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城在掛斷電話后,當下就發來了自己所在地址。
他現在人在國外,江晚在國內出事。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愿意看到她們之中的任何一方出事。
可是,席城所說,關乎著他的親生父親褚景行,他想看看,席城所說的滿足愿望,是不是他。
幾經掙扎,褚郁臣還是選擇了留在國外。
他給簡少安打電話,“岳父,我現在不能立即趕回去。晚晚那邊,你先看著,我最遲明天就往回趕。”
褚蕭那邊,江晚的性子倔,加上褚蕭什么都想奪走的心理,沒有達到目標他是不會罷休的。
他要的是江晚的死心塌地,但江晚不會那么容易就妥協。
就沖著這一點,還能拖一拖時間。至少眼前席城把地址給發過來了,他人在這里,二十幾年,心里面不可能沒想法的。
褚郁臣說話的語氣并不是很好,依照他們兩之間的關系,褚郁臣不可能不著急。
也聽江晚說起過褚郁臣現在的境地,不能第一時間往回趕,也的確是情有可原。
人心都是肉長的,子女重要,父母又怎么可能不重要呢?
“你忙你的,這邊我會看著的,郁臣,一定要千萬小心。”頓了一會兒,簡少安向他叮囑了一句。
他打電話給褚蕭表的那些態是認真的,為了江晚他是可以放棄所有的一切。
但褚郁臣和江晚之間的關系,萬一他真聽了褚蕭的去傷害褚郁臣的話,他們這輩子就沒可能了。
江晚是承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他身為父親,要第一時間,要第一位置為她著想才對。
“抱歉,在江晚出事的時候我沒有第一時間往回來趕。如果你能和她通電話,請您幫我轉達這句話。”
說起這句話時,聲音牽過喉嚨,宛如撕裂般的痛感。
就連他的心口,也仿佛有人正用一把匕首,直接地插過來,毫不猶豫,突然的一下,真的是痛感太強烈了。
“好。”
聽到這話,褚郁臣也沒得到半分的慰藉。反而是很自責,她現在的處境可想而知,可他卻不在她身邊。
如果是之前的話,江晚不會怪他的,可是現在,在經歷過母親做出那樣的極端后,只怕江晚會怪他。
在掛斷電話后,褚郁臣迅速地前往席城給他發過來的那個地址。
眼下的情況緊急,他必須要確定席城到底是敵是友,必須要確定那個心愿,是不是就是他的父親褚景行。
更要確定,這個人到底是死還是活。
如果是活生生的人,那么,就有問題了,既然活著,為什么這么多年不曾回來?
……
席城這邊。
他在結束和褚郁臣的對話后,然后走到莊敏的面前。
莊敏此刻的意識,瞳仁有光,并非渙散。她是清醒的,剛剛路小北按住她,他和褚郁臣的那些對話,她也聽的很清楚。
因為有路小北按住,莊敏才沒有起身過來奪走席城的手機。
看著莊敏那雙幽怨仇恨的雙眸,席城低低地笑起來:“我幫你滿足心愿,難道這還不好?我沒有限制褚郁臣的自由,之前更是沒有透露我們的行蹤,他要查到我們,我也沒有辦法。”
說著,席城伸手攤開,一臉的無奈和事不關己。
“你少在這里拿死人來騙我,不要試圖拿著我來威脅我的兒子和其他人!”莊敏死死地盯著席城。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席城現在早就已經死了。
“其他人?不知道你口中所說的其他人是誰呢?江晚?還是江晚的家人,還是褚家的人?”
聽到莊敏的話,席城冷冷地嗤笑出聲。
這樣的諷刺,讓莊敏的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她在褚家是被忽視的存在,對江晚來說,全然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而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席城,既然你要滿足我的心愿,那你就滿足吧。”莊敏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仰著頭,朝著席城道出聲。
她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地給自己強調著:莊敏,你不能軟弱,不能失態,你一定要看看,那個人是不是還活著。
“你要見的人自然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但是你得先確定你自己的心態,到底能不能接受這一切,可不要像昨天一樣,人還沒有見到就已經失控。”席城瞥了莊敏一眼,冷冷一笑。
莊敏沒有說話。
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很狼狽。
可是狼狽又如何?
外表形象,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席城看著她,沒有說話。旁邊的路小北卻很有疑問,明明他是要幫助莊敏的,怎么字里行間和神情上面,都是對莊敏的不屑和挖苦?
但這些也只敢存于心里面,不敢說出來。
后面,莊敏見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褚郁臣的父親,褚景行,也是她心心念念了二十五年的人。
他坐在輪椅上面,頭發早就已經花白,身體又瘦又黑。
看到這樣的他,莊敏怎么也不敢把眼前的褚景行和二十五年前的他給聯系起來。
他究竟經歷了什么?
莊敏如鯁在喉。
她邁步走近他,卻發現雙腿好像被灌入了鉛體,怎么樣都邁不開,竭盡全力挪動著步伐,就好似有千斤重。
“景行,是你嗎?”莊敏吶吶地開腔,嗓子像是被異物給堵住了一樣,發聲困難。
她撐住自己,用力,但聲音卻非常的低小。
而她對面的人,竟對他的這些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褚景行,是你嗎?”看到對面的人沒有反應,莊敏又叫了一聲,還是沒有反應。
于是,莊敏迅速地跑到他的面前,蹲下來,雙手抓住褚景行的雙手,但依舊沒有反應。
看到這樣毫無反應的人,莊敏很恐慌,她急忙地扭頭過來問席城,“席城,他是怎么了?為什么我叫他,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而且居然是這幅模樣,他到底是經歷了什么?
“我只說滿足你的心愿讓你見到他,但是并沒有承諾你是一個正常人。”
“席城,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沒有承諾我是一個正常人,這些年,他到底經歷過什么,你又是他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