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許苕清還是沒有狠下心腸把那兩個女人趕走,她只是說暫時不想再看見她們兩個。
兩個傭人跪在地上,一直磕頭。
這樣的場景對于許青松來說仿佛已經是常態了,他看向許苕清:“苕清,你跟我上來。”
去了書房,許苕清看見許青松背對著她站立,雙手附在身后。
許苕清低低了叫了一聲爸爸,然后沒有說話。
許青松嘆了一口氣:“坐下吧。”
“爸爸,你有心事?”
他點了點頭:“這些年,我感覺都有些虧欠與你了。”
“爸爸為什么這樣說?”
“自從我和雅容結婚之后,我對你疏于管教,所以你才會被那個男人給迷昏了頭,嫁給他不說,最后還離婚了。”許青松又提起了以前的那些事。
許苕清并沒有打岔,她靜靜的聽著,一直到許青送說完,她這才開口:“爸爸,我之前是責怪過你,我覺得你不公平,對我媽媽不好,把那個女人娶進門以后還對我不管不顧了,但是現在,我覺得你也是有苦衷的。”
“是啊,當時也是因為我太想要兒子了,你也應該知道,我們許家那么大的家業,不可能讓你一個女孩子來繼承的。”
“爸我知道。”
“爸爸也不奢求你的原諒,爸爸只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能夠過的開心一點。”
聽著許青松那真摯的話,許苕清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淚。
她再也沒有忍住,快步沖到了許青松的跟前:“爸爸。”
許青松也有些激動,他擁住了許苕清。
這大概是在父女之間有了隔閡之后,兩個人第一次敞開心扉吧。
“孩子,你弟弟的事情你用不著擔心,我不會強迫你的,所有的事情都得按照你自己的意愿來。”
“爸,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醫院吧。”許苕清抬起頭,她堅定的說。
“你當真愿意?”
“許康再怎么說也是我的弟弟,那是我和王阿姨之間的事,和我弟弟無關,爸,你就讓我試試看吧。”
“好好,苕清你真的長大了,那么爸爸以后也不用再操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許苕清就和許青松一起去了醫院。
在醫生的辦公室,許苕清表示了,她愿意給許康捐獻骨髓。
雖然許苕清表現的很急迫,但是醫生并沒有很快的答應下來。
“許小姐,請問你做過骨髓配對的檢測了嗎?”醫生問。
許苕清搖了搖頭:“沒有。”
“那很抱歉,你不能馬上做骨髓移植,先去做個檢查吧。”
“不是說親人之間就能夠移植的嗎?”
“那也要看你們兩個人的骨髓能不能夠配對成功。”醫生開了一張單子,然后遞給許苕清:“去檢查看看吧,假如合適的話,我們再安排下一步的治療方案。”
手里面攥著單子的時候,許苕清的心,忽然有點緊張。
她開始害怕,要是配對不成功的話,那怎么辦?爸爸一定會很傷心很難過的。
哪里知道,許青松表現的很坦然:“苕清,你去檢查檢查吧,要是配對不上也沒有關系,有這份心那就夠了。”
“好,爸爸!”許苕清跟著護士去做了檢查。
檢查的時間還挺長的,抽血的抽血,化驗的化驗。
這檢查完了以后,還得等結果出來。
許苕清在里面坐的有些悶了,于是她就準備出來走走。
走到走廊那的時候,遠遠的,她看見許青松和王雅容站在那。
兩個人交頭接耳的,好像在說什么。
許苕清本能的躲在了一旁,她細細的聽。
“雅容啊,你說我們那個苦肉計有用嗎?要是到時候苕清不上當怎么辦?”
“怎么沒用?你都是那么好的父親了,而我都要被你趕走了,她還有什么理由不給我們家康康捐獻骨髓?”
“說的也是,就怕到時候配對不成功。”
“老爺,我丑話說在前頭啊,你可要記住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再說了,這個許苕清生活那么不檢點,這樣的女兒留在身邊只有可能給你蒙羞,不像康康,康康說我們唯一的兒子,他以后可是要繼承你的事業的。“
“行了行了,這些事情說一遍就可以了,我腦子里面記得很清楚。”
王雅容笑了起來:“老爺,我這不是怕你到時候又一時心軟嘛,所以在這里給你打個預防針先。”
“等苕清的檢查結果出來再說吧,現在講什么都沒有用。”
后面的話,許苕清沒有再去聽了。
她只是感覺到,自己的心一片的冰寒。
她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救自己的弟弟,想要幫父親做點事情,可是沒想到,她的這片真心卻被人利用,并且重重的踐踏在了地上。
許苕清啊許苕清,你怎么可以那么沒用,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要算計,你還能做些什么呢?
剛剛聽到的那些話,讓她有些傷痛欲絕。
許苕清都沒有心情再等結果,她匆忙的從醫院里跑了出去。
這樣漫無目的的在路上一陣的奔走,她的怪異動作,引來了路人那奇怪的眼神。
他們大概還以為,這個姑娘是不是犯了什么精神病了。
許苕清的心格外的哀傷,眼睛又腫又紅的,但是,她連一滴眼淚都掉不下來。
因為跑得急,所以她都沒有看見,對面有沒有車開過來,或者是不是紅燈亮起。
一輛車飛快的行駛而來,等到距離許苕清很近的時候,仿佛在發現了她的存在。
喇叭的聲音滴滴的響了起來 許苕清回過神,她驚恐的看向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車,她的大腦在那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判斷力。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
司機大概是想要剎車吧,但是速度太快了,根本就剎不住。
眼看就要把許苕清撞飛的時候,不知道從那里冒出來一個人,他直接把許苕清拉了過去。
那巨大的沖擊力,讓許苕清和那個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兩個人打了幾個滾,最后,重重的撞在了電線桿上。
不過,許苕清還是很安全的,她并沒有撞上去,救她的那個人直接把她給護住了。
謾罵聲響起:“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要死的話,也別死在這里啊,礙事!”
“下回要發瘋,到別處去瘋,別讓我再看見你。”罵罵咧咧的,車主開著車走了。
“你還好嗎?”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同時,那個人反而先把許苕清給扶了起來。
許苕清感覺到很不好意思,她連忙跟他道歉。
“原來是你!”他有些詫異。
許苕清抬起頭,她看見眼前這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好像有些面熟,但是,她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男人提醒他:“昨天剛坐了我的車,這么快就翻臉不認識了?”
“哦!是你!”許苕清恍然大悟,“陳梁先生。”
“許小姐是不是有心事啊,剛剛那樣可太危險了。”
“沒有,我沒有注意到。”
“現在感覺還好嗎?”
其實,好像是陳梁撞的更厲害一些吧,怎么還反過來安慰她了呢,許苕清也有些不好意思。
陳梁又拿了紙巾出來,說許苕清臉上有些臟,要幫她擦擦。
她連忙接過紙巾:“不必勞煩陳梁先生了,我自己來吧。”
“別陳梁先生陳梁先生的叫,聽得我都起了雞皮疙瘩。你叫我陳梁吧,如果要叫阿梁,其實我也不介意。”陳梁儒雅的笑了起來。
兩人簡單的聊了幾句,陳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許苕清怕耽誤他的時間,她忙說:“陳梁先生陳梁,你有事情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的。”
“那改天有時間我請你出來坐坐,你會賞臉嗎?”
“別說這么隆重,我會來,我一定會來。”
“那好,到時候我們再聯系。”
陳梁朝著許苕清揮了揮手,然后,他鉆進了一輛黑色的車里面。
看著陳梁的車遠遠的離去,許苕清這才把視線給收回來。
剛剛驚嚇之后,許苕清意識到了生命的可貴,她覺得自己不應該把自己的大好青春和時光浪費在一個根本不會在乎她的父親的手上,既然,他只是在利用她,那她也不傻,也不可能這樣心甘情愿的就被人給利用了。
想到這里,許苕清準備回去了,她要離許青松,離許家人遠遠的。
在乘坐上回去的客車時候,許青松打來了電話。
許苕清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決定,接聽許苕清的電話。
電話那頭,許青松顯得格外的激動:“苕清啊,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在說這個話的時候,許苕清感覺,許青松似乎都快要樂開花了。
她的心里面隱隱的泛著疼,可是在面上,卻要裝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她回答許青松:“爸爸,什么事情那么高興?”
“剛剛骨髓配對的結果出來了,你和康康的相互符合,醫生說了,最快下周就可以動手術了,你弟弟終于有救了。”
“爸爸,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恩?”還在欣喜之中的許青松顯然沒想到許苕清還會這樣說,“你問。”
“爸爸,如果是我得了這種病,你會讓弟弟冒險來救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