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妡母大驚,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女兒,你沒看錯吧?那楚修瑾的眼睛怎么會是藍色的呢?”
“我怎么知道,但我絕對沒看錯,他的眼睛就是藍色的,和那小賤種的眼睛一個顏色!”葉妡兒斬釘截鐵。
妡母懵了,“那、那就是說,那小賤種是楚修瑾的孩子?那他為什么說不是,還和那賤人離婚?”
“我怎么知道,但那賤種肯定是阿修的,媽,現在怎么辦,要不我們找人去把那小賤種弄死?”
妡母趕忙搖頭,“女兒,你可千萬別沖動啊,這事被查到要坐牢的,再說現在楚修瑾不要那孩子,說明他根本無所謂那孩子,而且你不也懷孕了么,后天你們就結婚了,說明他在乎的是你啊。”
“什么在乎!我現在覺得他根本不愛我!”
葉妡兒咬牙切齒的,“他對我就比對別人好一點,但也是冷冰冰的,至于那孩子,根本不是他的,我怕節外生枝故意趁他酒醉后脫光,讓他以為自己睡了我,然后今天告訴他懷孕,他也就嗯了一聲,根本什么反應都沒有。”
“什么?!”
妡母又是大驚,“女兒你昏頭啦,你怎么還沒和外面的男人斷干凈,要是楚修瑾發現,那可怎么辦?”
“可他對我冷冰冰的,我不找別的男人,不得嘔死!”
葉妡兒說到這里就氣。
妡母也有懵,“你的意思是楚修瑾根本不喜歡你?那他為什么要娶你?”
這也是葉妡兒想不通的地方。
當初楚修瑾上門提親,說要娶她,她以為楚修瑾是在什么宴會上看到自己,然后對自己一見鐘情。
但后來楚老爺子不同意,說她沒有眼緣,如果楚修瑾非要娶,那就娶葉初音。
楚修瑾娶了,但很堅定地告訴她,一年后一定會離婚娶她。
他做到了。
可這份做到中,她為什么就是一點被愛的感覺都沒有?
妡母卻是突然想到什么道,“我想起來,楚修瑾當初來提親的時候,是我開的門,他第一句話是,妡兒在么,我來娶她了。”
“這話有什么不對么。”葉妡兒不解。
妡母沉著臉,道,“當初那賤人不叫葉初音叫葉初心,后來你出生,你外婆非說去廟里給你求了個名字叫妡兒,然后那賤人的‘心’字不是和你的‘妡’字同音嗎,我就讓你爸把那賤人的名字改了,改成了葉初音。”
葉妡兒聞言神色陡變,“那也就是說,阿修原本要娶的人,也有可能是那賤人?那現在怎么辦,要是被阿修發現,他就不會娶我了。”
妡母輕笑了笑,“女兒啊,你就是想太多了,那賤人那時也就3歲,那楚修瑾就是認不出臉,才只記得一個名字,只要我們不說,他哪會知道。”
葉妡兒總算安心了。
雖然她不知道楚修瑾為什么非要娶個小女孩,但管她呢。
她要的也不過是楚少奶奶的位置。
而就算婚后楚修瑾依舊對她冷冰冰,她只要從別的男人那尋求安慰不就行了嗎?
……
翌日。
楚葉兩家的婚禮如期舉行。
楚修瑾挽著葉妡兒踏上紅毯。
他掀開她的頭紗,看到葉妡兒含羞帶怯的面龐。
這張臉,很精致,帶著小女人的嬌態。
但,這張臉,又仿佛很陌生。
因為早已與記憶中的模樣不同。
那是一個扎著馬尾的小女孩。
他和人打架,面無表情地坐在花壇邊。
她走過來,拿出手帕擦他的臉。
“小哥哥,你的臉受傷了,是不是很疼。”
那是第一次,有個同齡的孩子,看到他的一只藍眼睛,沒有叫他怪物。
她還眨著眼睛說,“小哥哥,你的眼睛好漂亮啊。”
三十年前,還沒有DNA鑒定。
他瞳孔晶狀體變異,一只眼睛是藍色的。
他的母親明明沒有與人通奸,但父親認定他是野種,把他和母親趕出門。
他的母親從此恨他,因為如果不是他,母親還是楚家少奶奶,榮華富貴不盡。
母親打他罵他。
他同時被所有孩子嘲笑是個怪物和野種。
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直到這個小女孩,用一種清澈的眸光,夸他的眼睛好漂亮。
他當時問她,有什么愿望。
她指著馬路另一頭的別墅區說,“小哥哥,我叫妡兒,我想快快長大,離開那個家,你能像個王子一樣,騎著白馬來帶我走嗎。”
他看著小女孩,點頭,“好,20年后,我來娶你。”
因為母親對自己的打罵,他其實對女人有一種抵觸。
但這個玩笑似的約定,他竟一直記得。
他慢慢長大,在商業上嶄露頭角。
而楚家后來的正生子車禍死了,他就被接回了楚家。
他說要娶葉妡兒。
爺爺反對,要他娶葉初音。
又是長者為尊的控制,他反感。
表面答應,卻在新婚夜謀劃著讓一個老外睡了葉初音。
后來為什么沒有?
因為她在洗澡后出來,看到他臉上有汗,拿出手帕給他擦臉。
這個動作,和曾經小女孩用手帕給他擦臉的一幕重合。
他鬼使神差,讓那個老外走了,自己睡了她。
因為他知道,眼睛晶狀體的變異,有很大的遺傳概率。
后來,葉初音果然生了一個藍眸的男嬰,還是兩只眼睛都藍色。
他借著那雙藍眼睛,和她離婚。
如今,他終于依照承諾娶了葉妡兒,卻發現,自己只是娶了。
沒有太多欣喜。
他甚至沒有對葉妡兒有太多感覺。
原來,自己終是太過寡情。
但,她叫妡兒,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