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銀子。你跟我來。”
老黃轉身出了伙房,來到伙房隔壁的規矩房間。
這間房昨晚就讓人收拾過,所以,現在看上去倒也干凈整潔。
老黃一指桌子,“公子說,白天讓你過去上屋侍茶。”
“啊?給我加活了?”
老黃訕笑,“不是加活,是給你新衣服穿了。”
“新衣服?”
“對啊,就是這些新衣服,新鞋子,新首飾,都是你的,是讓你給公子倒茶的時候穿的,但是晚上不能穿回家里去,省得弄臟了。還有就是這間房子晚上你也可以住,簡單的說就是這間屋子和這間屋子里的衣服首飾,你都可以用。”
“啊?”
林棗花有點懵,到底發生了什么,楚淮陵他要干什么?給她新衣服穿?新鞋子?還有首飾?但是不可以穿回家里去?還有這房間不回家可以在這住?
“那白天我也可以在這房間偷懶嗎?”
“哈哈,林娘子,你說話還真是直接,可以。”
林棗花還是有點懵,怎么感覺這是她走好運了呢?
有點激動的過去查看新衣服是什么樣的。
竟然發現比丫鬟們穿的衣服好多了,雖然不能和高明珠穿的比,但是真不是普通農家孩子能穿的起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居然真有首飾,雖然是包銀的,但是也好過現在頭上插的木頭簪子啊!
拿過鞋子看了看,竟然是好看的繡花鞋。
“就只是讓我去上屋當丫鬟這么簡單?”
老黃哈哈笑了:“那當然了,我家公子每天很忙的,沒有空閑時間琢磨別的東西。”
“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老黃再次笑了:“這是吩咐,五兩銀子不是白拿的。”
“哦,懂了。”
這次林棗花終于弄懂了內容,原來她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
“既然不能拒絕,那我就接受了。這些衣服我做飯的時候能穿嗎?”
“能,但是別弄臟了,穿著臟衣服到公子面前,公子會不高興。”
“哦,懂了。”
“那你換了衣服就過來,正好我今天又要出府一趟。”
“我吃點東西就過去。”
……
林棗花坐在廚房的小板凳上一邊吃著剩下的土豆絲一邊怕啦飯一邊琢磨著,到底發生了什么?
莫名奇妙的她由一名廚娘升級變成丫鬟了?還是給發工作服的高級丫鬟。
林棗花吃光了土豆絲和飯又吃了幾塊肉段,才放下碗離開了伙房。
來到隔壁房間,摸著那柔軟的面料,擺弄了幾下那繡鞋,林棗花一咬牙,換了衣服。
不就是當丫鬟嗎?誰不會啊!那個楚淮陵應該也不能吃了她,去上屋就去上屋,她不害怕。
林棗花迅速換了衣服,重新梳了簡單的發髻,插了根銀簪子,換了繡鞋,就走出下屋來到了上屋。
彼時,老黃還在房間里給楚淮陵研墨,楚淮陵正在寫信。
林棗花悄悄走進房間的一瞬間,兩個人一起抬頭看她。
然后,老黃的手就那么停住了。
楚淮陵的筆也明顯的頓了一下,兩個人的眼中同時閃出了驚艷的神色。
“你是林娘子?”
老黃竟然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了。這真是人靠衣服馬靠鞍,就換了身好看的衣服,怎么感覺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是啊,我的衣服沒問題吧?頭發也沒問題吧?”
這頭發林棗花是靠著前身的記憶盤的,笨手笨腳的,真是要多丑有多丑。
“沒問題,就是,人變得好看了,認不出來了。”
老黃心情好說笑話,卻不想楚淮陵卻在這個時候接了句:“老黃,你不出去辦事嗎?”
“去,老奴這就去,林娘子,你過來研墨。”
老黃也有點發現,楚淮陵似乎不喜歡他和林棗花說話,這個問題可就有點復雜了,趕快去辦事。
等老黃出了屋子,林棗花過去書桌旁幫著楚淮陵研墨。
畢竟不是第一次了,又穿著新衣服,林棗花小心萬分的研磨著磨塊。
楚淮陵繼續寫信,眼角偶爾掃一下林棗花因為緊張而捏的指節發白的清瘦小手。
嘴邊竟然不自覺的蕩起了笑意。
這個廚娘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笨,研個墨居然能嚇成這樣,也真是沒誰了!
“嗯,夠了,不用磨了。”
不忍心看著那只小手一直顫抖,楚淮陵于是命令道。
林棗花馬上收回了手,不用磨了,太好了,衣服袖子保住了!
“倒茶。”
不讓你研墨,不等于沒別的活讓你干。
林棗花馬上端走了空茶碗,等林棗花再把茶碗送回來的時候,茶碗已經滿了。
楚淮陵掀開蓋子看了看,皺了眉頭:“茶水太多。”
林棗花看了一眼,皺眉:哪里多?明明正好!
但人家是公子,她現在是丫鬟,無奈只好退出去倒掉一些,然后重新端回來。
這次楚淮陵又看了一眼,再次皺眉:“少了。”
啊?又少了?林棗花馬上又拿過茶碗看了一眼,心里應道:不是你說茶水多了的嗎?
“那我去添。”
無奈啊無奈,人家手里捏著五兩銀子的權利,這要求就是多啊!
林棗花只得又端了茶碗出去,再往里面續了點水。
可是,當林棗花再把茶水端到楚淮陵面前的時候,楚淮陵卻又多了一句話,差點把林棗花弄崩潰了。
“淡了,倒掉。”
“公子!”林棗花咬著牙喊了一聲。
“有事?”
“沒事。”
好吧,在人家威嚴的目光下,林棗花甘拜下風。
林棗花竟然真的退出去把茶和水都倒掉了,然后重新小心的泡了一杯端給了楚淮陵。
楚淮陵這次看的時間有點長,等待中的林棗花感覺自己有點崩潰。
她沒想到這位楚公子這么難伺候!
“公子,這次水多還是水少啊?”
哪知楚淮陵這次只說了兩個字:“湊活。”
然后,他把茶碗放好,繼續寫信。
林棗花見他沒吩咐什么事,便琢磨著自己是不是可以出去等著了?那樣的話她還能偷會懶,坐著等。
哪知她剛剛腳步挪動,楚淮陵的聲音就響起:“候著!”
“是。”
林棗花真是無語又無奈。
她站在那里,又不敢動,又不敢問,又緊張,真有種想馬上跑掉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