興趣全無……
便直接略過劉毛毛,轉向最左邊的夏風:
“風兄,請問你是否同意你的炎弟和小語妹妹結婚?并讓你的干兒子小澈從今以后改對慕語叫媽咪?”
不僅突出“炎弟”和“小語妹妹”,還要突出“干兒子”?
井律師,別說你的提問沒有暗示和引導性!
違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