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夫人見狀怒極,她上前去揪住陳以安的衣領,就揚手甩了她一個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太過猝不及防,下手又極狠,陳以安只覺得臉頰上一陣抽痛,被打得眼冒金星,嘴里一股血腥味。
“好啊,我就說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有這種本事,你到北墨的身邊到底有什么企圖?上次四明飯店的槍擊,不會就是你射的套吧!”
大帥夫人滿臉怒氣:“要不是苓如查到你的身份,恐怕哪天北墨被你害死了,都不知道!”
陳以安挺直了身子,沒有看大帥夫人,反而將目光向大帥投去:
“不知道傅小姐送來的東西里寫了什么?我只問大帥一句,如果我果真是對大帥府有威脅的臥底,以少帥的精明謹慎,怎么會夜夜把我置于他的床榻邊。又怎么會,出入都要我陪著他?”
大帥的眼中并沒有傅苓如和大帥夫人氣急的惱恨,這種互相派遣特務的招數,在他的眼里不算稀奇。
就連他的身邊,也有兩個蒼州安插的眼線。
他心知肚明,只是不打草驚蛇,只在關鍵的時候利用一番,反將他們一軍。
所以,在戰北墨的身邊,有張士凱的人,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他看著這個小丫頭,倒覺得她有些意思:“你在北墨身邊,給那邊傳遞了什么情報?”
陳以安微微一笑:“沒有,說起來,不過是一張假地圖,和一封假信而已。以少帥的見識和手段,怎么可以會被一個臥底迷惑?”
她這是在提醒大帥,她雖然是蒼州派來的臥底,但是早就投誠了大帥府。
大帥顯然也聽懂了,但顯然并無什么觸動:“我并不需要知道這些,我只問你,你是不是張士凱的人?或者說,你曾經是不是張士凱的人?”
陳以安一愣,在上位者的眼里,她這么一個小丫鬟,并沒有任何價值。
但是,但凡她有一個威脅,都不再有存在的必要。
看見他眼底的毫無溫度的冷漠,不是厭惡也不是憤怒,僅僅是面對一只螻蟻的冷漠,陳以安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僵直了。
她覺得自己忽然陷進了冰窖里,她看向大帥身邊的信:“大帥,我可不可以看看那些紙上寫了什么?”
傅苓如冷笑了一聲:“大帥,還有什么可說的?她自己都承認給蒼州那邊傳遞消息了,我看她的身上興許還知道不少張士凱的秘密。比如說,如今這昌平城里還有多少張士凱的臥底,他們的碰頭地點在哪里,誰是組織聚頭的人。”
“如果我們能順桿爬,把他們一網打盡的話,對張士凱可是不小的打擊。”傅苓如走到大帥跟前,低聲道,“我想這里頭,我父親也可以幫到忙。”
見大帥并沒有應答,傅苓如有些心急,又看向大帥夫人:“伯母你想想,這么一個可怕的女人在北墨身邊,不是太危險了嗎?誰知道她說了什么花言巧語讓北墨相信她。北墨失眠癥那么嚴重,為什么一碰上他就能睡著?”
“我看她分明就是有心機,早就算計好了,不知道給北墨下了什么藥,故意潛入到北墨身邊而已。在身邊養一條蛇的滋味可不少受,誰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沒準這話乖巧,不知道哪一天就忽然反咬你一口,叫你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陳以安看向大帥,堅定道:“大帥不妨想想,如果少帥不相信我,為什么自己去了軍營,還要派人保護我?他就是怕我被蒼州的人暗殺才這樣,可是如果我對蒼州有用的話,他們又為什么要殺我?”
“因為你背叛了蒼州。”
大帥轉了轉手上的扳指,目光如炬地盯著她:“我最討厭背叛的人,你背叛了蒼州,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背叛北墨。”
他的聲音沉而冷,讓陳以安一瞬間跌到了谷底:“大帥,我……”
“帶下去,關押起來。”
大帥冷冷下令:“這件事,不許告訴少帥!”
見大帥終于下了令,如了自己的心意,傅苓如心滿意足地冷笑一聲,以勝利者的姿態睥睨著被拖走的陳以安。
被塞上了布條往外頭拖過去,忽然,路上走來了花枝招展的四姨太。
她手里捏著一把扇子,一步一搖,風姿綽約。看見狼狽的陳以安,她吃驚地笑了一聲:“哎喲,這不是念梧嗎?”
她用手掰過陳以安的下巴,長長的指甲故意用力,嵌進了她的皮肉里,掐出兩道深紅的印子:“嘖嘖,看這細皮嫩肉的,怎么臉上被打成這樣?”
陳以安的臉頰腫了半邊,四姨太笑道:“以前在我那的時候,我也沒舍得這么打過你呀。現在你知道,我才是這大帥府里頭,最菩薩心腸的人了吧?可你這賤蹄子,偏偏不喜歡安生,要往外頭跑。”
“讓我猜猜,你是因為勾引少帥,惹了大帥和大帥夫人不高興,終于要攆你出去了?”
四姨太諷刺一笑,用力地甩開自己的手,嫌惡似的掏出手帕細細地擦了擦指尖:“瞧瞧,這下陰溝里翻船了吧。”
扣押陳以安的人見狀,木著一張臉說:“不是的四姨太,這是大帥剛剛抓到的,府里頭的奸細。”
“奸細?”四姨太一驚,微微瞪圓了眼睛,看了看陳以安,“天吶。”
她用自己的高跟鞋狠狠踢了陳以安的腿一把,罵道:“想不到你這個賤人竟然是個奸細,幸好你早點滾出了我的屋子,不然豈不是還要拖老娘下水了?”
四姨太這才覺得因禍得福起來,冷笑一聲:“怪不得,從你來的第一天,我就覺得你不對勁了。既然是奸細,可得好好處置了,不容姑息!”
她匆匆離開,便往大帥那里走。
陳以安這會心里七上八下,忍不住痛罵系統:“你這給我安排的啥人設?我現在被抓了,不會立刻要拉去槍斃吧?”
“不會哦,大帥剛剛說要關押你。”
“可是我進了牢里,要怎么辦?”陳以安看了看自己左右的一群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