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起來,但是語氣一瞬間轉冷:“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了你?”
殺了他,一了百了,可是他不過一條命,而她的父母包括她的孩子,可是三條命。蘇家什么都沒了,他一條命,怎么夠還?怎么夠?!
“那就不死不休吧。”
他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笑意,掛斷了她的電話。
不死不休?
似乎還真的挺符合他們兩個人現在的狀態。
掛斷了電話,可是她的心里就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湖泊一般,波瀾不斷,怎么也平靜不下來。明明是他將自己陷于那樣絕望的境地,為什么反倒像是她在咄咄逼人一般?
心里的煩躁讓她無處發泄,索性換上了運動服,一個人在健身房里不斷地擊打著沙袋。
陶婉看著她此刻的模樣,從她之前一句“霍總”,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能夠讓蘇瑾年情緒波動那么大的人,也只有那個人了吧?
她看著蘇瑾年在健身房里揮汗如雨,她仿佛將沙袋當成了霍東霆一般,狠狠地一記又一記的拳頭落在了沙袋上。她仿佛不知疲憊一般,腳下的地墊上已經灑落了不少晶亮的汗珠。
一直到她渾身的力氣都快要耗盡,整個人疲憊地坐在地上的那一刻,陶婉這才上前,擰開一瓶純凈水給遞了過去。
“謝謝。”
蘇瑾年接過純凈水,咕噥一口,很快便見了底。
“其實你這是在折磨自己。”
如果真的不愛一個人了,又何必為了那個人的一舉一動而情緒波動這么大?就像是她曾經恨過她的前男友,為什么要那樣對她,可是三年過后,她已經想不起那個人的樣子了。
如果不是知道那人之前對自己便是別有用心的話,或許她不會回海城。
“你還愛著霍東霆,對嗎?”
她的一句話,讓蘇瑾年喝水的動作一頓。她將水瓶擰好,放在手旁:“沒有。”
“蘇瑾年,自欺欺人是最不可取的。”
她反駁蘇瑾年的話,至少她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就是她還在乎著,還愛著。
“除了愛,還有一種極端的情感會讓人關注他的一舉一動。那就是恨。”
也正是因為這股恨意,她活了下來,要好好看著他為當年的事情付出代價。
“好吧,但愿你不是。身為你的朋友,我只希望你開心。”
陶婉嘆了口氣,便離開了健身房。
……
第二天一大早,杜柏言為她們二人準備好的律師便已經在客廳里等候了。三人將文件帶上,由司機開車將三人送到了陶氏集團的樓下。
這一路上,什么都沒有發生。這一點,讓蘇瑾年十分奇怪。就在她剛剛下車的那一刻,突然有一輛面包車沖上了人行道,不僅沒有減速,反倒是加速朝著自己沖了過來。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她反應過來準備跑開的時候,突然有個人故意撞了過來,又將她撞回了原地。眼看著車子就快要撞上來的那一刻,突然有人伸手一拉,將她拉入了懷中。
緊接著,一聲巨響,面包車撞上了陶氏門口的石柱上。駕駛員倒在方向盤上昏迷不醒,黑色的發際間,隱約能夠看到殷紅的血跡。
整個車頭幾乎都快要撞毀了,擋風玻璃被撞得粉碎,由此可見,對方當時的速度是有多快!
對方顯然是打算要了她的命!
她抬頭看著那個將自己拉開的男人,想要說聲感謝的時候,卻愣住了。
是霍東霆!
霍東霆心有余悸地看著自己懷里的女人,他知道陶行知不會這么輕易地i放過她,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陶行知安靜了這兩天,居然是打算在陶氏門口動手!
如果不是他一時興起,想要來陶氏看看蘇瑾年準備怎么幫陶婉的話,或許這個女人就死在那輛面包車的車輪下了!
“謝謝。”
她的語氣十分復雜,為什么不顧一切救她的那個人,會是他?當初傷害她最深的人是他,而現在奮不顧身救人的人,又是他。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從蘇小姐口中能聽到這兩個字,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他淡淡地笑了笑,擁抱著她的雙手,卻不曾松開。
“我想霍總是不是應該放開我了?”
她看著放在她雙臂上的雙手,提醒著他。
他這才松開了雙手,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蘇瑾年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愣怔了幾秒,一直到陶婉跑過來,叫著她的名字,這才讓她緩過神來。
“今年,你沒事吧?”
陶婉好不容易從圍觀的人群中擠了過來,想要查看蘇瑾年的傷勢。檢查了一圈之后,發現她的身上除了一點擦傷之外再無其他嚴重傷勢,不由得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如果不是……”
陶婉的話還沒說完,蘇瑾年便開口打斷:“他不是在救我。”
和霍東霆所說的那樣,如果此刻站著的是其他人,或許霍東霆也會這樣。盡管,這樣的理由有些難以讓人相信,但是她偏偏信了。
“好吧。”
陶婉沉默了幾秒鐘,這才開口說道。
三人一行在前臺告知了姓名之后,直接來到了會議室內。
陶啟山、溫雪晴和陶行知三人已經坐在會議室里了,當蘇瑾年一行人出現的時候,陶行知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蘇瑾年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和陶婉坐在兩人的對面位置。
“今天我和我的當事人陶小姐前來,是想要求各位能夠依照溫雪娟女士的遺囑所說,能夠將當年屬于溫雪娟女士的陶氏股份交給陶小姐,另外,還有溫雪娟女士遺囑中列明的那些動產以及不動產,我的當事人陶小姐都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夠在兩天時間內準備好,過戶到陶小姐的名下。”
蘇瑾年方的律師將她們的來意說出,并且將當年安寧遺囑的原件拿了出來。三天前,他們就已經在宴會上看過遺囑的復印件,想必這幾天,他們已經找專人鑒定了真偽。
“婉婉,你是不是真的要做的這么絕情?如果你真的把這些東西拿走了,你準備讓我這個當爸爸的晚年凄涼嗎?”
陶啟山打出了感情牌,他很清楚,如果陶婉真的執意這么做的話,這些東西對目前的陶氏意味著什么。
“陶先生的晚年當然不會凄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陶先生名下的不動產已經夠您能度過一個幸福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