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我不知道你說的話我還能相信多少,我現在連我自己也很懷疑,曼曼說的對,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誰都有責任,希望你這一次是真的想清楚了吧。”
“爸,我”
“別說了,什么都別說了,今天就這樣吧,我累了。”田復擺擺手,示意田雨桐不要再說什么了。
田雨桐還想說什么,程母說:“雨桐,天色也不早了,今天都挺累的了,讓你爸爸早點休息吧,有什么話明天再說吧。”
田雨桐沒有再說什么,點點頭,看著田復離開。
程母走過來,幫田雨桐擦掉眼淚,溫柔地說:“乖孩子,別哭了,你爸爸他呀,說的都是氣話,瞧把你哭的,快擦擦。”
“媽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這一次是我不對,是我太自私了,我知道,爸爸生我的氣不是因為我這樣做給他丟人了,而是因為他覺得我自私自利,那樣的我讓他失望了,他不想看到那個樣子的我。”
“雨桐,不是媽媽要說你什么,這件事,你的確是做錯了,還錯大了。媽媽不是說你不應該逃婚,而是既然你不愛杜曉磊,就不應該說要嫁給他,況且后來簡濤去找你之后,他是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己說想清楚了,要嫁給他的,誰能想到,你在那種情況下做的決定還會有什么變化?我們也是,只想著杜曉磊是真心對你的,覺得你嫁給他一定會幸福的,也不管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管你到底愛不愛他。現在這樣,我們家倒還好,你有沒有想過,杜家的顏面怎么辦?也許你們年輕人會覺得,不就是面子嗎,可是以后你會慢慢知道,人活一輩子,這張臉有多重要,更何況杜家是什么,說的直白一點就是上流社會,一定程度上來說,面子對他們來說比什么都重要。”
“媽媽,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再也不會這樣了,我知道錯了”田雨桐嗚咽著說,上氣不接下氣。
田雨桐看不下去了,說:“媽,你不讓田叔叔說,自己怎么說那么多,都知道這事不能全怪雨桐,還說那么多。”
“曼曼,媽媽說的對,你就讓她說吧,罵罵我,把我罵醒了就好了。”田雨桐一邊抽泣著一邊說。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多說了,雨桐,你在我和你爸爸眼里始終都是小孩子,不管你做什么,我們都是一家人,可是出了這個門,就是大姑娘了,做事情要三思,我也不多說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再和你爸爸說說,明天就沒事了。”
田雨桐點著頭,輕輕“嗯”了一聲,她知道,程母說那么多,是為了自己好,她一直都很心疼自己。
“我今晚留下了陪雨桐。”程曼說。
“恩,你好好陪陪她,雨桐,不要太在意你爸爸說的話了,那都是氣話。”
程母走后,程曼捏了捏田雨桐的臉,說:“別哭喪著個臉了,又不會真的不要你,你看,我都拋棄簡言留下了陪你了,多大的面子呀,就笑一個給我看看唄。”
田雨桐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臉扭曲的比哭還難看,程曼看著真心疼,曾經的田雨桐是多么幸福呀,可是如今,卻變成了這樣,是命運弄人,還是天意如此?
程曼拍拍田雨桐的背,說:“不管你做什么決定,記住,我永遠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對我來說,只要你開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曼曼,謝謝你,但是你不要再這樣縱然我了,會把我寵上天的,我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的。”
“你也別多想了,其實沒他們說的那么嚴重,再說了,其實你們之間,不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嘛。只是你呀,太不對自己負責了,要對自己負責任一點的呀笨丫頭。”程曼揉著田雨桐的頭發,有點用力。
“走吧,別傻坐著了,你不打算睡覺啊。”
“還……還早……”田雨桐嗚嗚咽咽著說。
程曼差一點笑噴,這笑點也忒低了吧。
“你別笑了,我都哭成這樣了,你還笑得出來,有沒有一點點良心啊。”
“良心都被你吃了。”程曼笑著說。
“你罵我是狗。”
“我可什么都沒有說,別墨跡了,走吧。”程曼吧田雨桐拉起來,向臥室的方向走去。
田雨桐乖乖地跟在后面,就像一個聽話的小孩。
因為是冬末春初,天很早就黑了,早在田雨桐還在面館的時候,外面就是燈火燦爛了,但是其實也就晚上六點多的樣子,離睡覺還早得很。
因為田雨桐的房間很久不睡人了,被子一點都不蓬松,衣柜里掛著的幾件衣服,也還是秋天的單衣。
程曼隨手翻了幾下,她對田雨桐的房間并不熟悉,說:“你把睡衣放哪了,那么長時間放著,也不知道能不能穿,湊合吧,明天我陪你去買幾件新衣服。”
“不用,家里都有,拿出來曬曬就好。”
“出去逛逛有利于舒緩心情,明天我不去公司了,反正之前就把這幾天的事情都交代給小王了,我們都多久不逛了,你就當時陪陪我行不。”
田雨桐坐在床邊上,看著程曼不停地東張西張,說:“恩,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呀,沒聽見我問你睡衣在哪兒嗎?”
“我也記不大清楚了,你知道的,我東西丟三落四的,反正也就在這個屋子里,你慢慢找吧。”
“我真是服了你了,自己的東西,自己都找不到,讓我找。”
“是你自己要找的,我又沒讓你找,再說了,我以前去你家不也經常幫你找東西的嗎?”
“那不一樣的好吧,我的東西放的那么整齊的,很好找的,哪像你,東丟西丟的。”
“要不別找了,反正找出來也有一股味。”
“有味也得穿,不然你還想要裸睡啊。”
“我是沒意見。”
“我有意見。”程曼瞪了一眼田雨桐,這是什么人啊,剛才還哭得像個淚人似的,現在又開始沒正經了。
東翻翻西翻翻,還真被程曼給找到了,程曼將兩套睡衣扔到床上,說:“你穿哪件?”
“隨便啊,都一樣,曼曼,我先去洗澡了,一會洗完了你隨便遞一套給我。”田雨桐說著就走進浴室,才發現,居然連沐浴乳都沒有,也是,自己都走了那么長時間了,老田也沒指望自己回來長住,當然得收拾利索了。
“曼曼,幫我去拿點沐浴乳,還有牙膏牙刷,還有卸妝油……”
“還有什么啊,一次性都說清楚,別害得跑幾次。”
“我也不知道,反正什么都沒有,該拿什么你都拿來吧。”
“你個懶貨,沒脫衣服的話自己出來去拿,我才不要給你做牛做馬。”
“脫了脫了,你快去吧,我要凍死了。”田雨桐大叫著說。
程曼推門進去,真想爆粗啊,田雨桐穿的嚴嚴實實的,她怎么能懶成這樣呢?不知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嗎?
田雨桐眨巴著眼睛看著程曼,被揭穿了,真尷尬呀。
“你就知道欺負我是吧,我給你拿就是了。”
“曼曼真好,曼曼最好了。”田雨桐馬上拍馬屁。
“就你知道忽悠我,等著啊,一會就拿來,牙刷應該有備用的吧。”程曼自言自語著走出去,也不知道那些東西在哪里,只好問媽媽了。
程曼拿著東西,在門口站住了,突然很想耍耍田雨桐,看她等了一會兒自己還不給她送去會不會自己出來拿,可是站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真心無聊呀,就進去了。
“你怎么那么慢啊,等得蘿卜都開花了。”
“蘿卜開的花在那兒呢?拿來我看看。”程曼哼哼著說。
“你干嘛那么鉆牛角尖啊。”田雨桐可憐巴巴地望著程曼說,手上卻是一點都不含糊,麻利地接過那些東西。
“今天我讓著你,快洗吧,洗完了姐姐我還得洗呢。”程曼很大方地說。
“明明比我小幾天。”田雨桐一邊嘀咕著一邊走進去,不一會兒,里面響起了嘩嘩的流水聲。
程曼無聊地玩著手機,如果是以前,屋里還會有本雜志什么的,現在只能辛苦拇指了。
“你倒是快點啊,我還得洗呢,別墨跡了。”
“我要好好洗洗干凈。”田雨桐的聲音幽幽地傳來。
“你是有多臟啊,還要洗洗干凈,沖一下就好了。”
“你不知道什么叫舟車勞頓嗎?”
“我也是趕回來的啊,累的背都疼了,所以姐姐你就洗快點吧,我也想早點洗白白躺床上呢。”
“好了好了,馬上就好,你別催了。”
田雨桐趕緊沖干凈身上的泡沫,裹著浴巾小跑著出來,一邊還喊著:“給我睡衣。”
“喊什么喊呀,自己拿,又不是老佛爺。”程曼雖然這樣說著,但還是挑了一套分出來,讓田雨桐不至于手忙腳亂穿錯套了。
“我就知道曼曼最好了。”
“我去洗了,你記得吹頭發啊,晚上頭發濕著容易感冒,還會頭痛的。”
“知道了知道了,管家婆。”田雨桐本來還想找電吹風的,一低頭,看見早就被程曼找出來放在一邊插好電源的電吹風,心里一下子暖得不行,程曼細致的關心,讓她覺得溫暖,果然曼曼最好了,感謝命運,讓這個親如姐妹的人,真的變成了自己的妹妹。
風熱乎乎的,吹在頭皮上溫度正適宜,很舒服。閉著眼睛,眼前不禁浮現出很久之前的一天,幫簡濤吹頭發的場景,濕漉漉地滴著水的畫面,溫馨而殘忍。
田雨桐已經不會再去否認自己愛著簡濤這件事情,經歷了那么多,她也想明白了很多,不再去勉強和掩飾什么,越是想掩飾的越掩飾不住,還不如隨心。
程曼不一會兒就出來了,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田雨桐的頭發已經吹得差不多干了,將吹風機遞給程曼。
“你夠快的呀。”
“你以為每一個人都像你一樣,蝸牛啊。”
田雨桐拿過電吹風,程曼急了,說:“怎么?還說不得了,都搶東西了?”
“就你那點小心眼,我是那種人嗎?你擦吧,我幫你吹。”田雨桐說著溫柔地撩起程曼的長發。平時工作的時候,程曼都是把頭發挽起來的,不燙不染,發質很好,黑檀木一樣的光澤,瀑布一樣的線條,讓人羨慕不已。
田雨桐小心翼翼地吹著,生怕不小心燙傷了程曼。
“雨桐。”
“恩?”
“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細心了呀?”
“以前不細心嗎?”
“以前?”程曼回憶了一下,說,“那個大大咧咧呀,就跟山上下來的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田叔叔從動物園帶了什么東西回來呢。”
“你個壞人,就知道欺負我。”
程曼一下子捂住嘴巴,說:“對不起對不起,說話了今天不欺負你的,一不小心,口誤口誤。”
程曼的樣子很搞笑,田雨桐一下子就笑得不行了。
“別笑了,好好吹,不然投訴你呀。”
“曼曼,和你在一起,怎么就那么開心呀?”田雨桐笑著問。
“看來你不想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開開心心的呀。”
“不是不是。”田雨桐撿起吹風機,又開始幫程曼吹頭發,說:“曼曼,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要是沒有你的話,我可能連一個說說話的人都沒有。”
“別說那些狗屁如果了,沒有如果,我們認識了,就是永永遠遠的,別忘了,你現在還是我姐姐呢,也不知道讓著我點,真是的。”程曼嘟嘟著嘴巴。
田雨桐一下子抱住她,說:“曼曼最好了。”
“這話你今天都說了不下十遍了,能不能換一句?”
“曼曼,我愛你。”
“肉麻死了。”程曼說著,身子卻往后靠了一下,更緊地貼著田雨桐的身體。
“雨桐你知道嗎?你對我來說,也是不可或缺的,我根本沒有辦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我們陌路了會是什么樣子,光想想都覺得頭疼難受喘不上氣。”
“所以,我們是永永遠遠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