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出行第八十日,相距半年上京之約還剩下一百日,只是近來秦元一稍感不適,不知為何,常有無力之感。
她突然停在路邊不走,有些恍惚,原處甩了甩腦袋。
遠處有段距離的巫之楠看著她停在路坡上不走,跟著又走回來。
“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巫之楠雙眸仔細瞧著她,最近她總是這副不太精神的樣子。
秦元一微皺眉頭,使勁閉了閉雙眸又睜開眼睛,看著遠處的兩人也等著她,她小聲道:“走吧。”
這次下來,沒人再討論他們,黝黑的皮膚讓他們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巫之楠不太放心,一直跟她在旁邊。
淺灘擺著無數大小船只,此次他們做的是私包的小船,由一家子運行,兩父子負責搖槳,還設有小廚房,三餐也在這吃的,聽說船家妻子廚藝不錯,唯一不足的是只有兩個客房。
踏過船板入了內室,隨著聽到船家遠遠滑行的水聲,他們出發。
半日相安無事,而秦元一上了船,整個人便待在了房中休息。
不明事宜的兩個吃瓜群眾,還真以為秦元一懷孕了,就是到了中午,飯桌上只有三人,其中史銳進已經跟著船隊離開。
巫之楠偶爾偷偷看了看秦元一的房中,手里提著食物,見她閉目休眠中,小心惦著腳步,放下食物就離去,叮囑外人不能吵鬧。
整個船上,除了水聲,再無其他。
像有些恐怖的事情發生了,巫之楠到了晚間也不曾見她醒來吃飯,忍不住的近身前來,喚了兩聲沒有反應,依舊安穩的睡著。
夜間,秦元一睜開了眼睛,看著巫之楠趴在桌面上睡著了,桌上放著食盒,聽著外面沒有動靜,猜想著此刻應該是中午。
穿上鞋子出了房門,寒風涼涼,一片漆黑,她并不知自己一覺睡了這么久。
現在應該是大半夜吧。
船穩穩的停在海中,她披著的頭發隨風飄動。
今日為何這般能睡,她完全沒有一點知覺,就像是睡了會。
抬頭間,看到了巫之楠與月亮,他站的正,月亮傾斜的,又快天亮了。
他手里拿著一件衣服過來,給秦元一。
“你到底怎么了。”發燒又不是,日漸消瘦。
她也不清楚,從那里入了島就開始,現在睡著更是一點警惕都無,“只有困,你去休息吧。”
留下她一人看看月亮。
浦城與圖城很近,次日早,到達碼頭,上了岸,他們再行一日就能到達圖城了。
“我看你近日身體不適,我們可以晚些時候再出發不遲。”路途顛簸,巫之楠有意先讓她休息一下,請個大夫看看。
秦元一手上一頓,她感覺一直有個聲音急迫的讓她快點行動起來。
“早去早回,了結我這半年多來的心愿。”這事可算一直拖延至此,再不了要成心病了。
狼樂人并看不懂他們,聽說是要去冒險,他就在圖城辭呈了。
此行又少一人,相聚多日,離別時還有些悲傷的。
他們一行人,未有多加裝扮。
路經籠館,秦元一看了看巫之楠,他面無表情,只是不經意看了看那里,現在是一片廢墟的籠館。
一路走來,十分驚訝,好多廢棄的房屋。
不知是否有意,巫之楠找了上次他病重所住的房間出來自己住。
又回來了,這跟她初來時還是一個模樣,總讓她感覺這座城市并沒有那么冰冷。
她何時傷感了,秦元一咧嘴笑了笑。
“你還記得初次相遇的樣子嗎?”巫之楠主動提起。
秦元一點頭,兩人在走廊的空窗下聊天。
“那日我雖然未曾醒來,卻知旁邊是你。”他看了看自己要住的房間。
樓梯傳來走動的聲音,從行走緩慢的速度,可以猜出這是個行走不便之人,加之沉重吃力的步子,是個上了年紀的人。
“還是一個大夫。”巫之楠提醒。
不一會,那老頭的人頭出現在視線中。
“說那么傷感,還以為我們要分開了。”秦元一背靠著墻壁,對著醫老頭點點頭。
“是你啊,老夫記得你。”
她算是識趣的伸手出來,這下省了再走幾步到房間的路程。
醫老頭摸索了半天,聽聞望卻,得出結論:“沒什么問題,就是營養沒供給上。”
巫之楠是有些懷疑,沒問題的人怎么如此嗜睡,看著她此刻沒精神的樣子,又是想休眠了,本還想帶她好好走走。
“那她的渴睡癥…?”
“老夫并未看出來什么。”醫老頭回答。
“沒事的,最近好多了。”秦元一拍了拍巫之楠的肩膀,回房又休息。
不待她醒來,就有人找上門來。
“我聽說秦元一在這?”是個胖男子,被巫之楠攔在門口。
這個人,他并不認識,巫之楠顯得有些輕蔑,有些厭惡。
胖男子嘿嘿一笑:“別誤會,我是她朋友。”
只是他說話的聲音有些大,粗曠,直接傳至一門之隔的房間內,那雙上挑的丹鳳眼,因此睜開了眼,拉開了房門。
巫之楠靠在門旁,險些發糗。
“找我何事?”惺忪的眼睛帶了一絲冷漠。
門外有短距離的胖男子愣了一下,隨即哈哈一陣大笑,“你去哪落難了,混成這樣。”
“沒事別煩我。”
胖男子頓時止住了笑意,“我聽說有個長得跟你很像的女人進了圖城,所以過來看看。”
那就是無事了,秦元一出來外面關了房門。
她需要外出購買出行所需物品。
巫之楠不放心的跟著下了樓,秦元一看了眼,問:“你覺得我們何時出發好。”
“最近幾日應該有雨,我們等魚停后,”至于食物船只,我已經叫是應準備去了。”巫之楠道,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開始發黑。
秦元一站在門處看了眼,地面濕潤,還下著毛毛細雨。
雨天出行確實不妥。
又看了看一側的胖男子,這么雨天是太閑的來客棧看她?“你說我們是朋友,你名字呢?”
“誰跟你是朋友,切,我瞎說的。”胖男子轉身就走了出去,門外的打手趕緊打了傘撐著胖男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