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說什么,小濤濤。”樂明凱嘴角勾起,弧度有些媚,一時間簡濤竟然看得有些出神,可是簡濤不知道吧,自己笑起來的時候,有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人們總是會比較喜歡自己的樣子,所以兩個人如果有相似的地方,總是會相互吸引,比如樂明凱和簡濤,也許他們一開始只是被對方的捉摸不透所吸引而已。
看著他們兩個這個樣子,俱樂部里面的其他人都哈哈笑著,有些陌生面孔,也不乏熟人,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簡濤,好久不見啊,去哪樂了?”一個人問。
“去美女云集的地方,大玩制服誘惑去了。”簡濤有些得瑟地說。
“喲,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嘛,虧哥幾個還挺想你,原來是自己逍遙快活去了。”
樂明凱在一邊聽著只想笑,美女云集?制服誘惑?虧他能把生病住院說的這么香艷,那么那晚上被小護士訓斥是不是該說成艷遇了?
“你這小子自己快活去了,不管我們也就算了,怎么可以對樂明凱也不管不顧呢,你都不知道,他那是獨守空房相思成淚的,整個人就是一副失魂落魄萎靡不振的樣子,看的哥幾個都很心疼啊。”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和他們混在一起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簡濤笑笑,說:“心疼你倒是收了呀。”
“我倒是想啊,可是他非要吊死在你這么一顆歪脖子樹上我有什么辦法呀,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喂喂喂,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了,我看著你倆兩個倒是很基情四射的。”樂明凱忍不住說。
“看吧看吧,樂明凱吃醋了。”
“你們就說吧,就知道調戲老子是不是,小心我把你們的事都抖出來,到時候來個玉石俱焚。”樂明凱雖然兇巴巴的但還是笑著說。
“嗚嗚嗚,人家好怕哦。”那個人不依不饒,顯然他早就摸清了樂明凱的脾氣,知道他只是說說而已。
“咳咳,”樂明凱清了一下嗓子,說,“有沒有人想聽啊?”
“說唄說唄。”
“是啊,說出來大家一起樂樂唄。”
一幫子人,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都在起哄著。
“樂明凱,你!”
“我什么我?”樂明凱挑著眉毛說,想調戲人,你們這群小毛孩子還是差一點火候的。
“你可是好學生,你不能這樣的,你不要一時沖動做出有損自己形象的事情啊。”那個人有些結結巴巴地說。
看他這副語無倫次的樣子,那些起哄的人更加興奮了。
“不要那么小氣嘛,說出來讓大家一起開心開心唄。”
“就是啊,不要那么小氣吧啦的嘛扭扭捏捏像個娘們一樣。”
“……”
“……”
矛頭一下子全都轉向了那個人,樂明凱笑嘻嘻地看著,轉過臉又意味深長地看著簡濤,挑了挑眉毛,就想是在說,小子,看好了啊,你是玩不過我的,還是老老實實呆著吧,不然下一個就是你哦。
“樂明凱,你要是敢說,我就……”那個人一臉幽怨地看著樂明凱說。
“不要用那種表情看著我嘛,我又不會憐香惜玉的,哈哈哈。”樂明凱笑的相當得瑟,聽在那個人耳朵里有些毛骨悚然。
“好了好了,今天就算了,等我什么時候想說了再說。”樂明凱也逗夠他了,終于松口。
那個人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整個人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而那些本來打算看熱鬧的人則有些失望地一哄而散,哪里都不缺少看熱鬧的人,這里也一樣。
簡濤和樂明凱坐在吧臺上慢悠悠地喝著酒,樂明凱雖然一開始說要讓簡濤自罰幾杯,但是考慮到簡濤這才剛出院,雖然說得更準確是賴在醫院不走,但也不忍心讓他喝太多,就對他說:“你悠著點哈,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怎么?你還知道心疼人了。”簡濤開著玩笑說。
“我這是心疼自己呢,萬一在我這里出點什么狀況,還不知道你們家老爺子會怎么治我呢,我小老百姓一個,惹不起他。”樂明凱一副很是委屈的樣子,好像簡中毅已經把他怎么樣了一樣。
“你也會有怕的時候?”簡濤一臉狐疑地問。
“親愛的,你要相信我。”樂明凱的臉不知廉恥地貼過來。
簡濤似乎并不是很介意樂明凱現在這幅惡心扒拉幾的樣子,一本正經地說:“他,老了很多。”
“嗯?”樂明凱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爸爸他,什么時候有的那么多白頭發?”簡濤自言自語地說。
“小濤,你怎么了?”
“他來找你的時候,都說了些什么?”簡濤問,這就是他今天來這里的目的,他不是沒有意識到自己那么大的變化讓他們多么不習慣,可是,這不正是他們所希望的樣子嗎?一個乖兒子,懂事有能力。
“你今天怎么了有點不正常啊。”樂明凱當然不會知道簡濤子啊家里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更不會知道他之所以會有如此巨大的變化時因為那天自己去找他說的那幾句話。
簡濤淡淡地笑笑,抿了一小口酒,說:“是嗎?這樣的我很不正常嗎?那什么樣的我才是正常的呀?不聽話?整天惹事?看來我紈绔子弟的形象真是深入人心啊。”
簡濤說著,自嘲地笑笑,樂明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說:“要別人怎么看你做什么,總有人喜歡你原本的樣子的。”
“你知道嗎,有時候,不是,有很多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是不是該放下了。”
“那些事情,還是隨著自己的心吧,又不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也不是你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的,你要是真能放下,又何必等到今天。”
“其實,事情到底是什么樣的,我自己都開始懷疑了,關于那一天的記憶,每隔一段時間就出在夢里出現一次,全都是血腥,我在夢里都想吐了,它非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模糊,反倒更加清晰起來了,我以為這就是那一天的情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情景,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他們,是他們殺了我的媽媽,可是當我清醒的時候,當我仔仔細細地去回想的時候,很多東西卻只是模棱兩可的了,好像既是這樣的,又是那樣的,其實到底是什么樣子的,我自己都不記得了,那些越來越鮮明的畫面,不過是我自己不斷地重塑起來的,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我也已經不知道了。其實真的,過了那么多年了,我再怎么怨恨,媽媽也不會活過來了,其實阿姨真的對我不錯,我又不是她親生兒子,還老是那么對待她,她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樂明凱一直聽著不說話,簡濤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那么多年,他也早就看清楚了,他總是裝出一副壞人的樣子,可是自己的心里也很痛苦,糾結著,卻又逃不出來。
“以前的事情,就算了吧。”簡濤突然說。
“不要喝自己較勁,放自己一馬吧,隨遇而安就好。”
“真的,所有之前的事情,無論誰對誰錯,都一筆勾搭吧,他們應該不會和我計較吧。”簡濤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摸了摸后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像個孩子一樣。
樂明凱也笑了,簡濤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對了,他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啊?”簡濤好奇地問。
“你真想知道?”
“我們兩個誰跟誰啊,你說說唄。”
“你把耳朵湊過來。”
簡濤將身子低下去,樂明凱附上去,輕聲地說:“我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