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下著很大,風也刮得很急,雨水拍打著窗戶上的玻璃,噼里啪啦的作響。或許是因為一直關著窗戶,空氣不流通的緣故,屋里的空氣顯得極為壓抑。張帆在辦公室里不停地來回度著步,內心變得越來越煩躁。當然,這煩躁并不是現在才開始的。一個小時以前,當龍三慌慌張張地走進辦公室,結結巴巴地對他講述事情經過的時候,張帆就已經開始煩躁了,盡管他已經很努力地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臉上的肌肉還是會時不時地抽動一下,這讓他的微笑看起來并不是那么的自然。
“怎么抓到的?”張帆問道。
“具體還不是很清楚,不過,今天就會押送回來了。”龍三說。“張總,應該沒事,他跑路地時候,我和他交代過的,如果抓住了,不要扯出別人來。”
“這靠的住?”張帆笑了笑。
“張哥放心,就算是他扯出了我,我也會扛著。”
張帆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龍三,眼睛里的怒火狠不得立刻噴了出來。“我是讓你辦事,不是讓你扛事!”張帆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到。
“嗯,張總,這事確實是我沒有辦好,本來就是去砸個場子,結果他們把人家的眼睛給打瞎了,本來交代好了讓他們在外面躲一段時間,現在卻突然被抓了回來,是我辦事不力!”龍三低著頭唉聲嘆氣地說到。
“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看龍三一臉懊惱的樣子,張帆的口氣也緩和了些。“去把情況了解清楚,看后面到底誰在搞鬼?”
“嗯,好的。”
“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事,剛出事的時候,上面的人就答應過,先避避風頭,緩個半年一年的,家屬這邊消停些,拿錢把口一封。然后這邊運作運作,到時候把人叫回來辦個自首,走個司法程序,這事也判不了多少年,我們這邊給他補償些錢,肯定不會讓他白守這個法的。本來按這個計劃進行地也很順利,誰知道,前段時間,受害人家屬那邊突然變了,不要錢了,一定要抓到人,聽說還拿著裝眼球的瓶子到政府門口鬧,所以我感覺這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么簡單!上面的人一直在外地學習,我電話和他說過這事,他總說人抓不到就沒事,什么事等他回來再說,但沒想到今天你突然告訴我這個消息。”張帆說到。
“是我辦事不力。”
“哦,哪人叫什么?”張帆說。
“魏東”
“魏....東,"張帆低聲重復了一遍,“好吧,沙場那邊的事,目前的情況怎么樣?”張帆轉移了一下話題。
“沒有問題,沒人敢和我們爭的,2號沙段,王紅彪他們看著眼饞是正常,上個月他們也到沙場去轉過幾次,估計是沒實力,這段時間沒看到有什么動靜了。”
“王紅彪?哪個禿子!”張帆說道。
“是的。”
“哦,”張帆走到辦公室的沙發旁,坐了下來,點上一支煙,大口大口地抽了起來。
“哪我去辦事了!”龍三說到。
“嗯,你去吧,辦事多走點腦子,多走點心!”
現在的張帆,最需要的就是一個人靜靜地思考,這是他遇到麻煩事時,最喜歡的處理方式。每次遇到特別難纏的問題時,他都喜歡一個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呆上半天,只有在這種狀態下,他才能把這些難纏問題抽絲剝繭地徹底想明白。這些年來,遇見了多少大大小小的坎,他都是這么過來的,當他靜靜地思考后,再重新打開辦公室的大門,一定是他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今天,也不例外,這件麻煩事,張帆要關上門安靜地想明白。
“為什么家屬的態度突然發生變化?為什么上面的人不管了?人又是怎么被抓到地呢?”張帆陷入了沉思,“時間又這么巧,正好在這個節骨眼上!”
“滴......滴......滴。”張帆的手機響了起來,打斷了張帆的思路,張帆不耐煩地看了看手機屏。來電顯示“于莊”。
“什么事啊?于莊。”張帆轉換了一下情緒,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顯得輕松一些。
“有件事啊,也是人家托我問問啊,你還記不記得前天晚上在KTV唱歌,后來和我一起走的哪個女孩子?”
“嗯,怎么了?一晚上還不夠,還繼續保持聯系?”
“不是啊,張帆,今天她突然來找我,說她男朋友犯了事讓警察抓進去了,女孩子現在急得要命,算是有病亂投醫吧,找到了我,呵呵,我能有什么辦法呢?又不好推辭,我就想到了你,你的朋友多,路子廣,看看這事你能幫上忙不?”
“這些個風塵女子,有什么真話?理她干嘛?”張帆感到于莊有點好笑,口氣變得不屑起來。
“嗯,女孩子也是可憐之人,男朋友酒后把別人的眼給打瞎了,跑路跑了一年,她自己在秦市無依無靠,為了生活才坐的臺。兩個人一直有聯系,警察最后也是順著她這條線把人給抓著的。”
“把眼打瞎了?”張帆聽完后一愣。
“是的。”
“哪男的叫什么?”張帆的聲音很急切。
“魏東”
“魏東”張帆重復了一遍,口氣緩和了一些,“那好吧,我托人問問,有什么消息,就回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