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藤生長在渤海,存活期極短,現(xiàn)在找不到,恐怕要等到明年這時候才行,”裴宴似乎對血藤了如指掌,沉穩(wěn)開口。
但即便如此,也隱藏不了他激動的內(nèi)心,那雙手就連攙扶著母妃都極其艱難。
見到這一幕,宋冉冉順勢接過他懷里的太妃,也做好了受傷的準備。
令人驚訝的是,這次太妃沒有再亂吼亂叫,反而沖著她露出傻兮兮的笑容,抬手在宋冉冉的嘴臉點著道:“乖女,我,喜歡。”
宋冉冉以為自己聽錯了,愕然抬頭,對上裴宴的視線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她才緩緩對太妃笑道:“我也喜歡你。”
把人送回屋里,她發(fā)覺屋子里倒是干凈敞亮,但太妃還是把衣櫥里的衣服都扯了出來,只有一塊灰色的布干干凈凈地疊好,放在里面。
“這是什么?”她好奇地指著問道。
“那是我幼時的襁褓,娘一直留著。”裴宴現(xiàn)在太妃的身邊,牽著她的手,頭也不抬,就已經(jīng)知道宋冉冉問的是什么。
在娘的屋里,只有那塊襁褓是干凈整齊放著的。
宋冉冉伸手摸上去,冰涼的觸感,還有一絲的凹凸不平,像是銹了什么。
趁太妃還在纏著裴宴,她趕忙將那塊布扯出來,對著明亮的天光,上面確實繡著花紋。
這花紋好像在哪兒見過。
宋冉冉仔細回想,但怎么也想不起來,只能先把花紋記住,再把布放回去。
從千秋閣離開,宋冉冉看著裴宴將門鎖上,抬眸問道:“這些年也未曾找大夫給太妃看過嗎?”
“宋院首看過,”裴宴負手跟在她身邊,“但因為娘身中厭勝之術(shù),就連他也沒有辦法。”
宋冉冉是不信厭勝之術(shù)的,“方才我探過脈了,她分明是中毒,厭勝之術(shù)只是虛掩,用來迷惑你們的罷了。”
只是她不懂,若是中毒,為何爺爺卻沒有看出來?
這些問題堆積在腦海里,宋冉冉有些頭疼,索性拋開,道:“總之你放心,太妃的病一定能治好。”
“我會派人去渤海的,等到明年血藤長出來,再帶回京城,為娘治療。”裴宴的聲音格外好聽,哪怕是與自己毫不相干,宋冉冉也聽得入迷。
突然,他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出神的宋冉冉,聲音清揚,“冉冉,謝謝你。無論娘能不能治好,都謝謝你。”
“謝我做什么?我好歹也是半個大夫。”沒料到裴宴會道謝,宋冉冉一時竟然有些慌神。
不過,她又想起自己每次進入空間,空間都會出現(xiàn)她想要的東西,不知道這次會不會有血藤。
“裴宴,你先別讓人去渤海,也許,我能給你變出血藤。”事關(guān)救人,宋冉冉做不到置之不理。
“變?”裴宴聽不懂。
一時不知道怎么解釋,宋冉冉思索道:“你可能有所不知,血藤除了存活期極短,也十分難以保存,能裝血藤的,必須是非金非木非水非火非土,五行之物,血藤沾之即死。”
但若是這么做,也就意味著,她要把空間暴露給裴宴。
而裴宴還是沒有懂,“那如何才能帶回血藤?你又如何變出來?”
他的目光溫柔地包裹著宋冉冉,縱然好奇,也沒有任何的懷疑和逼問,這讓宋冉冉新生愧疚。
“隨我來閑月小筑,我會告訴你答案的。”
說完,她也不等裴宴拒絕,一把拉著他就走。
裴宴總覺得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他在冉冉身上看見的秘密,似乎就快要解開了。
閑月小筑里,小玉按照宋冉冉的吩咐把門關(guān)上,三人皆在屋里。
宋冉冉掏出戒指,小玉的眼神忍不住慌亂起來,驚叫一聲:“小姐!”
而裴宴也發(fā)覺,小玉可能也知道了宋冉冉的秘密。
視線從她身上掃過,又落在冉冉的臉上。
“看好了,別讓任何人進來。”宋冉冉伸手一只手抓住裴宴,話卻是對小玉說的。
直到這時,裴宴還不明就里,只見宋冉冉摩挲著戒指,兩人緩緩消失在屋里。
裴宴只覺得眼前有一道光閃過,下意識閉眼,忽而腳下一軟,他才發(fā)覺自己竟然從王府出來了。
“這是哪兒?”他警惕地打量著四周,手還是緊握著宋冉冉,將她護在身邊。
盯著他的手,宋冉冉不自覺地勾起唇角:“我坦白,這里是我的空間,和王府同時存在的地方,只有我知道,昨天小玉知道了,現(xiàn)在,你也知道了。”
“你給我療傷用的東西,也與這里有關(guān)?”裴宴瞬間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問道。
“沒錯。”宋冉冉輕松應(yīng)下,拉著他進去,沿路給他介紹空間,還給他看了長勢旺盛的明前草。
到了書房門前,宋冉冉也有些緊張,抬起頭,晶亮的眼眸里映出了裴宴的影子,“往常,我需要什么,書房里都會出現(xiàn)。”
裴宴也瞬間聽懂了她的意思,平靜的心陡然加速。
“我來吧。”他抬手,抵上光滑的木門,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宋冉冉提著一口氣走到書房中間,看向書桌的剎那,眼睛里綻放出明麗的光亮。
“裴宴,是血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