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太后您怎么了?”玉樓被眼前的情形嚇壞了,她慌忙扶住太后,連勝問道:“您哪里疼?來人啊!快傳——”
“不……”太后撐著最后的力氣抓住她的手,艱難地吐出兩個字。“慕容……”
說完,太后身子一軟,便倒在了地上。
門外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玉樓壓制住所有的慌亂,喝道:“都不用進來了!”
腳步聲登時停下,玉樓將眼中的淚水抹去,努力將太后搬到旁邊的錦榻上,做出剛睡覺的樣子,隨后走出暖閣,叫道:“春海呢?”
“在這呢。”福春海忙上前,著急地問道:“玉樓,太后怎么了?”
“沒事,方才太后吐了,想來是方才多吃了一塊杏仁酥,有些膩。唉……太后的腸胃本來就不好,方才還被太師氣了一頓。”玉樓嘆了口氣。
太后吐了?只是吐了玉樓為什么叫得那么大聲?福春海不相信地往里邊看去,確實看到太后躺在錦榻上休息。
“福春海。”玉樓又悄聲說,“太后的病又犯了,我看啊,那些太醫根本就治不好太后,趁著太后這會兒難受,不理人,你去把慕容才人給請出來,讓她給太后看看。”
慕容才人?福春海一來為慕容瀲能從小佛堂出來而高興,二來卻有些擔心。“沒有太后的命令就將慕容才人放出來,萬一太后不高興……”
“有我擔著呢。”玉樓承諾,“去吧。”
有她這句話福春海就放心了,玉樓是太后的陪嫁丫頭,這么多年都守在太后身邊,身份比一般的嬪妃都貴重。不管出了什么事,太后都不會怪她的。
福春海立刻去了小佛堂,吱呀一聲,小佛堂的門打開了,慕容瀲在黑暗中露出了笑容,她知道,她的時機又來了。
“慕容小主?”福春海笑呵呵地走了過來,“太后有些不舒服,聽說是……”
“太后怎么了?”慕容瀲著急地站了起來,卻因為在地上坐了太久而腿麻,咚的一下又坐了回去。
福春海忙上前將她扶起來,心疼地說:“小主,您別急,太后只是將方才吃的杏仁酥吐了出來,沒什么大事。只是這腸胃總不好,實在讓人擔憂,所以請小主你過去看看。”
只是吐了?慕容瀲才不會相信這種說法呢,真的只是吐了,太后會想到她?事情只怕已經嚴重到可怕的地步,但是太后得瞞著,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是子宮里的那塊肉。慕容瀲心中有數,扶著福春海的手站了起來,說:“去把我的藥箱拿來。”
蕭子洛知道她被關起來的消息,沒少折磨楊瓊音吧?得讓他知道,她已經沒事了。楊瓊音可不能在這時候有什么三長兩短,否則的話,她的計劃可不好實施了。
“哎,好。”福春海將她扶著走出小佛堂,立刻三讓人取藥箱去了。
“除了慕容小主,其他人都在外邊守著吧。”玉樓攔在門前,深深地看了慕容瀲一眼,側身領了她進去。
慕容瀲看了眼身后,門沒有關上,只是將簾子打了起來,仿佛是為了阻擋暑氣。
越是用這招,越是表示,太后的病啊,不能讓人知道,得讓人以為真的是腸胃不好。
她走到錦榻前,坐在腳踏上,輕聲叫道:“太后?是嬪妾來了。”
太后微微張開了些眼睛,動了動嘴唇。她的臉色全都白了,連嘴唇都沒了血色,用勉強的聲音說:“哀家……小腹,疼得厲害……”
“嬪妾知道,是那個東西,它被您的肉壁摩擦著,這一摩擦,它也疼,肉壁也疼,還把腐爛的部分也觸動了,所以您才會疼成這樣子。”慕容瀲將銀針取出來,說:“這會兒用藥是沒辦法了,嬪妾要用針,太后,您相信嬪妾嗎?”
都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懷疑什么?還有什么舍不得的?她在世上,根本沒有留戀的東西了……太后閉上眼睛,吩咐:“玉樓。”
“可以讓幾個宮女進來幫忙,我下針,她們什么都看不出的,就算記住了位置報給太醫院,太醫院也覺得我在給太后暖宮。”慕容瀲站起來吩咐著。
玉樓點頭,叫了聲“來人”,喚了幾個宮女進來,小心地將太后的衣衫解開。
慕容瀲在太后的小腹部分扎下第一針,這一針下去,太后便松了口氣。她下手飛快,一下子將五根銀針都扎了進去,吩咐道:“看時間,一刻鐘就好。”
玉樓簡直不敢相信,事情竟然能這么簡單,只要扎幾根針就好。但看太后的臉色,確實漸漸平和了。
一刻鐘之后,太后的臉色都恢復了紅潤。
這也太神奇了!太好了!玉樓松了口氣。
“來,把太后送回寢殿去。”慕容瀲一邊將銀針摘下,一邊吩咐道:“今日天氣忽然變熱,太后早上是不是貪涼吃了冰鎮的花果?太后的腸胃不好,不能這么吃的,容易引起腸胃絞痛,很難受的。現在,我已經把糾結的腸胃打開了,暫時沒事了,但后續還得調養,特別不能受涼了。”
她的解釋有理有據,本身又是神醫,所有人便相信了她的說法。沒一會兒,太后腸胃病犯了吐了的消息就傳遍了皇宮。
“太后讓奴才來稟告皇上,說她老人家沒事的皇上政務繁忙,不必去長樂宮看她老人家了,她老人家一切安好,休養一段時間便好了。”
“嗯,你等也要費心照顧太后,若再發生太后著涼嘔吐的事,朕饒不了你們!”蕭子洛斥了一聲,又問道:“如今長樂宮是哪個太醫在守著?”
福春海答道:“回皇上,太后沒召太醫,說太醫都是庸醫,有慕容才人在旁邊守著就好了。”
她果然被放出小佛堂了。蕭子洛松了口氣,揮手讓福春海下去了。
而此時的長樂宮,慕容瀲端著一碗藥走到太后面前。
太后就著她的手把藥喝完了,忽然問道:“慕容瀲,你老實告訴哀家,哀家還能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