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慎行沒有再多說什么,但是氣氛的尷尬還是沒有停止下來。
坐在沙發(fā)上的白沐兮雙手揪著自己的衣角,一臉的為難。
“黎大少爺這個樣子,還真的是顛覆了我對你的認(rèn)知啊。”在這樣時候,還是穆河洛開口打破了這么多人壓抑的沉默。
黎慎行冷冷的看了穆河洛一眼,“你對我的認(rèn)知是什么樣我完全不感興趣,還有顛覆這兩個字,應(yīng)該是我對你說的。為人師表,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是哪樣的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白沐兮看著這樣的黎慎行,忽然覺得應(yīng)該重新認(rèn)識一下這個男人才好。
咄咄逼人,小氣的不可理喻。
她深吸一口氣,還是出了聲,“河洛,不好意思,你先離開這里吧。”
“好。”穆河洛也沒有推辭,他知道現(xiàn)在也不宜和黎慎行太過于正面交鋒,“沐兮你好好照顧自己,身體不舒服還是及時看醫(yī)生的才好。”
“我會的,謝謝。”白沐兮輕聲應(yīng)下。
這溫柔的樣子,讓黎慎行看的莫名的一陣火大。
她還沒有這樣對待過他!
穆河洛在黎慎行面前并不是那么謙卑的樣子,所以這會兒跟白沐兮告過別之后,他就徑直朝外面走去。
可黎慎行哪里肯就這樣輕易罷休,尤其是他今天已經(jīng)在做出了那樣會讓大跌眼鏡的樣子。
“你……”
“你閉嘴!”白沐兮的聲音同時響起,竟是生生的打斷了黎慎行的言語。她看了一眼管家和傭人們,“你們都先出去。”
“是,夫人!”看著黎慎行被白沐兮這聲突然暴起的怒喝弄得沒有話說,管家也不敢再多猶豫什么,忙是答應(yīng)下來,然后就帶著身后的幾個傭人離開了這個臥室。
而先下樓的穆河洛并沒有直接回到管家所安排的房間,反而是準(zhǔn)備往外面走去。
“穆先生,不好意思!”門口的黑衣保鏢很是盡職盡責(zé),伸手就攔住了穆河洛的去路。
穆河洛微微笑了一下,問道,“是不準(zhǔn)出去嗎?”
“對。”黑衣保鏢點點頭,不過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看了看一旁的窗戶外面,穆河洛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有什么改變,“好的,我知道了。”
退回去之后,他徑直走到這棟別墅的后陽臺那里。
他觀察過,只有在這和地方,來往的人才并沒有多少。
穆河洛到達(dá)后陽臺之后,看了看四周,就立刻從口袋里面拿出手機(jī)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只響了一秒鐘,就迅速的被人接起。
“老大。”
“嗯。”穆河洛應(yīng)了一聲,臉上所有的笑容在瞬間就全部收了起來,只余下一副殘酷冷冽的面孔。他一字一句的出聲,帶著一貫命令的口吻,“以后,不準(zhǔn)再對白沐兮出手。”
不僅如此,他還要護(hù)她周全。
至少在這場跟黎慎行不可避免的博弈之中,他要白沐兮周全。
“為……為什么?”電話那端的人好像是極其的不解,帶著遲疑問出了不得不問的問題,“老大,我們,我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這可是目前我們唯一所確定的,黎慎行的軟肋!”
“是。”穆河洛并沒有要否認(rèn)這一點的意思。
所以,這下更是讓人不解了。
“那老大,你,你這命令……是不是應(yīng)該收,收回去?”
“我的話,有收回去的先例嗎?”穆河洛眼中的冰冷更加劇了不少,甚至是帶上了一種邪魅的感覺。
瞬間,電話那端的人不敢再有任何的勸說了,“是,我知道了,老大。那黎慎行那邊……”
“所有照原計劃進(jìn)行。”
冷聲說完,穆河洛就掛斷了電話。
是,白沐兮是黎慎行的軟肋,但是現(xiàn)在……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忽然覺得很有可能,白沐兮也有可能會變成他的軟肋。
……
“你到底想怎么樣?”
臥室內(nèi),黎慎行還是在跟白沐兮對視著。并且,他還帶著怒氣開口質(zhì)問。
白沐兮卻是毫不猶豫的就看了回去,“這句話應(yīng)該是我問你,你今天這樣反常的樣子,到底是為了什么?黎慎行,不說別人,就連我對你的認(rèn)識也生生的被你扭轉(zhuǎn)了。我就想知道,剛才那個無攪蠻纏無理取鬧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你?”
“你覺得呢?”黎慎行此刻的樣子,確實是很剛才大不相同。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可是,在白沐兮面前,他要裝作知道是為什么。
這賭氣般的想法出現(xiàn)在黎慎行的腦海之中的時候,意外的沒有被抹去。
“愛是不是吧。”白沐兮嘀咕了一句,她不想再跟這樣幼稚的男人對話下去了。
“白沐兮,你最好記住你的身份。”黎慎行也收起了那副讓人吃驚的樣子,恢復(fù)到以往慣有的面無表情,“有些雷區(qū),你碰不了。”
“什么是雷區(qū)?什么是碰不了?”白沐兮厲聲反問道,“黎慎行,你現(xiàn)在是不是又要去安排我要做的事情和不要做的事情了,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話語之中意指的,是在醫(yī)院的那個時候。
黎慎行自然也是立刻會意,當(dāng)下默了默,一時沒有說話。
見此,白沐兮也不出聲,就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
“我先去洗澡。”黎慎行避開了白沐兮注視的眼神,目前和穆寒有關(guān)的那些危險的事情,他還是沒有做好全部告訴她的準(zhǔn)備。
白沐兮依然沒有說話,只是斂了神色,不再盯著黎慎行。
他不想繼續(xù)的事情,她也沒有必要再糾纏到底。
那樣太累了。
她現(xiàn)在,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好好的,能夠……同時擁有爸爸媽媽。
等到浴室之中傳來了水流的聲音,白沐兮才晃晃悠悠的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床上被黎慎行扔在那里的衣服……
這畢竟是她的床。
白沐兮在心里面是這樣告訴自己的,然后走過去將凌亂的衣服一件件的疊好。
疊外套的時候,一個黑色的重物忽然從口袋里面掉落在了地上,發(fā)出不小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