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塔精靈學院,陳遠宿舍
“呼啊~”
一陣微弱的呻吟,躺在床上的陳遠終于睜開了眼睛。
“醒了嗎,陳遠?”
鄭飛輕聲問道。從回到貝塔精靈學院后他就一直守在陳遠的床邊沒曾離開。
“恩,算是吧。”
陳遠輕輕地點點頭,抱著被子護住胸口,借著床后的大靠枕坐起上半身,突然,臉砰地一下子紅了。
“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
眼看著陳遠的臉像煮熟的螃蟹一樣越來越紅,鄭飛歪了歪頭,疑惑地說。
“咳!!!”
陳遠一甩頭看向鄭飛,漲紅著臉,咬牙切齒地怒盯向鄭飛的雙眼。
“鄭飛!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么我的身上只剩下胸罩和內褲了?!你沒對我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咿!!!”鄭飛也被驚了一跳,連忙擺手,“不不不!沒有呀!我也不知道……這個……那個……”
“那個什么?!”
“那個……這個……不是的……總之……我……我……”
鄭飛不是在裝,他是真的不知道,帶陳遠回到貝塔精靈學院后,是芭蕾娜幫陳遠換的衣服鋪的床鋪。守在床邊陪陳遠的時候因為怕她著涼,鄭飛全程沒敢去碰被子,根本不知道被子里面的陳遠只穿著內衣——自然,沒做過任何奇怪的事兒。
“噗哧!”
幾秒鐘尷尬的相持后,陳遠突然捂嘴一笑,伸手抓過鄭飛的手腕,并用另一只手蓋住了手背。
“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你到底有沒有對我做過奇怪的事,我自己還感覺不出來嗎?淡定,淡定。”
“啊……哦,哦。”
鄭飛不住點著頭,像個智障一樣答應著,伸出那只沒有被抓住的手,輕輕梳理了幾下陳遠額前的黑發。
“講真的,陳遠,你這是何苦呢?明明那根本就不是你的性格,硬要裝劊子手,你這樣子除了會傷害自己還能有什么別的呢?”
“當然有意義啦!”陳遠把鄭飛伸出來梳理她頭發的手也抓了過來,輕輕蓋在掌下,“你之前不是不止一次地說你手上沾著的血太多,已經沒法再和我們一起生活了嗎?我不同意你,但我也知道不管我把反對的理由說得多充分,你都不會相信,所以只好這樣了!現在你我的手上都沾著血,雖然我的可能沒你多,但我們現在都是殺手,已經在一條線上了。以后你就不準再拿這個理由離開我們了。”鄭飛嘆了口氣:“唉!所以才說你做得沒意義的!如果我不想離開,這個理由我根本不會去提及,如果我想離開,就算你破了一個理由,我也會去找其他的理由離開,你這么做除了傷害自己真的沒別的意義。”
“有沒有意義是我自己來判定的,不是你!”
“你……好吧,反正已經發生了,再說什么別的也沒有意義,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少受點傷害,不然你會讓我看得很心疼。”
“你終于也能想其他男生一樣說出這樣體貼的話了。真是的,為什么我會喜歡上你這么一個笨蛋呢!果然我也是個笨蛋嗎?”
陳遠欣慰地笑了,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溫柔地凝視著鄭飛的臉龐。
“哦對了,鄭飛,說起來,在船上的時候,你是怎么一下就識破那個戰俘是在說謊的呢?什么那種能量會炸死自己的,你在米倫汀神殿里到底發現了什么?”
“唉!”鄭飛長嘆了一聲,“果然不管到了哪里,我的心思你都能猜得透啊!沒錯,我不是因為說話的語氣識破他在說謊的,而是我米倫汀神殿里得到了一系列數據判斷出的。這話說起來就長了,你要聽嗎?”
“說出來,我會用心聽的。”
◇
(回到卡帕斯這邊)
“戰斗終于又有了進展,我們找到了被精靈們封印了數千萬年的精靈歌姬莎米,那是一個古精靈們犧牲生命合成出的純靈力生命,復刻成我們人類十五歲小女孩的外形和性格。她告訴了我們拯救災難精靈依卡琳娜的方法,那是一個很困難的行動,至少她自己是這么說的,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很難……鬼知道啊!早前達迪就忽悠過我們精靈獵人怎么怎么強,怎么怎么兇殘,結果呢?真打起來還不是像切菜一樣!哦對了,說到精靈獵人,我們在駐守的期間又遇到了一艘試圖靠近莎米的精靈獵艦,在迎敵過程中我們第一次領教了達迪說過的,精靈獵人的模擬精靈衣的威力。確實很強,那強大的靈力宛如強烈的陽光照射著瞳孔,讓人手足無措,最后我靠著霍哲不知從什么地方弄到的一盒屠靈穿甲彈,終于算是解決了他。但在返航的途中鄭飛審問那些戰俘的情景讓我很是震驚,這些精靈獵人的嘴里竟都含著炸彈,隨時做好了自爆的準備,還有鄭飛那暴力的審問方式,簡直……嘆!算了,不說了,我們幾個在回到貝塔精靈學院后無一不陷入了迷茫。或許我們真的是不應該看到這些東西,至少鄭飛是這么認為的。”
“好吧,就寫這些吧。”
披著療傷用的恐龍斗篷,懷著有些沉重的心情,我靜靜地放下了鋼筆。黎明公主號里發生的那些實在是太令人吃驚了,這都已經回到貝塔精靈學院了,審訊室里的那一幕幕我卻直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到底是為了什么,才能讓這些精靈獵人們如此的瘋狂?如果按那個精靈獵人軍官的話說,這是信仰,但這真的能成為他們自爆的理由嗎?撇開神文明和精靈文明之間的沖突的話題。如果這種信仰真的能賦予精靈獵人們想要的幸福,那為什么不去安心地享受它呢?自爆了不就什么都沒有了嗎?
我只知道,精靈真真正正地給了我們回歸原點的可能,它給我們的好處我們能原原本本地講出來。而神呢?那些精靈獵人們自己都不能完整地說出神到底給了他們什么,甚至連到底給沒給都講不清楚!為什么他們要為了一個連是否真的存在都是疑問的恩惠而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呢?
好吧,可能我的想法太單純了,畢竟我只是個孩子,一個連校服都不敢脫下的孩子,呵呵!
說真的,那名精靈獵人軍官說的一些話是真的有道理的,至少一句對我們的穿著以及我們成為精靈的心理的話我真的沒法反駁。確實,自來到貝塔精靈學院后,除了極特殊的情況外,我們所有人都是心照不宣地穿著校服,不管是生活還是戰斗。連芭蕾娜都不穿我們最初見面時的那身騎士服,而是換成了她在當公主期間就讀的純黑色皇室學院制服。掛滿全身輕輕重重的各種裝備已經讓我們從表面上看不出和科幻電影里的機甲兵有任何的不同,唯有那胸口的一枚枚校徽,證明我們是,或者說曾經是一群學生。我并不認為這是錯,因為這本來就是事實。
沒錯,我們只是學生,早晚有一天,一切都會回到起點。
“怎么,迷茫了?卡帕斯?”
“!!!!!”
猛回頭,我看到的,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門口的芭蕾娜。
“怎么?有迷茫嗎?”
………