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是什么意思?”
按捺許久,裴宴終于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夸贊”顏述清,不過是和宋冉冉學了這個詞,但他也不知道其中意思。
正在背醫術的宋冉冉猛地抬頭,不明就里地問道:“你怎么知道這個詞?”
“聽你說的。”裴宴也不瞞著她。
“我說過?”她細細想了想,不過自己說過的話多了去了,這種詞除了她,也沒有人能說出來了吧。
實在想不通自己何時當著裴宴的面說出這個詞兒,宋冉冉只能故作鎮定地解釋道:“白蓮花嘛,就是夸人冰清玉潔,純良無害。”
“原來如此!迸嵫缁腥淮笪蛩频狞c了點頭,看得宋冉冉一頭霧水。
我什么都沒說啊,你明白什么了?你怎么就明白了?
古怪地盯了他一會兒,宋冉冉便放棄糾結這個問題,繼續低頭背書。
古代的醫書就是晦澀難懂,許多地方她都得讀上兩遍才能明白。
幸好她這個腦袋仿佛開過光似的,進去的知識就牢牢地安營扎寨,一看就會。
裴宴也難得在閑月小筑久坐,卻見宋冉冉只顧著看書并不理會自己,頓時有些無趣,開口問道:“這兩日顏述清沒有再來過嗎?”
“沒來過。說也奇怪,前些日子他還讓我給他打掃一間房間,這兩日倒是沒怎么過來!闭f起此事,宋冉冉也覺得不對勁。
有裴宴在,她看書也看不安生,索性合上書,放在一旁,撐著腦袋道:“王爺今日無公事?”
聽著這略帶逐客的語氣,裴宴劍眉微蹙:“王妃不歡迎我來嗎?”
“哪敢呀!”被他識破自己的小心思,宋冉冉癟嘴道,“整個王府都是王爺的,您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可你看上去不太開心啊!迸嵫缃裉觳虐l現,刁難宋冉冉還挺有趣。
“誰說的,我這不滿臉寫著開心呢嗎?”她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轉頭。
臉上咧著難看的笑容,宋冉冉心里忍不住嘀咕,裴宴今天是怎么了?吃錯藥了嗎?
而此刻,吃錯藥的某人正饒有興致地盯著那張奇丑無比的臉,心滿意足地進行下一個話題。
“看在你為了本王犧牲如此之大的份上,我送你一樣東西。”裴宴故意買了個關子,就等著宋冉冉跳進來。
“別了吧,王爺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就成!迸嵫缢偷臇|西,她哪敢要。
“嗯?”自己送人東西竟然被拒絕,裴宴哼了一聲,嚇得宋冉冉趕緊改口。
“要要要!”她閉上眼睛,生怕下一刻裴宴又要罰自己,“您就直接說要送什么吧!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男人的心思,他怎么也猜不透?
見到她這個反應,裴宴先是笑了一下,隨即才正色道:“永安街,芝醫堂,你還記得嗎?”
“記得!彼稳饺骄従彵犻_眼,偷偷地看著他,見他沒生氣才放心。
“芝醫堂的徐掌柜死了!闭f著,裴宴端起已經涼透的茶,緩緩吹去浮沫,余光瞥見宋冉冉臉上的震驚,一如他所料。
“怎么會死了呢?難道真的是因為你那一腳?”說著,宋冉冉忽然想起,裴宴下令不許徐掌柜看病。
感受到她投來的目光,裴宴鎮靜地解釋道:“他是被人暗殺于家中,與那一腳無關!
“誰會殺他一個藥鋪掌柜?”對于這個回答,宋冉冉不以為意。
“當然是他背后的人,他若不死,怎么能將芝醫堂這個燙手山芋交出去呢?”裴宴隨口一說,卻讓宋冉冉聽得脊背發涼。
轉頭看見她震驚的目光,裴宴的語調忽然低沉柔軟起來:“縱然徐掌柜是為他賣命,但徐掌柜的命對他而言一文不值。”
這個他自然是蕭廷恩。
“徐掌柜死了,芝醫堂就能解決眼下的問題了嗎?”宋冉冉不解地眨眼問道。
“只要推出一個替死鬼,將所有罪責推在他的身上,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再找一個掌柜重新頂上,芝醫堂又能干干凈凈的開張了!
這些事他早已習以為常,人命在權力面前不值一提。
“那你要送我的東西是?”宋冉冉忽然想起他一開始說的話,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正是芝醫堂!鳖A感她似乎猜到了,裴宴大大方方承認。
他的話與自己心中所想不謀而合,然而聽到的一剎那,宋冉冉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愣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開口:“芝醫堂不是蕭廷恩的產業嗎?你怎么把它送給我?那可是連皇上都不愿意管的事!
聽到最后的那一句,裴宴眼前一亮,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倒是清楚!
宋冉冉這才察覺自己又說錯話了,忙不跌地捂著嘴:“我什么都不清楚!不過,你真有把握讓蕭廷恩把芝醫堂交給我?”
不是他不相信裴宴,而是據她了解,蕭廷恩在朝堂之上只手遮天,就連皇上都得忌憚三分,他哪來的把握?
“放心吧,我說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裴宴胸有成竹地站起身,意氣風發地離開了閑月小筑,只留下身后的宋冉冉一頭霧水。
她松開手,疑惑的盯著裴宴的身影,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