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電話，張帆坐在沙發上，開始一支接一支地吸煙，當把事情徹底想明白之后，張帆撥通了手里的電話。

“喂，楊局，是我。”張帆壓著嗓子說道。

“嗯，有事”

“現在說話方便嗎？”

“嗯，方便，我昨天回來的，今天在家休息一天，明天正式上班。”

“哦，您回來了，哪太好了。”張帆聲音大了一些，“楊局，哪這樣，今天晚上我給您接風吸塵。”

“客氣了啊，張總總是這么有心。”

“看楊哥說的，也是有段時間沒和楊局聚一聚了，您是天天地忙，天天地忙，干工作，也要注意身體啊。”

“嗯，這個嘛，可比不了你當老板的人，我是身不由己啊，”楊一民打著官腔，“這不，剛回來，還沒正式上班呢，市里就通知明天去開會，搞‘苦干三個月，保證年底前無重大惡性刑事案件’的工作部署會，估計年前這三個月，我要天天下基層了。”

“哦，哪今天更要和楊局聚一聚了，要不，以后還沒機會了呢，”張帆說：“正好我還有點事情，要聽聽楊局的意見呢。”

“嗯，什么事啊？”

“嗯，我以前給你說過的，華云酒店的哪個事，眼睛給打瞎了一只的，聽說人已經抓到了。”

“哦，抓到了？我不是太清楚，估計是專案組年底前突擊追逃吧。”

“哎，原來和你說這事的時候，也沒把事情給您講得很清楚。其實，打人的是我一個同學的親戚，人跑了以后，他家里人可像熱鍋上的螞蟻，早就亂了方寸。今天又哭哭啼啼到我這來了，我也是沒辦法。”

“這樣啊，這案子是專案組再辦，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

“嗯，這樣，楊局，晚上咱們坐坐，你給出出主意，看怎么辦好，”張帆說，“正好，我這有幾盒好茶，帶給您嘗嘗。”

“嗯，行吧。”楊一民遲疑了一下，“安排個人少的地方吧。”

“好的，我在吾儀會所定個雅間，晚上六點我來接你。”

“好。”

掛了電話，楊一民靠在了沙發上，瞇上了眼。

在王紅彪找到楊一民之前，楊一民一直以為這就是一起簡單的刑事案件，社會上的兩個混混，酒后鬧事，失了手，把人的眼睛給打瞎了，然后跑了路。所以當張帆找到楊一民的時候，楊一民就滿口答應了會盡力幫忙，后來事情也確實按照楊一民預想的方向在發展，事情過了快一年了，社會影響已經慢慢變小，受害人的態度也開始軟化，本來楊一民計劃從省城回來后，把賠償的價錢談好，就讓張帆把人找回來，辦個自首的。但就在楊一民去省城學習的前幾天，王紅彪突然找到了楊一民，說受害人是他的一個親戚，這件事，一定要抓到真兇，挖出幕后主使人，楊一民很快便明白了王紅彪的意圖，“醉翁之意不在酒，”王紅彪的目標是張帆。這讓楊一民有點為難，便借著要出門學習的理由，告訴王紅彪緩緩再說。但楊一民萬萬沒想到，這個王紅彪居然讓受害人到拿著裝著眼球的玻璃瓶天天到市政府去上訪，最終市政法委的方書記下了死命令：“限一個月內，抓到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