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陳以安看著眼前這情景,也反應過來了。
難道她真的是個奸細?
陳以安盡量讓自己的表情不出現什么破綻,聲音也低沉了下來:“上次去四明飯店的時候腿受傷了,不能出門。傷一好,我就出來了。”
那個男人聞言,眸中掠過一絲惱怒:“四明飯店的事是怎么回事,竟然會失手?你為什么會在場,難道是你提醒了戰北墨?”
陳以安一聽這話,冷汗立刻下來了。
原來四明飯店的殺手,就是這波人干的。
他揪住陳以安的衣領,臉上滿是寒氣:“聽說那天你和戰北墨舉止親密,后來你也去了洗手間。”
他的神情之中滿是懷疑,陳以安努力平復自己洶涌的情緒和恐慌感,她的手心里滲出手汗,微微攥緊了拳頭。
“戰北墨一直在懷疑我,我過去本來是想看看,事情進行得怎么樣了。誰知道那個人太沉不住氣了,偏偏挑在最不合適的時候開了槍。不過也算因禍得福,我看時機不對,就幫戰北墨拉木凳擋了一下。”
陳以安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開口:“當時的情況,戰北墨已經察覺了他,暗殺根本不可能成功。我那么一幫他,他反而對我信任了幾分。”
聽她這么說,男人的手松了下來:“既然你已經取得了他的信任,那密信和地圖,你有沒有看到?”
“戰北墨一直非常謹慎,不許人隨意進入他的書房,那么重要的東西,怎么會被我輕易發現。”
“廢物!”
那男人低斥了一聲:“你到他身邊已經快一個月了,這么一件小事,你都辦不好。”
“小事?”陳以安有些惱怒,瞪了他一眼,“如果是小事,那就換你去試試好了。給你一個月,看你能不能拿到。”
見陳以安生氣了,那個男人的氣勢軟了幾分。
他將手放在陳以安的肩膀上拍了拍:“好了,小曼,知道你最近辛苦了。只是蒼州那邊不剩多少時間了,你潛入大帥府時間不短了,還是要盡快下手。不然的話,你如果在大帥府暴露,我們可救不了你。”
小曼?原來念梧還是個假名。
陳以安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最近一直在尋找時機。”
和那個男人交談完畢,他從箱子里取出一只蕾絲珍珠發卡,放在了她的手心,將她送了出去。
離開百貨公司的時候,陳以安的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
真不敢想,如果那個男人察覺到她根本不是真正的念梧,會對她怎么樣。
回到大帥府,她坐立難安,心中閃過無限個可能。
想不到去趟百貨公司,竟然誤打誤撞到了念梧的碰頭地,還遇上了接頭人。
難道她真的要替那些人提供情報嗎?
怎么可能,她來到這里,是為了攻略好感度。
如果她真去偷情報,被戰北墨發現,不是一切都玩完了?
如果她不去偷情報,被蒼州那邊的人發現她的異心,那不也玩完了?
橫豎她都要玩完!
陳以安哀嚎了一聲,自己怎么就這么背,這次竟然穿到了一個臥底身上。
思來想去,陳以安站起身來,敲響了戰北墨的房門。
“進來。”戰北墨聲音冷沉。
陳以安開門的手有點發抖,他見戰北墨脫去外套,穿了一件干凈的襯衣,正坐在桌前的臺燈下,手上在看一份報紙。
她走到戰北墨的面前,將手心的蕾絲發卡放在了他的面前。
戰北墨不明白她的舉動,抬頭瞥了她一眼:“干什么?”
“我今天……去了趟百貨公司。”說話的時候,陳以安的心里怦怦直跳,只覺得一顆心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
戰北墨是個聰明人,聽到她的開頭,他就不再發言,默許她繼續說下去。
“我碰到了一個人……讓我,提供……密信和地圖給他。”陳以安的話說得很艱難,她不敢揣測戰北墨,她不知道自己就這么自供出來的話,戰北墨會不會還把她留在身邊。
他是個心思深沉的人,也許他會認為這是陳以安的手段。
為了消除一切危險,說不定立刻就會一槍子崩了她。
戰北墨揚了揚眉頭,眼中不可謂不驚訝,卻也有幾分意料之中的恍然。
“我知道你最討厭的是欺騙和背叛,所以我思來想去,還是告訴你了。我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可以從你的手下拿到東西。”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戰北墨冷笑了一聲,他抬起頭看她,墨眸之中復雜的情緒涌動,“你這么誠實,不怕我殺了你?”
“我當然怕。”
陳以安脫口而出:“可是我如果不告訴你,不是被你殺,就是被他們殺。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我不喜歡被別人控制。”
她的眼中有幾分真誠,恐懼和迷惑中撥開迷霧,透露出幾分堅定,落入戰北墨的眼底。
“所以我只能賭一把了,我賭少帥可以相信我,信任我,不殺我。”
戰北墨聞言輕笑了一聲,沒有想像之中的怒火,他仿佛對這種結果習以為常:“我知道了,想不到你看起來很蠢,倒是個聰明人。”
“現在你把自己暴露給我,不要妄想鋌而走險在我面前耍手段。你如果乖一點,我不會殺你。”
打火機一揚,他燃起一根雪茄,深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他的目光在陳以安身上逡巡幾遍,聲音微啞:“你出去吧。”
陳以安深舒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松弛開來。
她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朝著戰北墨鞠了一躬:“謝謝少帥,謝謝少帥信任!你放心吧,您這么火眼金睛,我哪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啊!”
“他們那些人就是不識好歹,竟然敢跟您唱反調。我可沒這個膽子,你放心吧,就是再借我一百八十個膽子,我可不敢背叛您啊!”
“少帥,我對您的忠心簡直是天地可表日月可鑒,我絕對干不出那些事來,以前我那都是被逼的,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剛剛還那么嚴肅,這會陳以安又忽然狗腿起來,戰北墨嘴角抽了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