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天在百貨公司碰到的男人!
見她觸碰到自己的目光,那個男人又壓下了草帽,將板車上的東西卸到了廚房里。
只是在他出來的時候,往陳以安身上撞了一下。
陳以安可以感覺到,他把什么東西塞到了自己的手里。
她四下看過去,并無人往這邊看,松了一口氣。
那個男人離開之時,狠狠瞪了陳以安一眼,眼神之中滿是警告的意味。
到了無人的地方,陳以安才把紙條展開,上面寫著:“顧小曼,再給你三天的時間,找出戰北墨和洋人來往的密函以及地圖,不然的話,你恐怕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別忘了,你的家人還在我們手上。”
看見這張字條,陳以安心中真的升起了一種緊張感。
原來對方扣押了她的家人,真正的顧小曼才那么為他們賣命。
畢竟這大帥府可是龍潭虎穴,大帥和少帥都是闖蕩在政界里的精明人物,只要她出一點點紕漏,恐怕就淪為炮灰了。
到了晚上,陳以安估摸好時間,鎖好戰北墨的書房門。
她這個舉動十分反常,戰北墨深看了她一眼,停下手里的動作:“怎么了?”
陳以安將那張被自己捏得皺皺巴巴的紙條送到了戰北墨的面前:“他們逼我動手,怎么辦?”
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就算了,雖然對顧小曼的家人沒有一點印象,但那畢竟也是幾條鮮活的人命。
如果不尋求戰北墨的幫助,她根本沒有辦法保護他們的安全。
戰北墨看著那張字條,皺緊了眉頭:“你的家人,在他們手上?”
陳以安輕輕“嗯”了一聲,雖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依目前的情況來看,大概是真的吧?
戰北墨捏緊了那張紙:“怎么不早說?”
“啊?”
早說她也不知道啊……
陳以安愣了一瞬,只不過她的表情落在戰北墨的眼里,倒有幾分無奈心酸的意味。
“我知道了。”戰北墨將那張字條還給她,目中露出了然的笑意,“這些人真是廢物到了極點,扳不倒我戰家,就想靠著幾個女人來偷情報。”
他的臉上全是諷刺,明顯是對蒼州那邊的勢力的不屑:“既然這樣,我們就將計就計,如何?”
戰北墨看向陳以安,眼中是勢在必得的光芒。
陳以安被他的神情感染,一瞬間就明擺了他的意思,低低笑起來:“你的意思是給他們假情報?好主意呀,把他們引到錯的地方,到時候再一網打盡,省得他們瞎蹦跶。”
戰北墨冷笑了一聲,抽出一張信紙,拿起鋼筆就在紙上寫了起來。
“你也拿一張紙來,我寫什么,你就照抄一遍,明白嗎?”
見陳以安有些疑惑之色,他不滿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莫非你的本事這么通天,能從我這拿出原件出去不成?”
是哦……要是自己真有這種本事,恐怕蒼州那邊的人更要懷疑了。
陳以安搬來一張小板凳,坐在戰北墨的旁邊,他寫什么,自己也寫什么。
戰北墨的英文是漂亮的花體字,流暢大氣,以前陳以安讀書的時候只練過斜體,這么兩相比較,自己的字確實落后了一大截。
不過對于陳以安的斜體英文,戰北墨倒是有些驚訝:“你學過英文?字寫得倒是不錯。”
雖然從小學就開始學,不過這個水平好像比不上戰北墨的十分之一,這字也是高考在老師的荼毒下才練成的,說起來實在是有些慚愧。
陳以安輕咳了一聲,謙虛:“哪里不錯了,跟你比真是差遠了。”
“已經非常不錯了,你是自學的?”
在戰北墨這里,對陳以安的要求不能太高。
“不是自學的,我也不太會。”陳以安模模糊糊地說起來,“其實你寫了這么多,我每句話只能看懂一半。”
英語老師,對不住你啊……
戰北墨聽她這話,悶笑起來:“怪了,蒼州那邊竟然派你來當臥底。你這么迷糊,他們就不怕出紕漏嗎?”
陳以安看見他嘴角上揚,雖然是在取笑自己,卻也是個貨真價實的笑容。
真是稀奇了,這好像是陳以安第一次看見戰北墨在笑。
他臉上的冰川因為這個笑容被驅散了大半,竟然意外地和上兩個位面里男主角的臉,有些重疊起來了。
陳以安有一瞬的晃神,但是想到他話里的意思,又張牙舞爪地拍了他的胳膊一下:“我能抄下來不就行了嗎?我又不是當翻譯的!”
咳咳,其實也許真正的顧小曼,可以看懂吧。
聯系一下上下文,其實陳以安有些明白了,戰北墨和洋人那邊訂了一批軍火,就是用來對付蒼州那邊的勢力的。
蒼州那邊便想趁著戰北墨去收貨的時候,趁機繳獲了那些軍火,收為己用,趁著戰北墨裝備不到位的時候,打他個措手不及。
而戰北墨和洋人的這些往來密信里,則是詳細的軍火的數量和交接方式。
蒼州那邊摸不準戰北墨的底,也想從他購置軍火的數量,才估測他的實力。
寫下那個數字,陳以安一驚,戰北墨這次一下定購了近十萬把槍,還有數量十倍級的子彈,以及另外的炮彈手榴彈之類的?
看見陳以安臉上的驚愕,戰北墨知道她是看懂了這句話:“夸張了一些,不嚇嚇他們,怎么一網打盡?”
原來如此,陳以安瞥了戰北墨一眼。
真是個老奸巨猾的狐貍,蒼州那邊如果誤會戰北墨有如此驚人的實力,恐怕要愁得日夜睡不著覺了吧!
“別人都是往低了報,這樣對方來兩萬人,你來五萬人,才叫一網打盡呢。”陳以安皺了皺眉頭,怎么覺得這樣有點在玩火?
“放心吧,以張士凱的能力,就連五萬步兵都湊不齊,還敢跟我較量。我最好是嚇得他一夜白頭,不戰而勝。”戰北墨臉上露出嘲弄。
寫完信,他又親自繪制了一張地圖,大意是攻擊張氏的路線,不過自然也是假的了。
陳以安依葫蘆畫瓢畫了一張,和信放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