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河洛現在的樣子,完全可以用陌生來形容。
畢竟,一貫溫文爾雅的男人突然之間變得特別激動起來,確實是給人一種陌生的感覺。
白沐兮看著穆河洛,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河洛,你到底怎么了?”
“沐兮,沐兮!”穆河洛卻是突然連喊兩遍她的名字,然后放下手里面的照片,伸出雙手捏住了她的肩頭。
這樣的姿勢,就讓白沐兮不得不面對面的看向他。
“沐兮,竟然是你!真的是你!”穆河洛說的話很是語無倫次,讓白沐兮聽的一頭霧水,“如果是你的話,那真的是太好了!是你也好,是你也好,原來是你……”
原來是你,也好讓我不那么遺憾。
“不是,河洛,你到底在說什么?”白沐兮實在是搞不明白,而且穆河洛捏住她肩頭的力氣因為情緒的激動而變得大了許多,弄得她有些疼了。
而穆河洛此時此刻確實是有很多的話要跟白沐兮說,可這一旦到了要開始的時候,他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他該如何告訴白沐兮,原來他們小的時候就認識。
在很久很久之前,一個被放逐到國外的少年,在異國他鄉受到欺負的時候,被一個美麗善良的東方女人幫助過。盡管那個時候,東方女人的生活也不算寬裕。她帶著自己的女兒出現在少年的面前,宛若天使的降臨。
在那一天,少年不僅將東方女人的救助銘記于心,也永遠忘不了那個小女孩美麗的笑容。這是在后來那么多孤單冰冷的晚上,甚至是瀕臨死亡的時候,他永遠記得的溫暖。
……
“河洛,你說話呀!”見穆河洛又像是陷入了思緒的樣子,白沐兮出了聲,“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笑的樣子,讓人感覺很恐怖啊!”
“好,沐兮,我現在要認真的跟你說一件事情。”穆河洛回過神,深吸了一口氣。他還是準備將這件有些陰差陽錯的事情告訴白沐兮,他想要跟她相認。
白沐兮似乎也是被穆河洛這樣認真的樣子影響到了,她點了點頭,“你說。”
“我們……”
“你們在干什么?”
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穆河洛即將要脫口而出的話語。
同樣的問題,是由兩個不同的人問出來的。面對的場面,也意外的有些相似。
可搞笑的事情是,這兩個人擁有著同樣的姓。而且還是親生兄妹。
白沐兮看向了站在門口那里,帶著薄怒的男人。
可是殊不知,她現在和穆河洛的動作,正在黎慎行的眼睛里面揮之不去。
他的女人,正在他們的房間,和一個男人含情脈脈的相視著。而且那個男人,還那樣的將手放在她的肩頭上面!
最重要的是,他在門口站了那么長時間,這兩個人竟然都沒有看見他。
以至于到最后,他不得不忍無可忍的走進來。
“是打算就這樣看著我,什么話都不說?”黎慎行抬腳直直的走到這兩個人面前,“還有你,趕緊把你的臟手給我拿開!”
這話前面是對白沐兮說的,后面就是穆河洛說的了。
穆河洛也立刻松開了白沐兮的肩頭,轉頭看向了黎慎行。
就是這樣四目相對之下,黎慎行的神色驀地一變。他知道這是穆河洛,這是黎顏和白沐兮的古箏老師。也終于是明白,為什么當時在辦公室內看見穆河洛資料上的照片的時候,會總是覺得有些眼熟。
當初在孤兒院就和白沐兮想要勾勾搭搭的男人,又怎么能說忘就忘?
黎慎行的嘴角,逐漸泛起了一絲冷冷的笑意,面上的神色也越來越陰沉。
“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眼看著黎慎行是愈發的不高興了,白沐兮生怕鬧出什么事情,忙是想要出聲解釋一下,“只是我的身體……”
“沐兮。”穆河洛突然出聲打斷了白沐兮的話,“我來解釋,你好好休息著。”
說完,他就毫無懼色的看向了面前臉色更難看的黎慎行,語氣平緩的說道,“黎大少爺你好,我是黎大少奶奶和黎小姐的古箏老師,這個我想你是知道的。至于剛才你說看到的,是因為在練琴的時候,沐兮的身體突然有些不適,我擔心她有什么事情,才親自送她回到房間的。”
“這里是沒有醫生嗎?”黎慎沒有理會穆河洛,只是冷冷的看向了白沐兮,“我讓劉醫生隨時待命,是讓你當做擺設的嗎?”
“不是,我是覺得并沒有什么太大的事情。”白沐兮自知在這件事情上面有些理虧,所以也耐著性子想跟黎慎行解釋清楚,“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你看,我現在也沒有什么事情了。”
“等到你有事情的時候,不是為時已晚嗎?”黎慎行看著白沐兮,看著她依然有些虛弱的樣子,心頭泛起的不僅是心疼,更是陣陣的惱火,“自己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還指望誰去愛惜你!”
說完,也不等白沐兮再說什么,他直接就又怒聲說道,“傭人呢?是都聾了嗎?”
一聽到這話,在外面膽戰心驚的管家立刻帶著人走了進來,“先,先生,有什么吩咐?”
“你們就是這樣看護夫人的嗎?”黎慎行一個冷眼就甩了過去,嚇得管家和那些傭人的身體不自覺的抖了起來,“讓不該照顧的人來照顧,還是說,你們打算自作主張的把古箏老師當成傭人嗎?”
“不,不是。”管家忙是顫顫巍巍的回答著,“先生,我們,我們不敢這樣。”
“不敢?你們有什么不敢的?”黎慎行的聲音更冷了幾分,“我看你們都是敢得很!什么樣的人,都讓進到夫人的房間里面來。以后是不是連只狗,都能夠暢通無阻了?”
“當然……當然,當然不是。”管家害怕的都快要跪下來了,所有人也都知道黎慎行是在指槐罵桑,他也必須全力的配合,這樣就算一會兒死也能留個‘全尸’了,“先生,先生,以后不會了,不會再讓人隨隨便便的進到夫人的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