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二妹妹?醒醒!”楚璠凝緩緩睜開眼,見楚瑤瑟已經梳洗好了,“不是說下午要同我出去走走嗎?怎么還不快起?”
楚璠凝嘻嘻笑道:“姐姐教訓的是,對了,大姐姐你的女紅在寧州可是數一數二的,待會我們去錦繡閣一起看看,有沒有新出的樣式和一些裝飾。回頭再去聽一曲新出的戲。再去路邊吃些寧州的小食,你看可好?”
楚瑤瑟輕刮楚瑤瑟的鼻頭“但憑二妹妹安排,只不過今兒怎么想起來約我出門?”楚瑤瑟疑惑的問到。
“昨兒不是重陽么,家中準備重陽夜宴,不曾得空和姐姐一起,今兒便和姐姐一起出去閑逛閑逛!”楚瑤瑟如是說。
楚璠凝讓嬤嬤吩咐了兩輛馬車,前一輛楚瑤瑟和楚璠凝乘坐;后一輛則是櫻顆,春桃和楚瑤瑟的丫鬟唳歌所乘。
不多時便到了錦繡閣,掌柜見二人所乘馬車是惠王府的,便堆上一臉笑意:“兩位姑娘,今日新來了一批繡品和綢子,兩位賞光看看!”
楚璠凝點頭笑說:“掌柜你把新來的繡品拿過來。”
“兩位姑娘,這里有新來的一些繡品,今日新到了一副《撥云見日》圖,兩位姑娘掌掌眼。”
只見這副繡品足有半面墻之大,所繡是一大片烏云壓著連綿的群山,卻又透過烏云一線線的金光灑進叢林群山之中。站在繡品前,給人置身密林之感,加之烏云密布,又似乎讓人不得喘息,但那透過烏云的金色暖陽卻讓人感到生之美好,帶來一種讓人蓬勃的生機,兩種感情竟在這幅繡品上毫不違和的相融。
“這副撥云見日,不僅意趣盎然,繡工也是巧奪天工。”楚瑤瑟說道:“先看這透過黑云的金光,明暗交匯極其自然,所繡群山,山陽山陰不斷交替,光影渾然。這副景象能如此逼真,堪稱國手。”
“哈哈,姑娘真是好眼光!”掌柜拱手奉承道。
“這圖案構思巧妙,繡工細致,針法活潑,色彩清雅。這幅繡品,針線細密,這烏云金光用烏線五、六絲并金線一絲,且設色精妙,光彩射目,較平日所見之畫更勝一籌!”楚瑤瑟娓娓道來。
“姑娘能說出這些,可見也是個中高手啊。”
兩人又逛了一會,楚瑤瑟看到一方帕子,對楚璠凝說道:“妹妹,這方錦繡前程的帕子極其適合你,”只見這帕子上繡著一直金色尾羽的錦雉,伸長脖頸仿佛正引吭高歌,雙翅展開好似正欲高飛。
“妹妹你看,不僅僅是圖案栩栩如生,這繡法也是極其少見。雙面刺繡,卻能做到兩面異色,但同時兩面顏色互不影響,兩面針腳點滴不漏,說是天衣無縫也不為過!”楚瑤瑟拿著愛不釋手,同時向楚璠凝解釋道!
“掌柜,這幅錦繡前程多少錢?”
“姑娘,你真是眼尖,一眼挑中了這個帕子。這帕子是姑蘇新出的款式,由姑蘇劉家秀坊所出,二十五兩!”
楚瑤瑟平日手中并不十分寬裕,但還是說“好,你給我包起來。”楚瑤瑟吩咐到,并將這方帕子送給楚璠凝。
楚璠凝知道是楚瑤瑟的一番心意,便收下了。并給回禮了一方價值相當的清水出芙蓉的帕子,二人便結伴去了戲樓。
這日戲樓的戲是一出《撥頭》,“上次來這里聽的還是《鶯鶯小傳》,今次的這個是新出的吧?”楚瑤瑟問到。
“是的,這《撥頭》說得是西域的故事,一個家翁外出上山,卻迷路走失,其子上山找尋,一路上遭遇猛獸的故事。”楚璠凝表示這個戲還是可以聽一聽的。
二人便上了樓,要了茶水。“妹妹,我前些日子,聽一出戲叫做《踏妻》,你可曾聽過?”
“那出戲啊,我聽了開頭,就沒繼續看了。聽說是云依傳來的一出戲,你也知道云依女子向來地位低,這出戲便是一男子醉酒之后當街毆打發妻,引得路人圍觀,卻無人出手相助,竟將妻子活活打死!最后縣令查清原委,卻只判其五十大板。”楚璠凝給其簡單的概說了一下。
楚瑤瑟不敢相信的說:“天下竟有如此荒唐之事!好在你我是大敬人,可對這些狠毒之人避而遠之!”
楚璠凝一邊想,過幾日我還要你和我同去云依,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呀。一邊點頭對楚瑤瑟所說表示贊同。
兩人聽完戲,晚市也開了,一行人乘馬車去了東市。“馬車不必跟隨,車夫也去吃些東西吧。在東市口等我們即可。”楚璠凝轉身對三個丫頭說道:“你們也去吧,只是不要同我們離得太遠!”
三個丫頭不敢離遠了,還是一直跟著。
五人一同來到一個餛飩攤,“小二,來五碗餛飩,你們三人也不必拘謹,一起坐下來同食吧。”楚瑤瑟笑笑示意三人同坐。
見三人猶豫,楚璠凝便說:“坐吧,不在府中,也不會有人隨時提點你們規矩什么的。坐在一起也好樂一樂。”
聽到旁邊一個糕點攤子叫賣,楚瑤瑟吩咐道:“唳歌,去那邊買點八珍糕。”唳歌應了吩咐,起身去買糕點。
楚瑤瑟隨即看向楚璠凝:“我記得你小時候是愛吃這八珍糕,喜歡壓碎用水沖出一碗濃濃的糊糊來,這個是補脾養胃的,吃了之后飯都吃好多呢。”
“多謝大姐姐記得,不僅是八珍糕,云片糕也喜歡這樣吃呢。那時候大姐姐有了糕點,都幫我泡了,用那玫瑰露子和了吃。”楚璠凝想到那時候大姐姐對自己多有照顧,連這些小事都看在眼里。
唳歌買來八珍糕,說道:“這是二姑娘的八珍糕,這是大姑娘愛的梅花糕。買了芝麻味,紅豆味,花生味,紅薯味的!慢點吃,小心燙”
楚璠凝:“唳歌,不愧是大姐姐的人。不像我的春桃,就這些啊,她一個人都能吃完。”
春桃拿著梅花糕,嘴被燙得直哆嗦:“姑娘你又取笑我!”一時逗得大家都樂了。
“大姐姐,今兒我也替你來泡一碗吧!”
“多謝妹妹,那我便幫你把餛飩吹吹涼!”
楚璠凝看著秦淮坊那邊漸漸的熱鬧起來,,,
“我們去那邊看看”楚璠凝指向秦淮坊的方向,“那邊還有許多小食攤位,我們邊走邊吃吧!”
一行人有說有笑走到了秦淮坊與東市的交匯口。楚璠凝看到一位舉止略輕浮的青年并著一行家仆走過來,裝作不小心的將吃食倒在了青年身上。
青年暴怒:“哪個瞎了眼的狗雜碎!”
楚瑤瑟幾乎是下意識的將楚璠凝護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