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錦川現在,是跟真正的蘇意安在一起嗎?”她蹙著眉頭,有些落寞。
明明在那里也是動了真心,可是這么快,就要和另一個人在一起了。
“哎呀,我的姑奶奶。”系統見她這副樣子,連忙開口,“我們就是來完成任務的,那些故事,本來跟你就沒什么關系。這個盛廷嗣也可是個大帥哥,你可千萬別當真,后面還有那么多男主角等著你呢!”
“你想想人家女演員,演一部戲談一次戀愛,不也好端端的嗎。你就是第一次沒有經驗,有點入戲了,還是趕緊把狀態調節過來吧。”
聽了系統的話,陳以安迷茫了一瞬,就堅定地點了一下頭:“嗯……反正也回不去了,算了,我還是好好完成眼下的任務吧。”
林苗苗的娘是個樸實的農家婦女,干瘦矮小,她推門進來,看見陳以安在收拾包裹,眼前一亮:“苗苗,你想通了?”
“嗯,反正遲早也要嫁人,窮就窮點吧。他家給了那么多聘禮,也不虧嘛!”
盛廷嗣家因為父親早逝母親多病,家中一貧如洗。
所以即使樣貌不錯,這鳳陽村里也沒幾家愿意把女兒嫁給他。
一來二去的,年紀就拖大了。
這下盛廷嗣的娘周氏可著了急,剛好林苗苗的爹林老三下田的時候摔進溝渠子里傷了腿,若不是盛廷嗣路過,恐怕要沒了性命。
林老三是個重恩情的人,送去不少糧油,都被盛廷嗣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
林老三深感這孩子人品端正,當下一拍板,就決定把林苗苗嫁給他,免得盛家斷了香火。
林苗苗嫌貧愛富至極,當然看不上盛家,為了推脫不嫁,竟然跑到盛家獅子大開口,要了一大筆聘禮,把周氏氣得險些厥過去。
誰知那盛廷嗣竟然真的湊足了聘禮,林苗苗見錢眼開,舍不得還回去,自己又不想嫁,才會想到替嫁的餿主意。
林大娘見林苗苗想通了,一下子激動地紅了眼睛。
她抓著林苗苗的手叮囑:“都是我和你爹把你慣得狠了,你到了盛家去,可不能跟做姑娘的時候一樣。不說多勤快,抹桌掃地的小事還是要做做的。”
“我知道嫁給廷嗣是委屈了你,但是你爹說,那小子將來一定是個有出息的,你就暫且先忍耐兩年!
她一個當娘的,雖然平時被林苗苗氣得不輕,到女兒要出嫁了,還是忍不住心疼的。
她將滿滿一個荷包送到陳以安手上:“這是那天盛家小子送來的,米糧豬肉什么的,我們收下了,這些銀子,你帶去盛家,也能過得松快點!
要是林大娘不拿出來,按照原劇情,林苗苗也是要偷來的。
想到這林家父母竟然這么真摯善良,陳以安一下子覺得親近了不少。
她將那半舊的荷包打開,倒出一堆銅板和幾塊碎銀子,分作兩半。
“我的聘禮,爹娘哪有不收的道理,不然叫別人笑話,盛家也不會自在。只是當初讓盛廷嗣拿出這么多錢,的確是為難了他。這樣,你們收一半,我再帶一半退給他,這樣就兩下皆歡了。綰綰還要置辦嫁妝,存些銀子總是有用的。”
林大娘見今天陳以安的言行舉止,都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她平日里一提到盛家就大吵大鬧,也從來沒有把銀子拿出來分的時候。
她驚愕地看著陳以安,一時更加欣喜,眼淚流了出來:“苗苗,你能這么懂事,娘也就放心了!”
陳以安帶著自己的一只小木頭箱子,穿上了鮮紅的嫁衣,坐上盛家托村里人抬來的簡陋花轎。
這花轎是以木頭釘成,刷上一層黑漆,掛上紅色的簾帳。
鳳陽村辦喜事皆用這抬小花轎,風吹日曬,紅簾已有些卷曲褪色。
只是似乎被仔細地清洗過,并沒有半點污跡,上頭仍留著擰干的褶皺痕跡。
花轎里有微微的花香,似是用熏料熏過,外頭請的喜娘一個勁地吆喝著,朝陳以安道:“盛家大郎還真是心疼新娘子呢,把這轎子的簾子拆下來洗過不說,又摘了一大堆花,細細地在里面熏進花香,也不知道從哪里想來的這好點子!
“苗丫頭,我看你這次嫁去的,可是要享福嘍!”
抬轎的幾個漢子哄笑起來,一個說:“咱們村里就數苗丫頭最好看,他能娶上苗苗,是他娘燒高香求來的福氣!”
站在路邊的幾個姑娘聽見了,對視一眼,嘲弄地笑起來:“什么福氣啊,我看林苗苗嫁過去,非把盛家鬧得雞飛狗跳不可。好不容易娶個媳婦,還是迎進門了一尊大佛,一個災星!”
對外面這些或調笑,或諷刺的話,陳以安充耳不聞。
她聞見花轎里頭的花香,倒是對這位還未謀面的丈夫生出點好感來。
從林家到盛家,倒有好一段曲折的路走,正行到半路上,突然前頭急匆匆跑來一個大娘:“不好了不好了,今天恐怕是辦不成喜事了!
喜娘聽見這話一急,連忙去迎那個大娘:“唉喲張家嫂子,這是怎么了?”
張嫂子是盛廷嗣的鄰居,她氣喘吁吁地拉著喜娘,上氣不接下氣地:“盛大娘的老毛病發了,捂著心口倒在了地上,喘不來氣。廷嗣可是個大孝子,哪還有心思娶媳婦,立馬去村東頭找大夫去了!
這些年辦親事還沒遇上過這樣的,喜娘一時間也犯了難,總不能叫盛廷嗣拋下老娘不管啊,這要是傳出去,可不得戳著他的脊梁骨罵。
“那嫂子,這可怎么辦好呢?”
張嫂子生了一張大圓臉,也算是個一團和氣的人。
她走到花轎前頭,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新娘子,你婆婆犯了心疾,今天大概是拜不了堂了。但是花轎出了門,也沒有回頭的道理,不然你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
“要不這么著,咱們先把你接到盛家去,就是今天肯定拜不了堂了,你看行不行?”
林苗苗在鳳陽村的名聲一向不好,張嫂子也知道些,生怕她鬧起來。
誰知道花轎里頭的聲音嬌嬌軟軟的,一點惱意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