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請稍安勿躁,如今情況不明,我們的人現在和東宮取得聯系又是難上加難,并不知道那邊究竟發生了什么。”
“不過,這世間最難防的就是男女情愛,少爺現在畢竟成為了東宮的太女妃,皇太女雖然有時候荒誕無稽了一些,但是好歹還有一個好皮囊。于皇宮之中,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天祁國未來的女皇。”
管家分析著這些,心里也有些發顫:“東宮之中的誘惑太多,少爺年紀又輕,或許一時被情愛所迷,或許一時為未來的權勢所迷,都是說不準的。”
的確,俞止戈如果不作妖的話,以后就是天祁國的皇后,這樣的位置,是天底下多少男人日思夜想的高位?便是丞相,也得對著皇后叩首。
俞敏第一次覺得,自己讓俞止戈入東宮是多么愚蠢的決定,最愚蠢的是,讓他坐上了太女正妃的位置!
“誰知道他現在究竟是什么意思?”俞敏冷哼一聲,“如果栽培了這么多年,被鳳長歌幾句話就忽悠完了,那我也是白養他了!”
管家見俞敏現在正在氣頭上,連忙上前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輕聲道:“大人不要氣壞了身子,我也算是看著止戈少爺長大,究竟如何,不如請他回來,一探究竟。”
“嗯,叫他回來,既然鳳長歌已經查到了這么多東西,誰知道是不是已經告訴了那個孽種?如果他已經知道了當年的實情,知道是我陷害了姜乘,在我面前的時候,總能露出破綻。”
管家已經又給她倒了一杯溫茶,俞敏的怒氣平緩了一些,眼眸之中透出一抹森冷的寒芒:“如果他果真對我陽奉陰違,我也沒有留著他的必要了,不如早早送他,去和他的父母團聚。”
“是,那我這就去給東宮遞消息,讓少爺過府一敘。”
管家的手心里滲出一點冷汗,她是看著俞止戈長大的,她知道俞敏既然說出了這種話,那俞止戈的性命,也就懸于一線之間。
青南握著丞相府里頭傳來的信件,皺起眉頭,向著長安殿的內殿走去:“少爺。”
俞止戈正給陳以安剝荔枝,既然成了皇家人,陳以安又在懷孕期間,也就享受了一把被無數宮人圍著轉的快樂,宮中最新鮮時興的東西流水一般地送進了東宮。
況且又得到了俞止戈40點好感度,往成功的路上又進發了一大截,陳以安的心情越發好起來,今天的胃口也好得出奇。
只是春晴看著那荔枝放在碟子上還透出層層的寒氣,心里忍不住有些犯嘀咕,只是這幾天因為這些寒涼的東西已經說過陳以安太多次,不僅她自己聽得耳朵起繭,就連春晴自己也覺得已經磨破了嘴皮子。
以前俞止戈偶爾還會幫著春晴說陳以安一兩句,現在卻像變天了似的,夫妻兩個站在了一個陣營上,春晴也只能嘆出一口氣,在旁邊看著陳以安,不讓她吃得太多。
青南想著這幾天俞止戈和陳以安都是出雙入對,連體嬰一樣地黏在一起,索性也就不再避諱,對著俞止戈說:“少爺,相府上遞進來消息,說是夫人病了,請少爺這幾日過府探病。”
青南不是個傻的,前幾天俞止戈讓他幫忙查的東西,他也知道一些。當年他的性命是俞止戈救回來的,所以比起丞相俞敏來,他更信任和效忠的人是俞止戈。
他雖然不知道那些圖案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明白俞止戈身上背負的仇恨正和那個王元瑾有關。而他從小一起跟俞止戈一起長大,自然也知道王元瑾與相府的關系。
因此,青南背地里也暗暗猜測著,覺得當年的事情或許另有隱情,而俞止戈這些日子對陳以安,面上雖然別無二致,但是以他對俞止戈的了解來看,他知道俞止戈對陳以安的態度已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所以,聯想到俞止戈這些日子的變化,青南對于相府,也生出一點懷疑和抵觸。
聽見青南的話,俞止戈皺了一下眉頭。
他在相府之中是由俞敏教養著長大,而相府之中卻是有一位丞相夫人的。
丞相夫人和俞敏遠遠不同,他不明白俞敏的心思和算計,也一點不受俞敏的寵愛。他當時對俞止戈的出現是有些抵觸的,因為俞敏要求將俞止戈記下他的名下,心里頭也更加怨懟。
俞敏根本沒有告訴過她關于俞止戈的真實身份,丞相夫人有一位夭折的兒子,俞止戈正是頂的那個孩子的身份,在相府里長大。
當時正承受著喪子之痛的俞夫人對俞止戈可以說得上是厭惡,表面上雖然慈愛有加,但是背地里可沒少打罵迫害,一應往來都是浮于表面工夫。
在俞止戈進入相府之后,俞敏曾經暗中給后院的下人換過一次血,所以那些新來的下人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家夫人可以對親生兒子這么冷淡和嚴厲。
所以對于那位丞相夫人,俞止戈其實是沒有多少感情的。當日俞敏將他送進宮中選秀,卻沒有將俞夫人的親生孩子送進來,叫俞夫人更是對他痛恨非常,恨不得他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接過相府送來的書信,上頭說俞夫人病中十分想念他,希望盡快見到他,眼中浮出一抹諷刺的笑意。
怎么可能?
恐怕是俞敏按捺不住,想要見他一面,從而探知東宮的動向,看看自己是不是還忠于他吧?
將這封書信收了回去,陳以安看見這主仆二人臉上精彩的神色,招了招手,就示意旁的宮人退下,朝俞止戈開口:“怎么,讓你回相府?”
“不知道這次回去以后,丞相大人是不是還要你給我送上一杯毒酒啊。”陳以安的眼中滿是笑意。
知道她又在舊事重提,俞止戈卻沒心思和她玩笑,只應了一聲:“我在不敢如此。”
“開個玩笑罷了。”陳以安正色,“你該小心提防著,別是丞相要給你送一杯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