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兮就這樣靜靜的保持著那個姿勢,僵硬的站在原地好久。
她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因?yàn)樗侨绱说碾y以言喻。更有某一刻,她甚至都希望它不會再跳動。要不然,也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有一種深深的窒息感。
而從始至終,黎慎行都是穩(wěn)如泰山的坐在那里,冷著眼旁觀著這一切。他好像是跟這件事情沒有關(guān)系,跟和那個叫‘白沐兮’的女人沒有關(guān)系一眼。
如果可以的話,白沐兮相信,他都可以開始品茶了。
倒是黎慎空急急的起身沖了過來,“黎顏,你正在發(fā)什么瘋?這是白沐兮,你腦子沒問題吧?”
“我就是因?yàn)槟X子沒有問題,才會去扇著一巴掌!”黎顏的那一雙飽含著怒意的眸子,毫不示弱的就看向了黎慎空,“二哥,你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不要再摻和這件事情了?”
“不能!”黎慎空也驀地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他收起了往日那副不正經(jīng)的樣子,換上了嚴(yán)肅不已的表情,“黎顏你給我聽著,不管怎么說白沐兮現(xiàn)在都還是你的大嫂!就算是別人,你也不能這樣不由分說的就給一巴掌。”
“二哥,我說了,你什么事情都不了解。”黎顏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出聲,“在不了解事情的前提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當(dāng)我求你,不要插手了,好不好?”
而黎慎空的拒絕也來的那么迅速,“我剛才也說了,不好。”
“二哥,你……”黎顏看著自家正在拼命出言維護(hù)白沐兮的哥哥,不知道怎么的驀地感覺有些好笑。她遙遙的朝著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的黎慎行看了一眼,然后找到了能夠有力去反駁的話語,“白沐兮是我大哥的妻子,二哥,就算你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沒有必要在這里指手畫腳吧?”
聞言,本來惱怒的黎慎空氣息猛地一滯。他的臉色又變了變,抿了嘴沒有出聲。
這下子,是該輪到他無話可說了。
看到黎慎空這個樣子,黎顏慢慢的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語有些過分了。更何況,她現(xiàn)在那只給人耳光的手正在隱隱發(fā)熱,她也有些后悔了。
只是,有些事情不允許人后悔。
“二哥。”黎顏張張口,輕聲喊了一句,“不管怎么說,我和白沐兮之間的矛盾都無可避免。我現(xiàn)在,只想要把話說清楚。就當(dāng)我懇求你,給我一些時間,我總是要想清楚一些事情的。”
黎慎空像是被黎顏剛才的話打擊到了似的,這會兒什么也沒有說,只沉默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然后,將目光放在了白沐兮身上。
從被黎顏給耳光的那一刻開始,白沐兮就一直怔怔的站在那兒。
不過,她不是難以置信,而是難以面對。
“好。”黎慎空幾不可聞的嘆了一聲氣,淡淡的回應(yīng)了剛才黎顏的話語。
最后,他又看了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白沐兮一眼,抬起腳就從她們一旁走了過去。
他是沒有資格。
等到黎慎空離開了客廳,黎顏刻意的等了一會兒,才諷刺的開了口,“白沐兮,現(xiàn)在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嗎?”
白沐兮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將自己偏過去的臉正了回來,她知道自己此時不得不出聲,“顏顏,我和慕言之間,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你……”
“夠了!你不要說了!”白沐兮的話語自然是換來黎顏的一陣暴怒,“你不要再提慕言的名字。白沐兮,他是我的男朋友!我的!”
她近似崩潰的去強(qiáng)調(diào)著這件事情,仿佛這樣就能夠證明什么一樣。也能夠,讓她抓回那些快要失去的東西。
可是,現(xiàn)在的白沐兮也是處于一種一碰就碎的漂浮之處。
她面無表情看向自己的好友,眼神之中是沉寂不已的死灰一片。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也不明白黎顏為什么就這樣了?
為什么突然,就這個樣子了?
“白沐兮,你真的讓我失望!”黎顏大大的眼睛之中盈滿了淚水,她終于是維持不了自己的堅(jiān)強(qiáng)了。崩潰的發(fā)泄之后,她有些悔恨。
既悔,卻更恨。
白沐兮倒是慌了,她不想看到黎顏這個樣子,“顏顏,你不要哭,不要哭……”
全然沒有去注意到,自己的臉上已經(jīng)是在縱橫交錯了。
她一邊低聲說著,一邊伸手想要去為黎顏擦眼淚。
這個動作兩個人之間不是沒有過,更可以稱之為經(jīng)常。因?yàn)樵诒舜藗碾y過的時候,另一個人總是會這樣的去擦眼淚。
可在白沐兮的雙手觸及到那張面頰之時,對方突然清醒過來了似的。
“你不要碰我!”黎顏皺著眉頭流著眼淚,卻毫不猶豫的將白沐兮的給一把打開了,她的眸光之中盡是冷色,“我嫌臟!”
于是,那張鍥而不舍想要再去擦眼淚的手,就這樣的生生頓在了半空之中。
“我是真的嫌臟。”黎顏冷冷的重復(fù)和強(qiáng)調(diào),她似乎是找到了能夠一針見血刺痛白沐兮的方法。盡管此刻,她的內(nèi)心也是極其的不好受。
白沐兮的那張小臉,頓時更是又蒼白了幾分。
依然還坐在那里的黎慎行瞬間無法在那么氣定神閑了,可他并沒有什么動作。
唯一做的,就是伸手拿起面前的溫茶喝了一口。
喉結(jié)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了一番,黎慎行似是不經(jīng)意之間咳嗽了一下。
“咳!”
可偏偏就是這簡短的一生,讓黎顏的臉色驀地變了變。
好在,已經(jīng)完全處于失神和失落邊緣的白沐兮并沒有察覺。
“白沐兮,我要是你,我就永遠(yuǎn)不會回來了。”黎顏穩(wěn)了穩(wěn)心神,語氣之中是意味不明的味道,這在白沐兮看來就是厭惡,“我會一個人離開黎家,因?yàn)槲覜]有臉面了。因?yàn)椤抑雷约号K……但是,你為什么就不是這樣?”
話到這里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黎顏伸手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然后抬腳準(zhǔn)備離開。
在這時,白沐兮松開了緊咬的嘴唇,“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