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你剛在不是問我行政樓怎么走嗎?我正好也要去,順便帶你去吧。”樂明凱的聲音有些大,明顯是說給圍觀的人聽的,也不等簡濤反應過來,就拉著他往行政樓的方向走去,嘴上笑嘻嘻地說著“讓一讓啊讓一讓”,將一干準備看熱鬧的人丟在了身后。
“喂,誰說我要去行政樓的?”簡濤小聲地問,帶著質詢的語氣,雖然已經沒有圍觀的人群了,但是還是引來路人側目的目光,誰讓是他們兩個走在了一起呢。
“我那是急中生智,難道你還是比較喜歡被人圍著?”樂明凱嬉皮笑臉地說,一點都不像是開學那天看到的嚴肅認真的樣子。
“既然這樣,我還有事,我先走了!焙退咴谝黄,簡濤就有一種自己是笨蛋的感覺,他不喜歡被比下去的感覺,只想著怎么快點擺脫他,都忘了自己那天在禮堂里望向他的眼神是有多么幽怨呀。
“你真不記得我了?”樂明凱停下來,一臉認真地打量著簡濤,他才不信簡濤不記得他了,不記得那么著急地躲開自己干嘛?
“我都說了我是大眾臉了,我認識你,但我們真的沒見過,我就你講話的那天見過你。”簡濤說著別過臉去,那時候,對于撒謊這種事情,他還不能做到游刃有余。
樂明凱嘿嘿地笑著,說:“原來是新生啊!
簡濤以為自己總算要逃過一劫,誰知樂明凱突然冒出一句:“那天回家沒挨揍吧。”
“沒挨揍吧……沒挨揍吧……”那四個字就像魔音一樣不斷地在簡濤耳邊縈繞,看來是逃不過了呀,也是,自己都能認出他,他怎么可能認不出自己呢,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那天自己那樣回家后,簡中毅果然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問是誰干的,雖然簡中毅一直對自己在外面搗亂很不滿意,覺得自己的面子都被簡濤丟盡了,可是當看到簡濤的額頭上掛下來已經凝固的血,剩下的只是心疼了,誰敢動他簡中毅的兒子,真是活的不耐煩了。簡濤什么都沒有說,不過簡中毅總是有辦法知道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些什么的,至于那幾個人后來有沒有慘遭毒手就不得而知了,簡濤也沒有興趣去知道。鐘銘囡幫他處理傷口的時候自然發現了玄機,點了點簡濤的頭,說:“你這小子。”
“哦,我想起來了,是你啊!焙啙^續裝傻充愣,然后才想起了什么,突然很認真地問:“你的手沒事了吧?”
“早沒事了,這都多久了啊,你看,結的痂子都掉了。”樂明凱滿不在乎地說,還把手伸出來給簡濤看。
“這個疤,真丑!焙啙坪跤行┎桓吲d地說。
“男人嘛,有點疤才比較有男人味!睒访鲃P哈哈笑著,似乎對這個丑陋的傷疤并不介意。
“是嗎?有一個人也說過同樣的話!
“只能說是英雄所見略同了。”
樂明凱是一個比較幽默的人,漸漸地、不知不覺地,簡濤就沒有一開始那種神經緊張的感覺了。
樂明凱應該知道了簡濤是什么人,可是他沒有和簡濤提起什么,兩個人只是有一句沒一句地嘮著家常,有時候會搶著說話,然后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你先說!
不一會兒,簡濤對樂明凱也有了比較具體的了解,樂明凱是化學系的,學的是材料化學,比自己大一屆。
“那你豈不是經常要泡在實驗室里?”
“哈哈,你是不是覺得實驗室特別無聊?其實很好玩的,那些材料在顯微鏡下是很漂亮的,下次帶你去看看!
“我也可以進去嗎?我不是你們學院的不會被趕出來吧?”簡濤開著玩笑問。
“恩,有可能,那你就偷偷的,要不就對保安大叔施展美男計,色誘了他,讓他放你進去。”樂明凱不懷好意地笑著,一點都不覺得對一個剛剛認識才幾分鐘的人開這種玩笑是不是過分了點。
“我覺得保安大叔應該比較喜歡你,說不定他已經暗戀你好久了!焙啙彩谴绮讲蛔尅
“我進去他又不攔著!
“所以我說他可能暗戀你好久了,你好好回想一下,你每次進去的時候是不是都感覺到背后有炙熱的目光?”
可憐的保安大叔,躺著也中槍,被簡濤和樂明凱當做開玩笑的借口你一句來我一句去的。
兩個人在校園里說說笑笑晃晃蕩蕩,好像并不是剛剛認識,而是熟識多年的朋友,真不知道兩個大男生是哪來那么多話的。
“對了,你今天應該比較忙吧!焙啙蝗徽f。
“還好啊。”樂明凱又是那種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感覺有點欠拍。
“你不是學生會主席嗎?今天不是運動會嗎?難道沒你什么事?”簡濤問著,心想你這個學生會主席也當得太輕松了吧。
“有我事啊,可是我又不是跑腿的,有他們就行,要是真有什么處理不了的事情他們會打電話給我的!睒访鲃P笑著說,這話聽在簡濤耳朵里,再配上那么猥瑣得瑟的表情,簡直就是活生生一個欺壓良民的惡霸形象啊。以前簡濤一直覺得,好學生就是要有好學生的樣子的,應該規規矩矩本本分分的,就像以前的他一樣,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個樣子的,特別是知道了樂明凱的存在之后,他的世界觀似乎都有些被撼動了。
樂明凱是個話嘮,那就是簡濤那天最大的結論,要不是最后有人打電話找他出去玩,他們可能就會說的沒完沒了了,因為簡濤竟然一點都不討厭那么啰嗦的樂明凱,甚至有些喜歡,這種感覺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呀,我還有好多事情呢!焙啙f要和朋友出去玩后,樂明凱還裝模作樣地說,可惜簡濤已經不相信他了,雖然才認識幾個小時,但是簡濤認定了樂明凱是一個神經兮兮喜歡壓榨別人什么都懶得自己干又非常好玩的偽君子。
樂明凱對于實驗室情有獨鐘,雖然他總是為了各種各樣的妹子突然跑出去,但不可否認他對于實驗室地鐘情對化學材料的熱愛。所以當簡濤知道他會繼續讀研究生的時候,一點都不感到奇怪,這樣的人,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嘻嘻哈哈的,但卻是非常認真執著的人,一如那天他在禮堂里看到的一樣,那個嚴肅認真的樂明凱,也是最最真實的樂明凱。
樂明凱因為各方面條件實在是太優秀了,在大家都拼了命考研的時候,他就被保送了S大的研究生,當樂明凱將這個消息告訴簡濤的時候,簡濤一臉認真地說:“只要你愿意,S大會愿意繼續讓你讀博士的!
而樂明凱則是苦逼著一張臉,說:“不要,等讀完了人都老了,妹子都被你們勾搭走了,我才不要一個人孤家寡人的!
樂明凱說的甚是委屈,好像讓他讀研多委屈他似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這話被那些頭懸梁錐刺股刻苦備戰研究生考試的人聽到了,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淹死他。
如簡濤所說,那一天還是來了,樂明凱與S大,兩情相悅,終于還是天意不可違地走到了一起。
他們約在了一個地下俱樂部,大多數都是學生,簡濤去的時候,樂明凱已經在那兒了,正喝著小酒悠閑地打著臺球。
“你今天可是遲到了啊,自罰一杯。”簡濤一進來樂明凱就發現了他,端著酒杯走過去。
“那你以前遲到那么多次怎么算啊科學家?”簡濤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立馬把陳年舊賬給翻了出來。
“你一個大男人小氣什么,我可是大早上被你叫醒的,你說我們就不能約在晚上嗎?大白天的,親,你稍微有點地主少爺的節操好不好,晝伏夜出啊懂不懂?”
“前段時間是誰跟我講作息要規律的?”簡濤虎了他一眼。
“還玩不玩了?”剛才和樂明凱一起玩的人叫道。
樂明凱擺擺手,說:“不玩了不玩了,沒看見我們家小美人來了嗎?”說著還故意將一只手搭在簡濤的肩膀上,不斷地蹭來蹭去。
簡濤接過樂明凱手里的酒杯,慢悠悠地喝著。
“喲,定力還挺強!睒访鲃P色迷迷地說。
“大哥,我是漢子好不好!焙啙K于忍不住說。
“漢子怎么了,我可是男女通吃!睒访鲃P一臉得瑟地笑著。
“喂,你先把手放下來好不好,你什么猥瑣的樣子我沒見過,就你那點功力,還不能把我怎么樣!焙啙跏遣恍嫉卣f。
“你就不能給點面子么?”樂明凱一下子變得垂頭喪氣可憐巴巴了。
“不要給我裝可憐裝無辜各種裝,你明明知道對我是沒有用的!焙啙f著推開他壓在自己身上的身子。
“你這個心狠手辣鐵石心腸的人,哼!
“你裝,你再裝,我就詛咒你這輩子就……”“搞基的命”這四個字簡濤最后還是硬生生地吞了下去,經驗教訓表面,勾搭過無數個腐女妹子的樂明凱,他是絕對不可能在這個問題上說的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