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出去吧。”戰北墨不耐地皺眉,在煙缸里彈了一下雪茄灰。
解決了這么一個大麻煩,陳以安晚上睡覺都香甜了幾分。
她私以為,戰北墨對她這么寬容,是因為自己完全是他活體的安眠藥啊。
被戰北墨拉著睡覺,陳以安已經習慣了。
想想眼前這個男人,還真是心大。
一個曾經是臥底的女人就睡在自己旁邊,他也能睡得著,就不怕自己半夜忽然起來暗殺他?
不過陳以安倒真沒這個膽子,以戰北墨的性格,自己還沒有下手,他可就先拔出來了。
上次在四明飯店她也不是沒有見識過,戰北墨的反應力和速度,簡直不是蓋的。
“叮!男主對你主動招認的態度十分滿意,好感度+10!”就在陳以安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系統忽然延遲上線。
不錯不錯,看來她的這一步沒有走錯。
最近真是柳暗花明了,好感度蹭蹭直往上漲,看來要攻略戰北墨,也沒那么麻煩嘛!
這不一轉眼,就快接近成功的一半了?
陳以安主動坦白之后,戰北墨便又肉眼可見地忙起來,頻繁外出。
他猜測,大該對于蒼州那邊的動作,他也在加大力度。
如此接近于權力爭斗的核心,陳以安有時,還是很為戰北墨捏一把汗的。
正在此時,蕓紅忽然進來,拍了一把發呆的她:“太太那邊叫你過去。”
太太?大帥夫人?
陳以安放下手里的雞毛撣,擦了擦手,便往大帥夫人的住處走了過去。
大帥夫人穿著一身暗紫紅色花紋長旗袍,外面罩著一件坎肩,低跟的搭扣皮鞋,烏墨般的黑發用鑲了寶石的發夾卡著,小指微翹,用一只琺瑯彩圓盞喝茶。
她整個人身上有一種貴婦的端莊嫻靜,看見陳以安過來,竟然指了指旁邊的小圓凳,讓她坐下。
自己只是人家家里雇來的丫頭,陳以安當然不敢坐了。
大帥夫人還沒開口,忽然從外頭的花園里就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四姨太穿著一身深紫色露肩印蝴蝶的大擺綢裙,披著墜流蘇的雪白絨緞披肩,腳上踩著時興的白色高跟鞋,妝容精致。
她看見太太,笑了一聲:“哎喲,姐姐,在干什么呢?晚上有個舞會要和大帥一起去,在外頭等大帥換衣服,有些無聊,就過來看看。”
她的脖子上掛著一串珍珠項鏈,下頭墜著一顆鉆石,奪目得很。白皙纖長的手上一顆藍寶石戒指,在陽光之下光芒熠熠。
四姨太故意將手露到太太面前:“姐姐你瞧,我這枚戒指怎么樣,和我的裙子搭不搭?”
“要說這條裙子呢,可真是麻煩,還是大帥專門請巴黎的設計師為我定做的。前后足足等了快兩個月的工夫,要是再不好啊,天氣涼了都穿不到了。”
她一臉得意的笑容,明擺了是來炫耀的。
看見太太身上的旗袍,她哎喲了一聲:“太太呀,咱們家大業大的,您也給自己做幾身好衣裳,不然走出去,別人都不相信您是大帥夫人。難怪大帥不帶你出門交際,你這樣子……”
“砰。”
大帥夫人臉色氣得鐵青,她已經不年輕了,可四姨太仍是一朵嬌麗的鮮花,這樣的對比,無疑刺痛了她的心。
她手上的杯盞摔下去,茶水濺了一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四姨太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兩步:“哎喲,太太生氣了?水濺在我的新皮鞋上,要是臟了可就不好了。”
四姨太的丫鬟蹲下去用手帕給四姨太擦鞋,那廂大帥夫人的丫鬟也去給她收拾地板。
見太太砸了被子,陳以安也坐不住了,連忙站了起來。
大帥夫人的神情恢復如常,她用手帕細細擦著指尖,聲音柔緩:“沒什么,不過是手沒拿穩,這么大驚小怪的。”
四姨太這時才注意到旁邊的陳以安,她看清了她的臉,皺起眉頭:“念梧,你這個死丫頭,怎么在這里?”
“是我叫她過來的。”
聽了大帥夫人這話,四姨太笑起來:“當初這丫頭在我房里的時候,一門心思想勾著大帥。少帥回來了,她又一股腦往少帥身上撲,真是不要臉得很。我聽說上次傅小姐過來,她可厲害得很,把人家傅小姐都氣走了。”
“太太呀,你可不要引狼入室,把這種禍水還留在家里。”
大帥夫人聞言,面上露出一個諷刺的笑意:“從前老人有一句話,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近墨者黑,原來是真的。引狼入室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四姨太又這么激動做什么。”
她這話明顯是在諷刺四姨太,四姨太也聽出來了,惱怒地看了一眼太太:“你這是什么意思,還把我和一個小丫鬟相提并論?”
“你當初,還不如一個丫鬟呢,現在也不過就是個帶出去充充門面的姨太太,男人心里還不知道是怎么想你的,就上趕著耀武揚威來了。”
太太嘲弄的輕嗤了一聲,去弄手邊的茶壺,并不看她:“還是快點出去吧,不要踩臟了我的地毯。”
大帥夫人面上淡淡的,說出來的話卻正戳四姨太的心窩子,她氣得眼圈發紅,偏偏這時前頭叫她快點過去,只得憋了一肚子的火,轉身走了。
她一離開,大帥夫人的面色就嚴肅起來,眉宇之間滿是憤怒。
她身旁的丫鬟趕緊提醒:“不過就是個舞女出身,就會這些勾男人的本事了,那些交際圈子都污糟得很,她反倒引以為榮,真是不知羞恥。太太何必跟她計較,大帥就是圖了新鮮,以前老家的幾個姨太太,不是一個也沒帶來昌平么。”
大帥夫人并沒回答那個丫鬟,只把目光投到了陳以安的身上,眼中余憤未消:“你叫念梧是吧,我當初把你送到北墨那里,只是為了讓他能好好休息。”
“可是現在,你的有些行為,實在是太出閣了一點!不要把我對你的寬容,當作無法無天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