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項塵,像是個孩童籃球手,自身力道不足,用著極為怪異的投籃姿勢,想方設法地要將籃球投入籃筐。
現在他明白,這樣的投籃命中率終是過低,所以便開始鍛煉身體,調整投籃姿勢。
也許未來他會成為一名出色的射手,但這之間,有個極為尷尬的過渡期,那就是重修姿勢的階段。此時的項塵,就處于這個階段。
他的八極拳,不僅自廢練武入髓,而且開始了重新一點一滴的學習,這也導致此時的項塵,戰斗力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低谷。
……
想著之前三項的測試成績,哪怕早有預料,項塵還是忍不住地苦笑。
靈敏通和御體通倒是不太受影響,只是他之前一個月的精力都撲在了重修八極拳上,這兩項,只不過是測得了21級和8級的程度,和他以往倒是一個水平。
而神力通這一項上,他不僅距離之前的19倍力相距甚遠,甚至極為尷尬地只轟出了4倍力的水準,也就是4級。
接下來還差最后一通,也就是百戰通。
這一次的虛擬世界中,沒了拳勢、戰斗姿勢極其僵硬的項塵,在百戰塔的第5層便是被一只月獸咬斷了喉嚨,草草結束了他的新人測試。
百戰通排名,5999名。
4x21x8x8(年齡系數)/5999=0.9
…………
群英塔一層的中心廣場,人頭攢動,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什么。
“出來了出來了!”有眼尖的人喊道。
項塵從四棟高樓走出,臉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李小牧第一個上前,在華滋陰毒的注視下,拉著項塵的胳臂,小聲問道:“怎么樣。”
“一般般。”
“你啊,真是無知無畏!”李小牧小聲和他解釋了一下風云時段和壓軸登場的規矩,試探著問道:“能一鳴驚人嗎?”
聽了李小牧的話,項塵這才知道,原來這其中還有這么多條條道道。
他看著有些陷入集體亢奮的人潮,再結合自己先前的成績,不太確定地道:“一鳴驚人…單論驚人的話,我覺得可以…”
看著李小牧悄悄松了口氣的樣子,項塵知道她應該是誤解了,他的驚人,可不是李小牧理解的那般。
“等會不論發生什么,你站在我身后不要說話。”李小牧道。
“有麻煩?”
李小牧搖頭沒有多做解釋。
……
“奇怪,這新人完成測試也有一會了吧,怎么排名還沒有變化?”人群嘈雜,有人不解問道。
人們的目光看向那廣場中央巨大的石屏上,先是掃視著第四層的位置。那里只有160多號人,幾秒鐘便是盡覽眼底。
根本沒有項塵這個名字。
試煉者們開始將目光掃向第三層排名靠前的位置,這個位置大抵和趙龍武處于一個層級,雖然壓軸出場不太合適,但也可歸結到有天賦新人的自恃甚高之上。
可一直到人們掃到第三層的排名底部,將那1000余個第三層的試煉者名字看了個遍后,卻還是沒有找到他們想找的名字。
有人不信邪地重新開始在第三層找,可更多的人卻是面色精彩,因為他們已是明白,這個新人,也許根本就沒能沖到第三層。
如此的話……
他們看著中央那一群人,那些高層試煉者的集體沉默讓他們明白,今天這場滑稽至極的事情,不那么好收場了。
第二層,足足有近4000人,6000多人的試煉者中,第二層是最為龐大的群體。
終于有人煩不勝煩,放棄了那種尋找的儀式感,打開了徽章的查詢界面,輸入了“項塵”二字。
這么做的人,下一秒集體石化。
這玩笑,有點開大了…
……
“魯伊斯,查到了。”魯伊斯的身邊,一個同樣來自月亮城的貴族試煉者將自己的徽章屏幕遞了過去,“項塵,英杰值0.9,群英總榜排名5664,第…一層。”
這人說完自己都是忍不住咧了咧嘴,這可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關于項塵的排名大面積的議論開來,眨眼的功夫,差不多所有人都是知道,這個“絕世天驕”,英杰值還沒到1。
不能說吊車尾,但,實在可笑。
伴隨著一聲嘆息,李小牧的眉毛狠皺在了一起,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責難項塵為何如此差勁,現在她最需要思考的,就是該如何收場。
因為高層的試煉者們,都是自覺地拉開了距離,遠離了魯伊斯。
這位原本應是壓軸出場的總榜第10,徹底陷入了狂怒。
“哈哈,哈哈哈哈!”魯伊斯搖頭大笑,像是失了神志,“好玩,太他嗎好玩了,哈哈哈哈!”
他忽然一偏頭,看向離他最近的一名四層試煉者,問道:“他把我當傻子,哈哈,他把我魯伊斯大人當傻子耍,哈哈哈,你,你說,你說我該怎么辦?”
那人驚出了一身冷汗。
魯伊斯.賽斯,許多人暗地稱其為“身份顯赫的瘋狗”,最為出名的,除了一身過硬的實力之外,便是他對平民的打壓和多變的個性。
喜怒無常到了極致。
這名試煉者根本不敢答話,因為一個回答不好,魯伊斯便會真的化身瘋狗,胡亂咬人。
好在魯伊斯的怒氣全部集中在了項塵的身上,又是自顧自地大笑了一陣,忽然一拍手,一臉稱贊地說道:“有了,你這么有趣,我送你個禮物。”
“什么禮物?”項塵笑問道。
李小牧不斷給他使眼色,示意這個時候不要再勾魯伊斯的火了。
只是項塵卻是看得出,眼前這人,已經怒到了跟他開不開口根本沒關系的地步。更何況當初項塵進入群英塔時,第一個見到的便是這魯伊斯帶著一幫人前來打壓新人。
所以他早便是知道,這人,屬于脾氣極為乖戾的那種,躲,根本躲不掉。
事已至此,沒什么可后悔的。
大不了脫離群英塔,他只進來一個月,損失不大。
……
“什么禮物?”魯伊斯動了,一步步地走向項塵,毫無征兆地,地面炸碎,魯伊斯已是裝若瘋魔般襲殺而來,“送你一張地獄的直通券啊!”
項塵的手已經扣到了徽章的背面。
僅是剎那間他便是判斷出,自己根本不是魯伊斯的一合之敵,別說現在他的戰斗力銳減,就是之前,對方解決自己也就是多費幾秒的事。
差的太遠了!
他的心里當然是恨極,就這樣被人逼走,他的計劃都是被打亂。但他只能嘆,嘆自己的弱小。
驀然,刀光閃耀,一柄雁翎刀不知從何處劈來,直取魯伊斯的脖頸。
刀鋒的寒芒讓魯伊斯的沖殺為之一頓,但他終究是太強了,身體在半空發生不可思議的扭動,讓過寒芒的同時,左腿繃直怒抽而出,褲管在巨大的力道下和空氣撞擊出劇烈的聲響!
嘭!
咔嚓!
伴隨著骨裂聲傳來,偷襲者不僅絲毫未取得絲毫的成果,反而當場被抽斷了手臂,大口的血塊隨之嘔出,已是如斷了翅的大雁,從半空墜下。
項塵面色一邊,飛身躍起將其接下。
“丁一!”
來人赫然是丁一。
丁一?
圍在近處的人都是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四下一打聽,才知道,這丁一,堪稱這匹新人中,除了趙龍武之外最耀眼的幾個人。
也是勉強沖入了第三層。
“丁一,你這是,唉,這是何苦!”項塵焦急道。
丁一扶著他的身子站了起來,左臂耷拉著,緊了緊手中的雁翎刀。
“怎么,你都快被人宰了,讓我袖手旁觀?”丁一|平淡道。
“大不了我脫離就是了,你又何必冒這個頭,一個人,總比兩個一起被端了的好!跟何況,這都是我自己……”
丁一瞪了他一眼:“一起來的就一起走,月球也不小,又不是只有此處能闖蕩!”
這一刻項塵知道,在他心中那足以互相托付性命的名單之上,從此多了一個名字。
先前丁一和魯伊斯交手刮起的勁風,吹開了丁一那一直遮住半張臉的長發,露出了他的左臉。
遍布傷疤面目猙獰,如同惡鬼。
周圍響起一片吸氣聲,只是項塵卻是絲毫不在意,他反倒是覺得,這半面美男半面惡鬼的男人,耿直得可愛。
“再試試,一起上?”丁一問道。
“算了,咱們倆加一起再翻上一倍,也不夠那家伙一只手打的。”項塵苦笑,“走吧。”
“那就走。”
兩人就要按下徽章背面的按鈕,進行脫離。
只是這次,同樣被打斷。
“二位,且慢!”
又是有一人站出,攔在了項塵二人和魯伊斯的中間,他止住了項塵二人的動作,轉而看向魯伊斯:“魯伊斯,能否退一步,今日之事,應當只是無意而為,并沒有挑釁你的意思。”
“你是?”項塵看著這個同樣黑發黑瞳的冷漠青年,疑惑問道,“我應該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我卻是看了你在爭奪入塔名額時的戰斗。雖然不知道你的排名是什么原因,但我覺得,你配做我趙龍武的對手。你這樣的人,不應該這樣就出局。”
趙龍武?
項塵不認識,但魯伊斯卻是面色難看:“趙龍武,干你屁事?你憑什么么攔我?”
“憑我們都是新人,憑我看不慣你的行事!”
項塵和丁一對視了一眼,二人的表情都是有幾分精彩,這世道,還真有趙龍武這樣路見不平一聲吼的人?
“看不慣我?看不慣我你就忍著!這話你哥都不敢跟我說,你算什么東西?!”魯伊斯怒聲道。
“嘿,魯伊斯,你可別這么說,實不相瞞,我看不慣你也挺久的了。”
趙龍文這時上前,緩緩把趙龍武擋在了自己身后,他這弟弟有天賦不假,但現在還不是屬于他的時候。
趙龍文沒有退避,和項塵無關,純粹是月亮城和月龍城的矛盾。
“趙龍文,你也配攔我?!”
“加上我呢?”
又是一人站出。
嘩!
圍觀的人坐不住了,這是干嗎,第五層的大混戰?
李小牧糾結了很久,她不知道此時自己到底適不適合與魯伊斯為首的老派貴族集團正面沖突,尤其是在項塵只取得了那般不爭氣的成績的時候。
她原本以為這個斗志昂揚的神秘年輕人,會是平民派系未來的頂梁柱之一。
但她錯了。
眼下不僅是進境神速的華滋與平民集團漸行漸遠,她還被迫與貴族集團正面爆發沖突,只是李小牧的心底終究善良,她總是認為,項塵的一切麻煩,都是因為自己。
或許他本就是個平凡的人,走平凡的路?她是這樣想的。
趙龍文的出手堅定了她的信心,今日,說什么也不能讓項塵就這么被趕走。
……
“一個一個的,都在找死!”
魯伊斯兩腿緩緩拉開,十指看似放松,卻在以微不可查地頻率抖動著,那是對身體控制力極高的表現,鋒銳的殺機也隨之透體而出,如有實質。
“大人,路易斯大人!”
魯伊斯回頭看去,臉上滿是被打斷的不快。
一個長臉男子來到他的身邊:“大人,我叫華滋。這項塵不自量力地與我在兩個月后約斗,實在可笑!我與大人一般,都是欲殺之而后快,今日便讓我與大人聯手對敵,斬了這小子!”
說著,華滋來到魯伊斯的身邊,也擺出了進攻的架勢。
這話一出,圍觀眾人恍然大悟,他們這才知道,為何項塵這名字聽著這么耳熟,原來一個月前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場約戰,也是出自這人之手。
“我的天,好一個跳梁小丑!”有人搖頭嘲笑。
“這世間怎么還有這樣的人,拼上全部的力氣出洋相?”
“哈哈哈,估計是腦子不好吧,這哪是正常人干得出來的事?”
……
“華滋?”魯伊斯直起身。
“是的大人,我叫華滋。”華滋恭敬道。
他心里狂喜,多么好的機會,讓他搭上魯伊斯這艘巨艦。
“還有李小牧,哼,三番五次給那狂妄小子出頭的賤人,等著吧,我會讓你嘗到苦果。”華滋暗恨。
轟!
一聲爆響炸起。
華滋猝不及防之下,被一拳砸斷了肋骨,摔進了人群,出手的人,就是他身邊的魯伊斯。
“哪來的賤民?”魯伊斯收回拳頭,“以為狗和人被同一只臭蟲咬到,就是朋友了?賤民,永遠是賤民!”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是變了臉色。
有人嘆華滋的可笑,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有平民試煉者恨魯伊斯的偏見,那種刻在骨子里世世代代的傲慢。
可這些都不重要,沒人再去關注華滋,因為魯伊斯已是驀地暴起。
“你們攔不住我!都給我滾開!臭蟲,給我死來!!!”
“來了!阿武,退后!”
趙龍文一把推開趙龍武,與身旁的李小牧同時應敵。
但魯伊斯的速度,太快了,哪怕沒有真氣,他也如鬼影一般,趙龍武二人腳步剛動,魯伊斯已是到了眼前。
魯伊斯根本未曾理會二人,只是用空閑的左手左右各拍出一掌,就將兩人的攻擊止住,同時蓄力已久的右拳猛地轟出,直取項塵首級。
他就是要證明,再多的人攔他,他也要取了這臭蟲的性命。
總榜第10的魯伊斯與24的李小牧、37的趙龍文,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爾敢!”
趙龍文急了,他當然不關心項塵的生死,只是此時項塵的命早已不僅僅代表他自己。
若是在他和李小牧聯手的情況下仍舊導致項塵被擊殺或是被驅逐,那月龍城趙家的威信,將會一落千丈,到時候,不知多少附屬趙家的試煉者會心生遲疑。
是不是有一天魯伊斯要殺我們的時候,你趙龍文也是只能如現在一般,無力地袖手旁觀?
急的不僅是趙龍文,李小牧尖嘯一聲,背后長槍摘下,在寬大的衣袖下刺出。
“藏槍式!”
轟!
一槍點在了魯伊斯的胸膛正中央,他的一身華服隨之炸裂,但讓李小牧面色蒼白的時,她這一槍,只是勉強刺破了對方的皮膚后,便被魯伊斯的肌肉纖維卡住了。
“他的御體通,怎么真么強?!”李小牧失聲道。
強橫的攻擊,超快的速度,刺不破的肉身,這就是總榜第十,魯伊斯.賽斯。
但這一槍終還是減緩了魯伊斯的腳步,趙龍文及時補上一掌,一左一右,二人合力終是攔下了魯伊斯。
只是他的拳頭雖然不能繼續向前,但還是在兩人之間轟了出去。
沒有真氣,只是單純的恐怖力量砸在空氣上產生的拳風。
這拳風,李小牧二人攔不下了。
拳風掠過,筆直地轟在了項塵的身上,一口鮮血噴出,項塵被這拳風,砸出去十幾米遠。
只是拳風。
“你!”
李小牧狠辣一槍直取魯伊斯的眼睛,將其逼退后快速來到項塵的身邊:“項塵,你怎么樣?”
趙龍文也是掠了過來,看到項塵的凄慘模樣,暗暗搖了搖頭。
太弱小了,這樣的人,真不值得李小牧費這么大的心力。
項塵低著頭沒說話,抹去嘴角的血跡站起了身。
屈辱,他從未感到過這般屈辱。
僅僅只是拳風,就把他刮成了這樣。
他恨自己的弱小。
……
“今日,我保你。今日過后,先前華滋之事,你我兩清。”李小牧一甩長槍,背對項塵,“項塵,以后,你好自為之。”
“哈哈哈,你保,你保得住嗎?”魯伊斯輕輕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小創傷,開懷大笑。
“魯伊斯,你若殺他,我就脫離群英塔,自會有人把你將我逼出群英塔一事傳遞出去,那樣,魯伊斯,你便祈禱吧,祈禱加布里多能在唐的手中保下你!”
李小牧的聲音很是坦然,但那坦然中的認真,卻是讓魯伊斯的勝券在握消失殆盡。
女人狠起來,絲毫不差男人什么。
“媽的,瘋婆娘!”魯伊斯咒罵了一句,李小牧的話,戳到了他的軟肋上。
就像他以一敵二毫不費力一樣,群英塔第六層的那些怪物,收拾他魯伊斯也是輕松至極,更何況那力壓群雄的唐。
唐和李小牧,都是站在平民這一邊,兩人關系相交莫逆,這是人盡皆知的。
魯伊斯敢欺項塵,甚至趙龍文他也不放在眼里,可真說逼死或者逼走李小牧,他還真不敢。
至少唐在的時候不敢。
可退……
一時魯伊斯進退兩難。
魯伊斯猶豫,殊不知李小牧心里也是忐忑得很。
脫離什么的,不到萬不得已她又怎么甘心,她同樣在賭,賭魯伊斯投鼠忌器。
只是她,可能賭錯了。
何為貴族,向平民低頭,那還是貴族?
隱晦的殺機重新爬上了魯伊斯的雙眼,這時的李小牧還并未發現魯伊斯的猶豫在悄然退去,甚至看到他許久的沉默,李小牧已經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項塵卻暗嘆口氣。
身為妖刀之主,他對殺意太熟悉了,都無需眼神的對視,他便是知道魯伊斯根本沒有放棄的意思。
他上前了一步。
“項塵,別搗亂!”李小牧立刻焦急道。
“沒用的,你的威脅,沒能打消他的殺機。”
話音落下,李小牧正要反駁,卻是聽到一聲氣爆,循聲看去,魯伊斯的雙拳不斷放松握緊,指縫間的空氣,被他不斷捏爆。
“怎么可能,他瘋了?”李小牧難以置信道,說著就要把手伸到自己的徽章處以示威脅。
一只手掌探出,握住了她的晧腕。
項塵搖了搖頭:“不必了,我沒那么厚的臉皮,不過,還是感謝。剩下的,我自己來吧。”
又是幾步走出,項塵走到了幾千道目光的匯聚處,緩緩摘下了胸前的徽章,捏在手上。
“臭蟲,不躲在女人背后了?”魯伊斯譏笑道。
“女人緣好我也沒辦法,不像你,長個大鷹鉤鼻子,跟頭禿鷲似的。”
周圍低笑聲不斷。
“死到臨頭還嘴硬!”魯伊斯就要出手。
“等會!死死死的,你眼神不好?看不到徽章在我手里?殺我?你殺得了嗎?”項塵比劃了一下手中的徽章道。
“一樣,逼你滾出去,你也是生不如死。”
“那真抱歉,我心大,這事沒你想得那么讓我接受不了。”話鋒一轉,項塵忽然道,“不過我有個提議,操作好了,你還真能殺我。”
這話一出,看熱鬧的人都是來了興致。
“說來聽聽?”
項塵收起了先前的嬉笑,很認真的道:“兩個月后,我和華滋有場約斗。那之后再等兩個月,也就是四個月后,我去找你。這一戰,贏的生,敗的死。若是我輸了,不逃,不躲。你,意下如何?”
死寂,一片鴉雀無聲。
沒有人懷疑項塵話里的真實性,因為完全沒必要撒謊。如果真是想逃命,與其拖上五個月,難道不是現在直接走人更好?
他是真的,想和魯伊斯在四個月后決生死。
這人的腦子,真的正常嗎?
魯伊斯笑了,開懷大笑,笑得瘋癲,笑得捧腹,甚至笑出了眼淚,仿佛聽到世間最好笑的笑話。
笑聲戛然而止。
“可以。”
(兩章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