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宋冉冉才接上裴宴的話:“王爺也喜歡吃糖葫蘆呀?”
“本王不愛吃,但昨夜發現,愛妃倒是挺喜歡吃的。”
又是昨夜!
聽著裴宴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昨天的事情,宋冉冉心一橫,決定和他攤牌。
“昨夜那些話確實是我說的,可王爺也有錯在先,怎么能全怪我呢?”她忍不住開口,仿佛吃了槍子兒似的,噠噠說個不停。
“本王何錯之有?”裴宴放下奏折,高挑著眉頭看著她。
原本宋冉冉有滿腹的話要說,可對上裴宴犀利精明的眼神,瞬間就蔫巴了,縮著腦袋半天才敢開口。
“那誰讓您裝作我朋友的呢?本來那些話也就是隨口說說,你說讓你聽到多不好?”
“你在背后議論本王,還有理了不成?”見她還在掙扎,裴宴忍不住笑道。
這笑聲聽在宋冉冉的耳朵里,宛如索命的惡鬼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要把她帶走。
“那王爺裝作我的朋友,還讓我誤會,難道王爺就有理了嗎?”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宋冉冉梗著脖子反問道。
“本王裝作你哪個朋友了?”裴宴宛如狩獵者,陰狠毒辣的眼光一下就抓住了她話里的重點,捏住了宋冉冉的七寸。
她當然知道那個朋友就是顏述清,可若從宋冉冉的嘴中說出來,又是另一番意味了。
果不其然,被他反將一軍,宋冉冉嚇得渾身直哆嗦。
她怎么能把顏述清供出來呢?這種情況下,死她一個就夠了。
無奈之下,宋冉冉哆哆嗦嗦地將手里的糖葫蘆遞過去,“要不,您還是吃根糖葫蘆消消氣?”
可裴宴還是不為所動,只是似笑非笑的盯著她,氣得她差點要跺腳開罵。
“是,昨晚那些話,我說的是有點過分,可哪一句說錯了?再說了,本來那些話也不是給你聽的呀!你要是想聽好話,我現在說也行。”
“但是忠言逆耳利于行,若您只想聽好話,那還是別讓我開口了,我怕我忍不住。反正話也說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官場的這一套,她怎么做怎么別扭。若真說說好話就能讓裴宴放過自己,她也愿意。
只是,一個只愿意聽好話的淮南王,有什么資格成為儲君呢?
見她不由分說便一通懟,裴宴心情大好,兩手搭于胸前看著她:“我何時讓你說好話了?”
哦喲!稱呼變成“我”了,是不是說明他不生氣了?
宋冉冉忍不住眼前一亮,晶亮的眼眸仿佛昨夜的煙火,剎那間盛開在裴宴的心上。
“那你剛剛臉色那么差,我還以為你生氣了呢。”宋冉冉縮著脖子,不好意思地說道。
“任誰被這么說,都會生氣吧?”裴宴笑瞇瞇地盯著她,眼底笑意正濃。
“那我向你道歉,對不起,王爺大人!是小人說話沒經過腦子,下次一定改!”既然警報解除,讓她伏低做小也無所謂。
忽然,她又想起昨晚自己說的關于顧璃月的話,小心翼翼地看向裴宴,輕聲問道:“王爺,關于顧小姐的那些話,你也別放在心上。我這人嘴上沒個把門的,要是說錯了什么,你就當沒聽見。”
不管怎么說,顧璃月也是裴宴的白月光,當初在荷花池中救他的事兒也是真的,自己這么說別人的心上人,怎么想都不大合適。
“我找你來也是為了這事。”裴宴像是突然才想起來似的,開口道,“我已經吩咐異人,將顧小姐的東西收拾好,一會兒你親自隨我送她回家。”
“什么?”宋冉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瞪著一雙銅鈴似的眼睛看著他,“你剛剛叫她什么?”
“顧小姐。”裴宴說出這三個字,似乎不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你以前不都叫她月兒嗎?”每次聽到裴宴叫顧璃月月兒,宋冉冉都肉麻到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以前還罵過本王,難道也要本王追究嗎?”裴宴拋給她一記警告的眼神,宋冉冉立刻噤身不語。
他是大佬,他說什么都是對的!
片刻后,異人在門外高聲道:“王爺,顧小姐的東西已經收拾好,此刻正在門口等著呢。”
“走吧,愛妃,陪本王送貴客回家。”聽到異人的話,裴宴這才起身,笑意溫柔地走到宋冉冉的身邊等她。
看著眼前這個溫柔如水的男人,宋冉冉覺得自己可能腦子抽抽了。裴宴怎么會把顧璃月送回家呢?
但直到他們走到王府的門口,看見一連三輛馬車,還有那雙怨毒的眼神,她才確定,裴宴真的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