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你怎么了?有話好好說,別這樣啊。”田雨桐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簡言,像神經病一樣吶喊著的簡言,被嚇壞了。
簡言抬頭看了一下田雨桐,皺了一下眉頭:“他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田雨桐這才想起自己的眼睛因為剛才哭的太厲害而紅腫著,聲音也有些嘶啞,趕緊低下頭。
簡言突然笑了,笑得有些猖獗,有些恐怖,眼睛都紅了。
“你躲什么?”簡言抬問田雨桐。
“簡濤,你到底想干些什么?當初是你自己要娶她的,可是你現在呢?一直把她弄哭,還要和她離婚!是不是像你這樣長大的大少爺都不知道責任兩個字怎么寫?”
“我們兩個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管了?”簡濤一把拉過田雨桐護到后面,就算他要和田雨桐離婚了,也輪不到簡言這么指著自己的鼻子說話。
“是不是你們骨子里就流著那些自私骯臟的血?”
這句話激怒了簡濤,一拳頭打過去,直打的簡言往后退。
簡濤下手真重,簡言吐了一小口血水,笑了,真他媽孫子,牙齒磕破嘴巴了。
“簡濤,你除了用拳頭打我還知道什么?”
“你少在這里人來瘋,快給我爸道歉。”簡濤大喊著說。
簡言笑呵呵地看著他,又看了一下簡中毅,就像在看什么特別搞笑的東西。
“道歉?道什么歉?我說的都是實話,是,我什么都要聽你們的,不能有一點點不順心,簡濤,你有什么資格要我道歉,你他媽要是人生的就先給我媽道歉去,你這樣算什么本事,對我吼?呵呵,你他媽一個婊子養的憑什么對我吼?”
“你嘴巴放干凈一點!”簡中毅終于忍不住了給了簡言一個巴掌。
簡母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了,這么多年,她一直害怕的一面終于還是出現了。
“你小子說誰是婊子養的?這么多年,你吃誰的用誰的?你住的是誰的房子?你居然還敢這么說話!”
簡中毅氣極了,東張西望著,隨便逮著了什么東西都往簡言身上扔。
簡母抱住簡言,哭著喊:“不要打我兒子!不要打我兒子!”
因為簡母護著簡言,簡中毅也不好繼續扔了,大口地喘著粗氣,說:“你讓開,今天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他,不讓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就白活了那么多年了。”
“不!我不讓!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你要是把他打出個好歹來我怎么活。”簡母的聲音撕裂著屋子里的空氣,讓人心碎。
“你這是溺愛!你讓開,他不是嫌我這些年來都沒有管教他嗎?那就讓我今天好好管教管教。”
“媽,你讓開。”簡言輕聲地說,輕輕地推來了簡母。
“媽,這些年,委屈你了。”簡言說著沖簡母笑笑,看向簡中毅,又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我該叫你什么呢?爸爸?董事長?什么都叫過吧,也沒見你什么時候介意過我對你的稱呼。你以前沒管過我,現在倒想管我了?你有什么資格管我?我告訴你,我不欠你的,是的,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可是,如果我不是那么努力的話,我不是一直都那么聽話的話,你會給我這些嗎?如果我像簡濤一樣在外面渾渾噩噩,惹是生非的話,你會像包容他一樣包容我嗎?不會!董事長,這么些年來,你是不是很自豪,自己養了一條那么好的狗,哈哈,有沒有想過他有一天會變成一匹狼?”
“不要再說了,小言,媽求求你,你就少說兩句吧。”
簡言完全不理簡母,繼續說:“我有多討厭這里,你們猜不到吧?這里是個多么冷漠的地方,你們都感覺不到吧?是啊,你們怎么可能感覺的到,你們永遠是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下面,你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除了你們自己,還有誰是重要的?我不是,我媽不是,雨桐也不是!對你們來說,我們都是外人!不讓我們好好活,卻希望看到我們笑著的樣子,你們都不覺得自己變態嗎?”
這是簡言第一次叫田雨桐“雨桐”,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不知所措。
“你自己發神經就好了,把雨桐扯進來做什么?”簡濤火冒三丈,他對于簡言叫田雨桐叫的那么親熱感到非常不爽。
“簡濤,你就那么介意嗎?從來都沒有人真的說過你什么對嗎?所以你不愿意承認自己就是那個自私自利的壞人,你,董事長,都一樣,還有媽媽,我不相信你們都看不見,你們不是瞎子,可是簡濤是怎么對雨桐的?呵呵,只要她自己不喊痛,就當做沒看見嗎?”
“你說夠了沒有?”簡言惡狠狠地吼道。
“沒有!”簡言的聲音比他還大,“你他媽根本就不愛她你干嘛要這么這么她?折磨他很好玩嗎?”
“你有什么資格這么說!”
“我有什么資格?呵呵,我看不過去了,簡濤,你不愛她就放過她,我……”簡言看了一下田雨桐,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你神經發夠了就趕快給我爸道歉!”
簡言一下子像是失血的勇士,沒了戰斗力,只是看著田雨桐,有些含情脈脈,如此肆無忌憚。
“眼睛往哪看呢!”簡濤紅著眼睛上去就是一拳頭。
簡言也不反抗,只是呆呆地看著田雨桐,慢騰騰地說:“你和他離婚,和我走好不好?”
“荒唐!”簡中毅操起一個花瓶就砸過來,簡母哭著抱住簡言,劃破的口子不停地流著血。簡母的手緊緊地抓著簡言,好像一松手他就會從她的世界里消失一樣,簡母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著,要是剛才再偏一點點,要是砸到的是頭,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太恐怖了。
“小言,小言!”簡母哭著喊著看著讓人心碎。
“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算什么,都是平時被你慣的,他才那么不知天高地厚無法無天。”
“你給我閉嘴!不是你的兒子,你當然不會心疼,那么大一個花瓶,你是怎么下得了那么重的手的,如果今天是簡濤,你會砸下去嗎?”
簡中毅被簡母問得無話可說,人心本來就是偏的,就像她偏向簡言一樣,自己也是偏向簡濤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做的太明顯有點過分了。
“今天這事就算了,以后誰都不許提了,簡言上去洗洗干凈,讓鐘大夫來一下,像什么樣子。”
“算了?憑什么算了?理虧就算了?呵呵。”簡言推開簡母,笑得有些滲人。
“你到底要怎么樣?你說啊!你說啊!”簡中毅青筋暴突。
“不要怎么樣,呵呵,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樣,呵呵,從踏進這個門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這是早晚的事,很厲害吧,忍了那么多年,我從來沒有說過吧,在國外的那幾年,一個人的那幾年,是我最最快樂的時候,雖然是一個人,雖然也會孤獨難過,但那時候,至少不會壓抑,對,就是壓抑,在這里的每一份每一秒,這里的空氣都讓我覺得窒息,我今天只想說,我要離開這里,我想要帶走兩個人。”
簡言說著看了下身邊的簡母,又向田雨桐看過去:“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信不信?”
誰都沒有想到簡言還會鬧這么一出,時間空氣頓時都凝固了。
“你第一眼看到的是我,誤以為我是那個要和你相親的人,后來簡濤來了,那個樣子,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突然說要嫁給他,那個時候,我有點反感你,覺得你也不過是一個為了錢什么都愿意的女人,但這一切都與我無關,后來你,你的婚禮幾乎都是我操辦的,我去程曼家,看見你,我承認雖然那個時候你在我心里還是一個拜金女的形象,但是確實心動了一下,我看著你,不施粉黛的樣子,竟然想,你做那個決定是不是有什么理由,是不是很奇怪,你明明第一個見到的是我啊,明明我怎么看都比簡濤靠譜得多啊,哈哈,后來,漸漸有了接觸,你雖然嘴巴毒了點,心卻很善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輕松,那天,你說你鄙視我,第一次感覺到很深的絕望,我后悔了,后悔自己干嘛明明知道你們額婚姻是不會有幸福的卻視若無睹,這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吧,我是自作孽不可活,雨桐,每次看見你的表情,看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就會想你是不是又不開心了,你就是一個很傻的人,一點都不知道怎么保護自己,每次都被弄哭,自己躲起來,那天,看到你一個人坐在路邊,恨不得殺了簡濤,哈哈,如果一開始,我們就都認識,我們可以有足夠的時間相互了解,而不是這樣倉促,你會不會愛上我?”
簡言語無倫次結結巴巴地一口氣說了好多,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說了,那么直接,看著憤怒到極點的簡濤,微微笑著,充滿了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