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一聲怒罵,回過身來一看竟是楚瑤瑟這樣的嬌滴滴的美麗女子,遂輕浮的說:“哪家的小娘子,生的如此美麗。不如今晚大爺就帶你去樂呵樂呵!”邊說邊伸手想去摸楚瑤瑟的面龐。
在楚瑤瑟身后的楚璠凝立馬抓住那伸過來的咸豬手,反手扳開。那浪蕩子稍一吃痛,看清來人竟是一個年歲不大卻怒氣沖沖的少女,雖不如前面的女子稱得上傾城傾國,卻也是貌美如畫,且二人有幾分相似,想是姐妹二人。
浪蕩子賤賤的說:“本少爺今日有口福了,姐妹二人同……”
話音未落,一巴掌便落在這浪蕩子的臉上,楚璠凝這一掌是卯足了勁,直把這人扇翻在地,嘴里和著血,半邊臉登時腫出老高。
這浪蕩子想來平日也是嬌生慣養,沒有被人當街羞辱過。且這時身邊圍了一群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難免覺得失了面子。當場叫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身邊的隨從提醒:“少爺,看他們的穿著怕也是貴人,莫要……”
“管他們是誰,我讓你們揍人。”浪蕩子氣急敗壞的說。
楚璠凝也吩咐道:“櫻顆,春桃!這廝當街調戲良家女,教教他們如何做人。”
頓時所有家仆都圍了上來,櫻顆還好,春桃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漸漸落了下風,四周的攤鋪也被打雜的稀碎。有人竟沖到了楚瑤瑟面前,楚璠凝見狀一腳將那人踹開,一同加入了混戰,不多時那些人,躺了一地。
“廢物,廢物,養你們有什么用!”那浪蕩子惱羞成怒,卻也知道自己不是這些女子的對手。卻仍不知悔改,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沖著楚璠凝直刺過來。楚璠凝知道他這時已經怒火攻心,這一刀沒有諸多思量是用盡全力的。便不敢懈怠,右手立馬抓住刺過來的手臂,左手壓住他的肩膀,一個側空翻繞道這浪蕩子身后。
卻只聽得咔擦一身,這浪蕩子的肩周卻是關節錯位了。楚璠凝知道是因為自己全身的力量帶著這人的胳膊轉了一圈,心想下手難免狠了一點,立馬把手松開。
那浪蕩子立時嚎哭起來:“你這雜碎!你知道我爹是誰嗎?我要爹爹滅了你滿門”
“那你爹爹是誰?”楚璠凝配合著問道。
那浪蕩子捂著胳膊站起來,“我爹爹是觀察使,上觀文武百官,下察黎民百姓。就算是恵王也要敬我爹三分。滅你們滿門,就像是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哼!”只見人群中一人冷笑道:“觀察使真是好家教!好大的威風!當街調戲女子,并惡意傷人。竟還要滅人家滿門。”
楚璠凝一看原是上午解圍的尚岷集,但只因上午是男裝,這會子也不便與他相認。便只說:“多謝公子解圍。”且這時馬車夫也牽著馬車來了,車上是恵王府的府徽。
楚璠凝便對楚瑤瑟說道:“今日大姐姐受驚了,唳歌扶大姐姐先上車安安神吧。”
復又轉向那浪蕩子:“聽聞按察使崔大人,膝下兒子,嫡長子敏而好學且文質有理。還有一庶子,平日里不務正業,只知聲色犬馬。不知你是崔大公子還是崔二公子呀?”
這圍觀的人哄笑起來,這位王女問的狹促,若答崔大公子,自己明顯不是;若答崔二公子就是承認自己不務正業,聲色犬馬。
那崔二知道眾人哄笑必是不好,也就訕訕的不答話。楚璠凝接著說:“今日你當街調戲二位王女,還欲行刺王女,并要滅我滿門。這是不知這滿門是否是說我父王和皇爺爺呢?”
“你別胡說,我沒有!”這崔二連忙否認,知道自己口不擇言必然是惹禍了。
“我胡說?這滿街坊的人都可以作證,崔二公子包藏禍心大逆不道,口出謀亂之言。不知道你這觀察使的爹爹給陛下上折子的時候,會不會提到呢?”
那崔二還在硬撐說:“我不知你們是王女,那句話自然算不得謀亂。”
“照崔二公子的意思,如若我只是普通黎民百姓,你這句話便是我的滅門之禍了?在你崔家人眼中,百姓難道是任你們崔府斬除的草芥嗎?還是說你覺得這江南道是你們崔府的江南道,任你們翻手云雨?”楚璠凝平淡卻又威嚴的問道。
那崔二一時沒了言語,待在當場。
此時,那尚岷集過來抱拳說道:“兩位楚妹妹安好,在下尚岷集,家父中書令尚甫!咱們幼時在宮里見過的。聽聞妹妹眼睛恢復了視力,恭喜恭喜!”
小時候看都看不見,誰知道你是誰,楚璠凝腹誹。“尚家哥哥安好。”旋即也回禮道了福。楚瑤瑟掀開簾子也道:“見過尚家哥哥。”
楚璠凝對崔二公子說道:“崔二公子趁醫館沒關門快去接骨吧,不然時間久了,胳膊就不好使了!這醫藥費明兒讓人來王府取。”
這崔二忙讓家仆扶著去了醫館。
“對了勞煩尚家哥哥一件事。”
“妹妹你吩咐。”
“幫忙去觀察使府,將街上見聞如實告知觀察使大人。您的話想必崔大人是相信的。”
“好,我這就去。”尚岷集答應道:“妹妹你此時回府嗎?可要讓人護送你們?”
“不用,這些被砸了的商鋪,小攤是他們養家糊口的生計,總不能讓百姓遭這橫禍。”楚璠凝表示自己先不著急回去。
“那好,我先去觀察使府拜訪崔大人。”尚岷集告了辭。
接著楚璠凝便讓,受損的商戶攤販過來,一一報了哪里受損,并給予了相對應的市價賠償,且一一簽了字畫了押。
一位小攤販說道:“多謝王女給了補償。小老兒一家就指著這點心攤子過活呢。剛才還擔心不知道下一頓著落在哪里。”
楚璠凝回道:“原本就是我們動手殃及諸位,使你們受了無妄之災。賠償也是應當。”
“只怪那崔二公子行事太過,不是他我們的攤子也不會受損。只不過想來,那崔二公子也不會給我們賠償的。小老兒多謝王女!”
諸事處理完畢之后,楚璠凝一行人便回了王府。照樣是兩位王女同坐一輛車,楚瑤瑟說道:“今日多虧有二妹妹在,否則定要被那登徒子輕薄了。”
“姐姐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不過……”楚璠凝說話有些吞吞吐吐。
“妹妹你有話直說,我們姐妹之間不必這樣吞吞吐吐的。”
“那好,姐姐我說了你別生氣”在楚瑤瑟保證了不生氣之后,才繼續說“過幾日商隊從寧州出發去往云依,我像父王請命,讓我去云依長長見識,并讓你和我同去。父王答應了,只是云依苦寒,怕要讓姐姐受苦了。”
“我當是什么,雖說云依苦寒,但你去得,我自然也去得的。且父王都說可以,那便是可以的。”楚瑤瑟表示并不會生氣:“且我除了京城便是寧州,什么地方都不曾去過,也算出去長長見識。”。
楚璠凝心虛的說:“那就好,那就好。”至于去云依是為了其他的任務,自然沒有細說。
尚岷集去了趟崔府,便騎馬回了東市,心里想著說不定還能遇到恵王府的兩位姑娘。到東市時眾人都散了。身邊的小廝道:“公子,還回東市干嘛呢?我們還有案子要查呢。”
“恵王府在哪個方向?”
“長康坊,往西去。”尚岷集快馬加鞭,終于在快到長康坊的時候趕上了王府的馬車。“璠凝妹妹,瑤瑟妹妹,我正好要拜訪惠王叔,不如同行吧。”
“尚家哥哥,我記得小時候入宮,見過幾次,那時候你叫大姐姐是楚家大妹妹,叫我可是小瞎子,小啞巴的。怎地如今卻稱呼的如此不見外?”楚璠凝在車內笑著說說。
要不是楚璠凝提起,尚岷集早就將此事忘得一干二凈。“給璠凝妹妹道歉,少時頑劣不經事,不尊重妹妹是我唐突了。還望妹妹恕罪。”楚璠凝也不搭話,尚岷集覺得一定是這丫頭沒有原諒自己。
正欲再辯解幾句,楚璠凝說道:“尚家哥哥不必愧疚,童言無忌,我今日見你才想起這些舊事。”這是表示楚璠凝這些年沒有對這事耿耿于懷。尚岷集心中松了一口氣。
只聽楚瑤瑟問道:“尚家哥哥,聽說你現如今當了明威將軍兼太孫伴讀,怎么有空來寧州了?”
“先前有一對夫婦到大理寺,狀告津州長史買兇追殺。陛下已經派了大理寺少卿前往津州,這對夫婦行至萬嶼縣曾向官府求助,如今那萬嶼縣令被停官,先回了寧州。我先經過寧州了解了情況,明日出發去津州與大理寺少卿匯合,協助調查。詳細的事恕我不便多說。”尚岷集答道。
楚璠凝思慮片刻還是說道:“津州是印王叔的轄地,尚家哥哥你尚年輕,自己多小心。”
尚岷集:“多謝妹妹囑咐。”
轉眼到了恵王府,尚岷集遞了帖子,楚璠凝和楚瑤瑟一同去了徽善院。
用了晚飯之后,有人來徽善院傳話,讓二人同去大廳。二人行至大廳,王府長史說道:“二位姑娘,王爺正在和觀察使大人說話,傳了你們二人過來有話要問。說是在東市引起了動亂,和觀察使之子的沖突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