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沒等他走到面前,他的手機(jī)就來了一個電話。
孫婕也被這個電話打擾了,她歪著腦袋,水汪汪的眼眸盯著這個男人,他和誰打電話,和打電話的人說了什么,好像都是他的事,今天的夜空如此美好,而且又是跨年夜,不能因?yàn)閯e人而影響了過節(jié)的情緒。
不過,也不知道是她的耳朵太好了還是周圍的環(huán)境太靜謐,她是沒有聽到電話里說的什么不過還可以聽出來是一個女人。
如此溫柔的無人!
只會是她了!
李蕊。
別再想了,別再悲傷,以后你們只不過是路人而已。
掛了電話以后,許亦儒的眼眸微微一動,看著女人精致的腦后,想摸一摸她那頭烏黑的秀發(fā),不過手在半途卻突然還是放了下來,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六天就在這里休息吧。”
孫婕的嘴角微微一笑,“許少爺慢走,我就不送了。”
她這么一個驕傲的女人,怎么可能會低下頭呢,她已經(jīng)說了一次,但是他無動于衷,那她就沒有必要說第二次。她得承認(rèn),她很好強(qiáng),比很多人都要要強(qiáng),不過愛情這種東西必須是兩廂情愿才好,如此兩個人彼此不信任,那樣的感情太容易失去了。
她很討厭這種感覺,不管怎么說她,反正她就是討厭,她感覺這樣很不值。
感覺很虧!
許亦儒把房門剛剛關(guān)上,孫婕的下巴就和沙發(fā)的靠手來了個親密接觸。
但是她心里清楚,偽裝出來的強(qiáng)勢總是藏著一顆柔軟的心。
過了一會兒,孫婕才把手機(jī)拿出來,剛剛許亦儒好像很用力的樣子,也不知道谷子玄怎么樣了。
“我說小妹妹,你總算想起還有我這么個人兒了。”說得痞里痞氣的。
“你還好吧,沒事吧?”
“沒,反正我現(xiàn)在死不了,你呢,老許沒把你給糟蹋壞了吧?”
“沒,他回去了。”
“哎……真是一點(diǎn)都不懂情調(diào),這種時候不在你身邊呆著,還走了,還能有事情比你重要是咋的?”
“他覺得什么事都比我重要……行了,別再提他了,你呢?你過得還好嗎?和那個男科醫(yī)生后來還聯(lián)系了嗎?”
“你還真是會挑話題,別和我說這個女的,煩死了。”
“……”
“小妹妹,我這里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好,先這么說咯,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到時候哥哥帶你出去好好撮一頓,怎么樣?”
“很好,俗話說,有吃不吃,畜生隔壁!”
“那我們兩個可約好了,啊?”
“嗯嗯,先掛了,你忙吧……”
“嗯嗯,我妹妹就是這么通情達(dá)理。”
“……”
把谷子玄的電話掛了之后,孫婕就叫了服務(wù),很霸氣地點(diǎn)了一桌子大餐,她覺得,既然有人幫自己買賬,那就不要客氣。
……
許亦儒走了以后,就在樓下打了一輛車,到九州醫(yī)院去了。
剛剛從電梯里出來就看到李蕊一個人站在外面,手在臉上擦著淚水,這里是重癥病房。他的步子停了一下,就走過去了,在她后面站著,就像那次在洛杉磯的時候一樣,不過心情卻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怎么樣了?”
話音剛落,李蕊就回過身倒進(jìn)他的懷里了,早就哭得說不出話來,“你走了沒多久,梓潼就突然有點(diǎn)奇怪,我覺得不對勁,就把他送到醫(yī)院來了,醫(yī)生說他兩邊的內(nèi)臟已經(jīng)非常衰弱了,得趕緊進(jìn)行移植手術(shù),亦!我們的梓潼會不會離開我?他才二歲,不可以……不可以的……”
聽到這里,許亦儒的身子也突然愣住了,他的眼眸里盡是恐懼,他看了看在里面安靜地躺著的孩子,又低著頭看了看紅腫的眼眸的女人,“我會安排相關(guān)專家來檢查的。”
“亦,你心里清楚,沒有其他辦法。”李蕊已經(jīng)快要絕望了,“梓潼的血型不常見,而且還得手術(shù)成功,還有,最難熬的就是排異期,要是不能平穩(wěn)地度過,那可能也就是一年的時間了,我和他的血型不一樣,一點(diǎn)忙都幫不上,但是……”
“但是什么?”許亦儒心里其實(shí)知道。
李蕊慢慢地抬起頭來。她的臉上還有未擦去的淚水,“和梓潼有親緣關(guān)系的,我不行,那不就是余岙的爸爸媽媽嗎?他們兩個,無論哪一個都行啊,只要一個人的就行了……”
許亦儒說道,“我都查了,血型和梓潼的不一樣。”
“那……那我的梓潼怎么辦?”本來還有一線希望,現(xiàn)在卻又不知如何是好,不過頓時,李蕊的眼中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情緒激動地抓住許亦儒的領(lǐng)口,“還有的,有的,他有一個妹妹,還有弟弟,可能她們行的。”
許亦儒的眼眸冷冷的。他把女人的手慢慢地拿開,“蕊蕊,你應(yīng)該明白,這種東西對每個人來說都尤為重要,他們沒有一個人必須要為梓潼做這樣的手術(shù),你懂嗎?”
“什么叫不必要?”李蕊緊緊地攥住了拳頭,“梓潼是他們哥哥的孩子,是他親生的孩子啊。”
“……”
這時候的李蕊僅僅是想想梓潼將會在不久的將來離自己而去,就覺得心痛到不能自已,她明白,就算手術(shù)很順利,那她的梓潼還是會一直待在醫(yī)院里,可是那又如何,她是一個媽媽,只要還有希望,她都不能放棄。
沒錯,不能放棄!
心里的痛苦不斷彌漫開來,李蕊又面對著男人表現(xiàn)出一副祈求的模樣,“亦,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的,我求你了,好不好,你救救梓潼吧,好不好?”
但是,這時候的許亦儒覺得心痛,不可阻擋的痛。
他早就把余家的人都查了一遍,但是一個這樣的血型都沒有,沒有!
只有那個寶寶!
那個寶寶不可以動的,要是動了,那他們兩個……
就不可能了!
也在這時候,本來還靜得只有李蕊的哭泣的走廊里面,突然出現(xiàn)了另一個女人的哭聲。
“沒什么大事的,你們家的孩子也就是個肺炎,他的血型比較少而已,因此醫(yī)生說要好好照顧,你得信我……打一周的吊瓶,他就能健健康康的回家了。”
余琪杭也是第一次當(dāng)媽媽,但凡孩子有個頭痛腦熱的她就難受得不行,更別說還得住一周的院了,她心里就更難受了,剛剛她看著針扎在孩子頭上,她都得咬咬牙才忍住,要不是有孫江淦陪著,可能她就撐不住了。
“不哭不哭,你瞧人家啾啾都沒有哭,你可是當(dāng)媽媽 的,怎么還哭了呢?”孫江淦本來是想安慰她的,可是沒想到余琪杭卻哭得更兇了。
她把他手上的手巾拿過來,強(qiáng)撐著“我才沒有呢?就是有蟲子到眼睛里了,難受。”
“行,行,行,蟲子,行吧……”
“今天還挺巧的,剛剛還有這個血型的寶寶送來了呢,說真的這兩個孩子可能是因?yàn)檠鸵粯影桑瑯幼右灿X著像呢……”
護(hù)士一面說著,一面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啾啾的臉。
李蕊正好聽到了這句話,本來隔得就不遠(yuǎn),她聽得清清楚楚,然后也不管許亦儒的阻擋,就往那里沖過去了。
好像已經(jīng)瘋掉了一樣!
剛剛余琪杭滿心撲到了啾啾身上,也沒有注意別人,這時候她材料看到了離自己不遠(yuǎn)的許亦儒,他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她盯著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皺起眉頭,“你……是……”
“你的孩子也是這個血型嗎?”李蕊的眼眸中突然放出一道閃亮的光芒,“是真的嗎?”
余琪杭也不知道為什么,莫名地不喜歡這個女人,她往后面退了一些,“我和你好像沒有見過吧?”
但是,李蕊現(xiàn)在怎么可能會放棄?
她走上去,把余琪杭的雙肩掐得死死的,“我剛剛問你呢?是不是真的?”
孫江淦把李蕊的手拿開,擋在余琪杭的前面,“你這個女人是不是神經(jīng)病?”然后對著剛剛那個護(hù)士說道,“你們醫(yī)院怎么搞的?”
護(hù)士也很尷尬,“抱歉,這就是那個寶寶的母親,她寶寶的病……因此她情緒不太好,不好意思了!”
也在這時候,李蕊的眼眸微微一動,想沖到病房里面去……
她剛剛想邁開步子走過去,就馬上被男人抱住了,“蕊蕊,你完了沒有?”
余琪杭看著這兩個人,聽到這個女人的名字,就想到了那些雜志上面寫的東西,頓時覺得異常憤怒……
她把衣袖挽起來,把孫江淦推走,然后走過去,“這么說,你就是李蕊,李小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