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永遠。”程曼重復了一遍。

“曼曼，我想抱著你睡。”田雨桐撒著嬌說。

程曼轉過身來，面對著田雨桐，問：“你還想干什么，一次性都說了吧，免得你做出什么讓我驚訝的舉動。”

“你想多了。”田雨桐嘿嘿笑著說。

“你呀，就是一個小孩子。”

“曼曼，我做了那么過分的事情你不怪我嗎？你不是也希望我和杜曉磊在一起的么？”

“我怪你做什么，我干嘛要怪你啊，我希望的是你能夠幸福，至于幸福是誰給的都無所謂，當時是覺得如果是杜曉磊的話，一定能夠好好愛你，你一定會很幸福的，所以才希望你們能夠在一起，希望你們幸福，可是既然他給的你不要，那就算啦，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啊，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永遠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只要你開心就好，其他的人，我管不著，也不想管。”

“如果老田聽到了，一定會說是你把我寵壞掉的。”

“我樂意，”程曼摸了一下頭發，說，“干了，睡吧睡吧，快到被窩里來。”程曼說著躲進并不溫暖的被子里。

田雨桐看著她突然笑出來。

“笑什么呢？”程曼疑惑地問。

“突然想到一句話。”

“什么話？”

“求包養，會暖床。”

“怎么，我都暖床了，你還不過來？難不成嫌我暖的不好？”程曼壞壞地笑著。

“曼曼，你說我怎么辦呀？”

“什么怎么辦？”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現在回來，怎么出門啊，他們都知道我是和簡濤走的，現在回來不是明擺著我們分手了嗎？”田雨桐傻傻地問。

程曼感到有些無語，說：“你們不是本來就分手了嗎？談戀愛嘛，分手很正常的，你什么時候變得臉皮那么薄了，再說了，你不會來還能去哪里呀？難不成你還打算找一個誰都不認識你的地方隱居還是重新開始什么的啊。”

“我本來臉皮就不厚。”

“你現在想這些純屬杞人憂天，還是快點來侍寢吧。”程曼說著拍拍被子。

田雨桐乖乖地爬進被窩，雖然還是有點糾結這個問題，但自己也覺得問得沒意思，只是自己沒事找事而已。

“雨桐，你不要老想著這件事情了，反正你就算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啊，別想了，用腦過度頭發會掉光的。”程曼開著玩笑說。

“我有那么笨嗎？”

“不笨不笨，挺聰明的，跟小豬似的。”程曼嘿嘿笑著說。

田雨桐一下子用被子蒙住頭，不說話了，程曼拉拉被子，因為田雨桐捂得比較嚴實，沒有拉開。

“快松手，你想蒙死自己嗎？喂，你不會那么開不起玩笑了吧。”程曼更加用力的扯著被子，田雨桐手一松，程曼差一點往后摔倒。

“你干什么？謀殺啊！”程曼大叫道。

“叫什么叫，不是你讓我松手的嗎？”

“那你也吱一聲啊，嚇死我了，萬一我真摔死了你怎么辦呀？”

“能怎么辦，涼拌唄，反正我又不嫁你。”田雨桐一臉不屑的樣子。

“早看出來你沒良心了，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曼曼，不跟你開玩笑了，問你個事，阿姨，就是簡言的媽媽，還好吧。”

“你現在還想著他們家的人呀？”程曼驚訝地問。

“阿姨一直對我不錯，我本來就沒有什么可以埋怨她的理由，我要是說現在一點都不怪簡家的人了，那肯定是假的，但是阿姨對我來說不僅僅是簡家的人，從始至終，阿姨都對我不錯，如果說一開始阿姨對我好，只是因為我是簡家的大媳婦，因為很多不得不礙于的情面或者其他什么，可是到最后，在誰都不理我的時候，也只有她陪我說說話，有時候，她會給我一種媽媽的感覺，其實她在簡家的生活也很不容易。”

“真的是很好相處的人，如果她不是那么喜歡我，可能我也不會那么堅定地和簡言走在一起了，其實一開始，我媽是反對的，我知道她在擔心害怕什么，其實那種擔心何止她會有，那些問題難道我就沒有考慮到嗎？就算我再喜歡簡言又怎么樣，如果兩家大人反對的話，我們也是不可能如此堅定地走到今天的，就算簡言堅持，我也不會，媽媽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我不可能不顧及她的感受一意孤行，可是簡言媽媽對我的態度，給了我很大的勇氣，讓我敢理直氣壯地告訴媽媽，我和簡言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的。”

“你真幸福，一下子就碰到了一個和自己相愛的人。”田雨桐有些羨慕地說。

“是啊，我也沒想到呢，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我以為愛上他，注定坎坷孤獨。”程曼翻了翻眼睛，想到之前自己默默地愛著簡言，忍得那么辛苦，差一點都把自己給感動了。

每個人都有別人羨慕不來的幸福和快樂，也必然有別人永遠無法真正感同身受的悲傷，哪怕兩個人親密無間。有些人羨慕別人的愛情，像羨慕別人身上的衣服那樣，恨不得去買件一模一樣的來穿。請不要這樣想，你不知道那件看似美麗的衣服，穿起來是什么滋味。也許勒緊到她快窒息，也許她為了穿住那件衣服，餓了五年了，也許布料讓她渾身發癢起疹。你不是穿的人，你不知道的。

“我想抽空去看看阿姨，也不知道小梅怎么樣了。”

“你說的是以前簡家的那個傭人嗎？”

“是啊，你知道她什么事情嗎？”

“不清楚，聽簡言媽媽說起過，本來簡濤一直都是住在別墅的，后來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搬了回去，別墅一直就空著了，因為簡濤住在那里的時候就把所有傭人都趕走了，只是定期有人去打掃，簡濤搬回去之后，就差不多是空關著了。小梅應該就是你說的那個小梅，她和簡濤說想要去別墅，簡濤就讓她去了，相當于看家護院的。”

“她一個人嗎？”

“好像是。”

“以前也是，本來挺多人的，就是因為我不習慣有那么多傭人，就留下了她一個，那么大的房子，活都是她一個人的，很辛苦，后來好不容易又來了兩個人幫幫她，卻是這樣的。小梅一直很懂事，對我也很少，在那里，對我最好的人就是她了，奈何她運氣不好，碰上了我這種人，也只能跟著衰神附體了。”

“呸呸呸，說什么呢，什么衰神附體的，虧你想得出來。”

田雨桐沒有回答她，繼續說：“那小梅一個人在那里豈不是很冷清？”

“簡言的媽媽也是這么說過的，她說小梅去那里是因為你。”

田雨桐沒有很驚訝的樣子，說：“我指的，我想見見她，那丫頭，那么瘦，不知道長胖點沒有。曼曼，其實那時候我經常想，同人不同命就是我和她那樣的吧，她比我小不了幾歲，本來也是該在學校里讀書的年紀，可是你看看，我坐在那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而她呢，做牛做馬小心翼翼。我只要對她好一點點，她就感激不盡，可是我給她的只是平等的人與人之間最起碼的尊重而已。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姑娘。”

“別這樣了，這個社會本來就是這樣的，并不是你造成的，其實話說回來，如果不是我爸后來有了點錢，也許我現在也是在哪里拿著微薄的工資看人眼色。”

“這就是命嗎？就像我和簡濤？”

“唉，你怎么又扯到這個上面了，不是說了讓你不要想了嗎，不聽話是不是？不聽話就撓你癢癢了。”程曼說著就撓了起來，田雨桐怕癢，沒幾下就求饒了吧。

“早這樣不就老實了嗎？睡覺睡覺，別忘了明天我們還要逛街呢。”

“怎么覺得你是打算讓我做苦力的呀？”田雨桐撇著嘴問。

“親，你想多了。”

“曼曼，我要睡覺，你抱著我睡。”田雨桐撒嬌著說。

程曼“恩”了一身，翻身抱住田雨桐，說：“睡吧。”

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了，一點都不覺得擠，溫暖的感覺，很快入眠，就像在剛剛曬過的被子里面一樣進入的夢鄉，夢里面什么都沒有，連自己都沒有。

第二天陽光明媚，初春難得的好天氣，按照程曼之前說的，整整一天就是用來逛街的了，買了很多很多的東西，程曼一直陪著田雨桐，就算是簡言也被晾在了一邊，用她的話來說，現在，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沒有田雨桐大。

程曼說的不錯，對女人來說，逛街購物的確可以舒緩心情，一天的勞累之后，晚餐胃口都變得很好，而現在的海城，顯然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曾經轟動一時的被簡大少爺拋棄的大少奶奶到底長成什么樣子了。一切就像隨風而去的煙云，或者說更像是根本就沒發生過一樣，安靜，美好。看著故土的藍天，田雨桐突然覺得心里一下子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